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痛苦之下,他的聲音和情緒反而愈發平靜。他盯著她,輕聲說,“梁碧荷,你一個人走。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什麼也帶不走。”
都是他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誰敢碰,誰就死。
她含著淚,看著他平靜的臉,還有那瘋狂抖動的手。
他說得對,都是他的。
她慢慢的後退,然後從旁邊慢慢的繞開他,“那我先出去——”
等你冷靜下。
男人一言不發,就這麼沉默的側頭看著她,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他就這麼看著她,一步步的側著身子走向門口。
一步步的在遠離他。
痛苦如同藤蔓,在他的血管里瘋狂蔓延。
似乎有什麼在瘋狂的跳躍和警告,有什麼東西,他正在失去——
他不能失去。
除非他死。
碧荷走到門口,剛剛要伸手去按把手,男人卻猛地一下子撲過來抓住了她。
“你敢走——”他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胳膊,力度大到似乎要捏碎她的胳膊。他聲音顫抖,咬牙切齒,“梁碧荷你敢走。今天你敢踏出這個屋一步——”
出這個屋一步,又怎麼樣?
他能把她怎麼樣?
他就殺了她。
她是他的女人,靈魂和血肉,都和他密不可分。
他已獲圓滿,不能再容忍殘缺。
他的小鳥。
是他的。
如果她要離開,那麼他只能選擇,讓她死在他的手心。
男人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臂,女人咬唇,面露疼色。然後他抖動的手慢慢抬起,她臉色驚恐的後退,捂住脖子抵住了門板,他的手掌還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抬眼看他。
男人俊美的臉上神色變幻,然後終於又再一次的平復下來。
“為什麼?”他死死的抓著她的肩膀,輕聲問她,聲音溫柔。
似乎已經恢復平靜。
“梁碧荷,你為什麼要這樣?”
“是我哪裡讓你不滿意?讓你受了委屈?”
女人的手一直捂著自己的脖子,圓圓的眼睛睜大,裡面都是茫然和驚恐。
男人盯著她的眼睛,胸膛起伏,呼吸沉重。他表情平靜,可是整條手臂的肌肉已經鼓起緊繃,發抖——
失控在即。
他在抵抗著自己的本能。理智在和慾望對抗。他本能的想要去捏住她的脖頸——捏住她的脖頸,輕輕一用力,她就會死在他手裡。
從此再也不會離開。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辦法,能否讓她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不讓她走。
哪怕她對著別的男人哭泣——那一幕就沖入腦海,讓男人的心一痛,連帶抓著她胳膊的手一緊,引起她痛苦的吸氣——
哪怕她真的覺得痛苦。
他也絕對不會放手。
絕不。
他要她一輩子在他身邊。
他想要活的梁碧荷。
活的她。
那麼好。
有溫暖的身體,有會瞪人的圓眼睛。還有——偶爾的花言巧語。
那麼的好聽。
可是她卻想要離開。
他在吸氣。胸膛起伏。她捂著自己的脖子,肩膀上他的手臂在顫抖,緊緊的握力,讓她疼痛。
她看著他的眼睛。
俊美的面容下,平靜,冷漠,痛苦,殘忍,還有不舍,交錯交雜,那麼的陌生。
彷彿這才是真實的他。
他顫抖的手,到底還是慢慢鬆開了她的肩膀,向著她的脖頸慢慢挪去。
“林致遠你冷靜一點,”碧荷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我不是要走,我就是想出去讓你冷靜下——”
“你在騙我。”他聲音平靜,手貼住了她的脖子,感受到了她的脈搏,眼神和聲音都開始變得平靜,“你明明是想走。”
“我不會走的林致遠,”碧荷死命的握著他抖動的手,眼淚順著臉龐流到了他抖動的手背上,“我能走哪裡去?我都和你結婚了,Bella都快一歲了,我又沒工作,我能去哪裡?”
“你要去找那個姦夫,”他聲音冷靜。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是誰。
別以為她可以騙他——
沒有人騙得了他。
只有他自己選擇被騙。
“我沒有——”
碧荷還想說什麼,男人的手指卻輕輕的撫摸了幾下她的脖頸,然後慢慢的收緊。窒息感慢慢其來,碧荷死命的抓住他的右手——他就這麼捏著她的喉嚨,把她一下子按到了門板上。
她含淚看著他的眼睛,他的表情那麼的平靜。
淚水涌了出來。
手臂肌肉鼓起,是他的手越捏越緊。
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下子全鬆開了。
放開了她。
碧荷捂著喉嚨,彎著腰大口喘氣。
夾雜著低低的哭聲和抽泣。
男人站在她面前,如同一座高山。
胸膛起伏。
他又慢慢的伸手。
她驚恐的捂住了脖子。
他卻只是輕輕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抵在了門板上,他低頭,溫柔的輕吻她的唇。
呼吸就在耳邊。他的牙齒輕輕的咬住了她的嘴唇,一點一點,輕輕吮舔。
溫柔繾綣。
“我愛你啊梁碧荷。”
他神色溫柔,細細密密的親吻她的臉,吻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愛你。”
“我怎麼會捨得傷害你?你別怕。”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的。”
他要活的她。
哪怕她真的想要飛走——
那就把她捆得更緊就好了。
男人輕吻了她半天,又伸手幫她抹去了淚水。他低頭,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溫柔,“你們聯繫多久了?這次是故意約到這裡的?”
碧荷輕輕搖頭,聲音低微,“沒有,真的是巧合——”
“我知道,我相信你。”男人打斷她的話。他又低聲問,“他碰過你沒有?幾次?你別害怕,我不會生氣的——這種事很正常的,是不是?我能接受的。”
“沒有。”碧荷一邊喘氣一邊搖頭,她胸膛起伏,喃喃道,“我和他什麼也沒發生過。”
男人沉默的看著她。
“真的一次都沒有過,”碧荷胸膛起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我們真的就是剛剛遇到——林致遠,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真的就是剛剛遇到,才聊了兩句,你就來了。”
“好。”男人慢慢扯出了微笑,“我相信你,碧荷。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的——那你剛剛又在哭什麼?是哪裡不開心?”
“我沒有哭,我是眼睛進了沙子——”碧荷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林致遠,我們都結婚了,我是真的一心一意和你過日子的——”
她吸了一下鼻子,伸手拉過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我們的孩子——還有Bella——”
男人的手貼在她的小腹上,低頭看她,沒有說話。
“我心裡一直只有你一個,”碧荷的呼吸勉強平復,她抬頭看他,淚流滿面,“沒有過別人。自從你那年去了哈佛,我就一直等你——,”她哽咽流淚,“等了十年你才回來——”
“我知道。”男人低頭吻她的唇,吻掉她臉上的眼淚,苦和澀。
“我知道的,碧荷,你一直在等我。”
“我也愛你。”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等我忙完了,就多抽點時間陪你。”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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