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犬(都市美食,年下1V1) - 家常豆腐

許攸寧後背的傷見好,精神也一天天好起來。
她還是害怕異性,程晉山過去送飯的時候,只敢打開一道門縫,請他把飯菜放在門口。
程晉山也不介意,客客氣氣地喊一聲“寧寧姐”,放下飯菜,轉身就走。
給許攸寧送的是清淡飯菜,由於程晉山最近學習勁頭足,項嘉履行承諾,給他加餐。
加的是道辣菜——家常豆腐。
老豆腐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叄角形,入油鍋,小火慢煎。
這個過程需要耐心,觀察著火候,用筷子小心翻動,等到兩面都變成金黃,撈進盤子里待用。
五花切成細細的肉末,另倒一點兒油,大火翻炒。
紅色變成白色,昭示著肉末已經炒熟,再微微煸一會兒,加郫縣紅油豆瓣醬、蔥、姜、蒜末,炒出紅油。
幾塊冰糖激發甜味,兩勺料酒去除腥氣,青椒、泡發的木耳躍入戰局,快速炒至斷生。
蚝油、生抽、老抽,左不過這幾樣,再倒半碗開水,這時,煎好的豆腐才姍姍來遲。
小火略燉一會兒,讓豆腐吸飽濃郁湯汁,變得外焦里嫩,層次豐厚,便可關火裝盤。
這菜適合配著薄餅吃。
卷幾塊豆腐、幾朵木耳、兩塊青椒,叄兩口送進嘴裡,辛辣咸香,回味無窮。
吃完飯,項嘉照舊去看許攸寧。
女人氣色變得紅潤,看見她來,迫不及待分享喜悅:“孩子開始動了……”
四個多月,慢慢顯懷,也確實到了胎動的時候。
項嘉替她高興,順著她的意思,小心將手放在微隆的肚皮上,半天也沒感覺出來什麼。
“這會兒可能睡著了吧……”許攸寧低頭看著小腹,表情有期待,也有擔憂。
“哪怕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項嘉適時勸她。
許攸寧緩緩點頭。
有了新的寄託,她強提起精神,保持規律作息,白天也在屋子裡四處活動活動。
是優等生,也是家庭主婦中的滿級選手,她的廚藝不亞於項嘉,隔叄差五回送兩樣美食。
程晉山吃得滿嘴流油,被項嘉趕出去鍛煉身體。
跑出幾里地,回來的時候,又提了幾十串燒烤。
項嘉恨鐵不成鋼,一邊吃羊肉串,一邊數落他。
“自從過來,你胖了多少斤?”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他。
少年風捲殘雲般啃完兩隻雞翅,又抓了串韭菜,昔日稜角分明的臉多了些肉,胳膊也結實不少。
平心而論,仗著個頭高的優勢,還在標準線左右徘徊。
“……十斤。”程晉山有些心虛,旋即又硬氣地挺了挺腰板,“我還長高叄厘米呢!”
“不能再胖了。”吃完燒烤,項嘉監督他站在牆角背書,站夠半個小時才放人。
睡到半夜,唐梨提前回來,不進自己家,偷偷摸摸敲項嘉的門。
她敲兩下,輕輕喚幾聲,像女鬼還魂,把程晉山驚出一身白毛汗。
“你他媽眼瞎,不認識自家的門?”程晉山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拽開門就粗聲粗氣吼人。
看清女孩子的模樣,滿肚子的起床氣強行壓下。
唐梨實在是慘。
披頭散髮,襯衣領口被扯爛,脖子上留有鮮明掐痕。
臉上全是乾涸的淚痕,雙手抱肩,一直打哆嗦,沖著他微微搖頭,請求他噤聲。
這意思是不想吵醒許攸寧,更不想嚇到她。
程晉山黑著臉把人放進門。
項嘉聞聲起來,往臉上胡亂抹了把粉底液,輕聲問她:“怎麼了?”
唐梨撲到她懷裡,邊哭邊罵,倒出滿肚子的委屈。
怪不得點名要她一個實習生跟著出差。
原來是看她漂亮,想讓她陪陪難纏的客戶。
酒里下了葯,唐梨迷迷糊糊睡醒,看見挺著啤酒肚的大老闆已經脫得只剩褲衩,當即一個激靈,大聲呼救。
脖子被肥壯的咸豬手掐住,快要窒息的時候,她咬咬牙,抓住床頭花瓶,給大老闆開了瓢。
逃離魔掌,連一刻都不敢停留,拎著行李箱就奔赴高鐵站,整整哭了一路。
不諳世事的少女,懷著一腔孤勇,想要憑自己本事照顧重要的人,卻不知道人心險惡。
初出茅廬,就碰得頭破血流。
“要報警嗎?”項嘉找出乾淨衣服給她換上,又往頸間抹了些活血化瘀的傷葯,鎮定發問。
唐梨被她的情緒感染,漸漸冷靜下來,搖搖頭:“不報。”
報警就會把事情鬧大,又要取證,又要訴訟,她沒有精力,也不敢拿許攸寧的安危冒險。
雖然不報警,唐梨也不想吃這個啞巴虧。
她收買酒店保安,調出當晚監控,要求公司賠償自己一個月工資,並支付一定數額的精神損失費。
那位大老闆有妻有子,社會名望不低,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能同意私了。
唐梨拿到錢,給許攸寧買了不少營養品,囑託項嘉轉交,自己卻不敢露面。
她常常用耳朵緊貼牆壁,捕捉許攸寧發出的細微聲響,猜測對方在做什麼,一會兒擔心一會兒欣慰。
程晉山皺眉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背地裡和項嘉吐槽:“好怪。”
項嘉看他一眼,指指水池。
他自發自覺地走過去刷筷子洗碗,嘴裡繼續告狀:“她吃得也不少。”
那意思是,憑什麼只約束他一個人。
家裡多了雙筷子,飯菜又要加量。
趁著天黑,項嘉打算帶許攸寧去不遠處的小公園走走,擔心家裡兩個人掐起來,交待程晉山:“自己選題,用英語寫一篇小作文,我回來檢查。”
程晉山覺得這個要求是在刁難他,又敢怒不敢言,非常不高興地拿出作業本。
她們前腳剛走,唐梨後腳就按捺不住,偷偷溜回家裡。
程晉山咬著筆桿發了半天的呆,好奇心上來,躡手躡腳跟過去,推開沒有關嚴的門縫。
隔壁是一樣的戶型布局。
扎著高馬尾的少女站在衛生間,踮起腳尖碰觸掛在那兒晾曬的一條睡裙。
白嫩的手將裙擺輕輕捧起,她無限痴迷地將臉貼上去,深深嗅聞布料上殘留的氣息。
程晉山吃驚地睜大鳳目。
等到項嘉回來,他顧不上保持安全距離,追進廁所跟她說悄悄話:“真的好怪……”
項嘉無奈地仰頭看向少年困惑的眉眼。
還沒開竅呢,跟他說不明白。
“少管閑事。”她低聲告誡他,“管好你自己。”
程晉山滿頭霧水。
睡到半夜,他忽然醍醐灌頂,翻身坐起,叫了句:“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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