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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一巴掌就扇了過來,還好手掄到一半兒,硬生生轉了個向,打在了一邊兒的石獅子上。
那個獅子的頭嘭一聲飛了起來,遠遠砸在了輝月後園漂亮的蓮池裡,濺起一大蓬水花。
我一身冷汗,魂飛魄散。
他陰陰地說,再想想,練不出來別想好兒!結果……結果……被他那一嚇,我連起手式都忘了!完事兒他居然隨手抄起個玩意兒掄著我就扁!我被扁得又哭又喊滿院子亂跑,後來奪路而逃被他追著打,一直跑到輝月理事兒的地方,才算撿回一條小命兒!真是人不可貌相!那麽清瘦的輝月竟然信手就把星華揮了出去!我瞠目結舌才看到星華拿來追打我的……是不知道哪個下人扔在那裡捶衣棒!有幸見過這裡的人洗衣服……掄著大棒捶捶捶……暴汗……幸好沒打實在,不然我非被他捶成一張扁扁的人皮斗篷不可……“輝月……”嗚嗚……真是未語淚先流:“換個人教我行不行……他有暴力傾向,我怕我還未出師先出事……”輝月笑得溫柔,可是說的話說是板上釘釘:“星華和你的路子比較接近,況且最近他沒什麽差事。
我這裡一堆事兒,不然我可以親自挪空兒教你的。
”抹抹淚。
看來我是找不著靠山,只能讓星華捏扁搓圓了……可,可是那個家夥簡直就頭鬥牛啊!一引就跳一跳就咬一咬就奔死里去……我越來越覺得我……就是一塊大紅布!成天在一頭紅眼鬥牛眼跟前招招搖搖的,火紅火紅的大紅布!“哎哎,痛痛痛啊——啊啊啊——輝月你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我不受這活罪了!我不要學劍!我不學了不學了——讓我解脫了吧——”輝月站在一邊兒掩口笑,他府上那個管事岳西真是好手勁兒,快把我的骨頭都按碎了。
“飛天,撐著點兒,你這麽久時候沒動,骨頭都軟綿綿。
岳總管很老到的,保證你不到一個月就重新飛馬越澗。
吃點兒苦也划得來。
”“嗚嗚……我就想不求上進!我就想一事無成啊啊啊——我願意——我不幹了——你們讓我死了吧——”星華啪一聲把手裡的酒杯一下捏了個粉碎,兩眼寒光閃閃盯著我看。
輝月俯下身來:“你還是讓岳總管來吧,讓星華來,你叫都叫不出聲來,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我打個哆嗦,隨即痛得全身痙攣。
嗚嗚……爲什麽啊……爲什麽我這麽苦命啊!才到這個怪異的上界一個月嗎?我覺得我一輩子沒吃過這麽多苦頭兒!輝月說把我留下來休養,我還就真信了!休養?我還潰瘍了我!昨天好不容易漢青來探我,我簡直象是見了親人解放軍,一把撲上去抱著他大哭著要回去。
結果漢青冷靜溫和地拉開我的手,一字一字說:“殿下,您好好兒學,學會了,就好了。
”我KAO,我還沒學會,就先被打死了!漢青把手裡的長盒子留下,水都沒喝一口就走了。
盒子里是把劍。
很長很長的一把劍,立起來有三分之二的我一般高。
古雅的劍柄上鏤著兩個字。
我不認識,可輝月說,這是我的劍。
雙盈劍。
這兩個我不認識的,看起來曲曲彎彎的字,念雙盈?長長的,銀色的劍身。
我很奇怪地問:“沒有劍鞘?”輝月眼光閃了一閃:“劍鞘在哪裡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哦了一聲。
那是以前的飛天知道,我可不知道。
沒劍鞘的劍,誰能天天帶身上,再說個頭兒也太大了。
把盒子重新合了起來,認命地撿起鐵劍,再去受星華的虐。
雖然慢,一路入門劍法,還是學會了。
不知道他們踩我的筋骨這樣拔苗助長是不是真是獨門奇招兒,反正我的筋骨是拉開了,跳得高跑得快凌空飛腿劈劍這樣的動作也能作出來。
星華的揍是越挨越少了。
我發現這具身體真的不是普通人。
開始學心法的時候,我還覺得這種詩不詩詞不詞的念著拗口的口訣一定是騙騙人玩兒的。
等我一劍劈倒了輝月院子里的樹,當下瞅著那半截綠白的斷茬子發了半天愣,然後反來覆去看自己的手掌。
沒錯呀,是人的手呀,不是熊掌啊!試探性的踢出一腳,結果那半截斷茬……又斷了一半。
腳都不會痛耶!這是我的腳呀,狠勁擰一把,哎喲喲……我痛得差點兒掉淚。
是肉做的呀!怎麽……怎麽有這麽恐怖的效果?輝月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淡淡然地說:“嗯,不錯,總算開始回復力氣。
”我眨眨眼:“這個,我的力氣還能大到……什麽地步?”輝月一笑:“這要看你自己,不過,以前就可以單手平山,以後應該更不在話下吧。
”單……單手……平……山?什麽山?就算是輝月這蓮池子上的小假山,讓我平它……也不可能單手吧!輝月象是看出我在想什麽,指指身後:“我記得上次那山,比這隻高不低。
”我看看遙遙可見的,高聳拔地一座石峰……嘴巴一直張到晚飯時都沒合攏上。
雖然有把漂亮好劍,可是不方便攜帶,也等於沒有啊。
等我差不多練會了第二套劍法,一下子也能把石獅子的頭硌下來的時候,輝月家那個漂亮得不象話的院子,已經是滿目創痍看都不能看了。
比如那一排欄杆上坐的玉石小鳥……汗,比一般的鳥兒漂亮點兒,叫不出名,已經全不見了。
還有樹……也都被砍光光了。
假山……還好還在,不過,夷平了一大半。
星華看看這個劫後餘生的院子,居然滿高興點了點頭:“好好,還是恢復得挺快的。
小天兒,今晚帶你出去打架。
”我掏掏耳朵:“打誰?”他擠擠眼:“打欠揍的家夥唄!”不知道爲什麽,雖然這個家夥明顯是個萬年暴力男,我和他處得還滿好。
他會打,我不會跑嘛!星華笑我最先恢復的居然是腿腳,照這樣再練練,我趕明出門兒不用天馬,自己撒丫子就可以了。
雖然這麽說,但我知道他其實放我一馬。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在後面追著還是很有餘裕的叫罵,大氣兒都不喘一口,跟平地叉了腰的嗓門兒一樣!等晚上他摸到我屋裡來找我,我一看他的打扮就笑了:“喂,你是去打架還是打劫啊?穿成這樣!怕人認出你是三殿老大麽?”他摸摸後腦勺:“別的不怕,就怕輝月知道了。
”他拿了一套一樣的黑布衣服給我穿了。
然後我們臉上都扣個小面具,從後門溜出去。
七拐八拐上房跳牆的跑了半天,越跑越荒。
我很少出門,這地方沒來過更沒聽說過。
他敲開一扇門拉我進去的時候,我有點怵。
後來一想,他再怎麽著,也不能把我拎出去賣了啊!頭一個輝月就饒不了他,所以就跟進去了。
裡面的情景看一眼嚇了我一跳!明明外面是那麽小的一扇門,裡面竟然這麽開闊,趕得上足球場!兩邊人坐在階上看,中間高處一個大的平台,上面有幾個人在捉對廝殺,刀來劍往好不熱鬧!好象有點象我們那時候的拳擊場的氣氛。
旁邊還有人叫著喊著給助威!這是……幹嘛嘛的地方啊?等其中一個人被摔下檯子來,立即有人敲鑼唱:“六六下……一四勝,二賠一庄收錢!”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