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 - zаjíаósんù.cóм 分卷閱讀294 (1/2)

閉門會議(7.今晚就嫖它)
憤怒的公牛,卡迪拉克,寶時捷,918,大奔……
銀色,黑色,綠色,紅色,白色。
車庫的燈光在梁碧荷最喜歡坐的那輛黑色大奔上照耀,車身反射著醉人的光。
男人叼著煙,汲著短褲拖鞋,身影在大奔光亮的車身上掃過,又兀自遠去了。
還有一輛。
果然。
湛藍色的帕加尼就靜靜的停在角落,外形那麼炫酷,顏色那麼騷包,這自然也是梁碧荷不喜歡的車,嗯,之一。
今晚就嫖它。
汲著拖鞋,林致遠走到了車旁打開了車門。把嘴角的煙取出來彈了彈,男人靠在車身上,愜意的吐了一個煙圈,然後又坐上了駕駛室,手指夾著香煙,他的手搭在了方向盤上。
良久。
沉靜。
半晌之後,車庫裡依然一片寧靜,沒有任何聲音。燈光照亮了車庫裡奇形怪狀的各色跑車,男人依然坐在駕駛室上,手依然搭在方向盤上——煙頭已經熄滅就在地面,黑色的錶帶在他的手腕,E家八百萬的錶盤在他手背上那麼的分明。
他沉著臉,眉目英俊,一動不動。
半晌,一聲劇烈的車流爆破聲猛地撕裂了空氣,發動機的咆哮聲一下子在車庫炸開,院子里不知道哪裡來的流浪貓一下子全身毛髮豎立,炸著毛瘋狂的東奔西串——伴隨著刺耳的輪胎抓地聲,一輛藍色的跑車瘋一樣的衝出了車庫,衝上了外面的大路,緊接著又是一陣刺破耳朵的急剎聲——水缸里的魚兒噗通一聲蹦出了水面,馬達卻又憤怒的咆哮了幾聲,拉著空氣一下子遠去了。
宅子外面的保安只來得及匆匆敬個禮。
只看見了藍色跑車的影一閃而過。跑車一下子沒了影,那藍色,似乎才剛剛開始從人的視網膜上散去。
風。
大風。
城市喧囂的狂風打在了臉上,男人握著方向盤,任由馬達發出了轟鳴,一腳踩死在了油門上。前面一輛白色的大眾一閃一閃的亮著燈——男人眼皮不眨,藍色的狂風已經一下子拉過了這輛白車,又遠去了。
“我操!!!!”車裡似乎傳來人的尖叫。
這是自由的風。
男人握著方向盤,沉著臉咬著牙,感覺到自己血管里又有什麼在突突跳動,叫囂著在殺人。前面有那麼多車——他咬著牙,按捺住自己發抖的手和蠢蠢欲動的,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的腳。
撞死他們。
在這一刻,他甚至一度想起了自由,又想起了彼岸。在自由的國度,他的遊艇是那麼的大——大到女人們那一絲不掛的裸體可以躺到了甲板上。他也曾經脫光了衣服站在甲板上,手裡拎著香檳。他全身赤裸,對著迎面而來的其他的船,恣意的聳動著勃起的下身,在對面的一片口哨里大聲的喊,“I'mbiggerthanU”!
警燈遠遠在前方閃爍,紅燈就在前面,藍色跑車的車速到底慢慢的降了下來。前後左右的車都刻意的和他保持著距離,又或許有人投來各種的眼光——男人看著前方,感受著卉張的毛孔和滾燙的熱血,咬著牙,面無表情。
“哇哦!媽媽!好酷的跑車!”旁邊有小男孩的聲音大喊,男人眉目英俊,一動不動。
“哇——”又有溫柔的女聲。在綠燈亮起的時候,藍色的跑車一個右轉,往另外一邊去了。
兜風。
煙火氣。
這不是他的故鄉。
那邊有個商場,是自家開的,上下六層,極具奢華。燈光閃爍,大大的“天盛”logo格外的醒目。
那邊有家賣驢包的,門面寬大,梁碧荷卻從來不來這家。智成路那邊那家店的SA嘴甜會哄她,把她哄的美陶陶的,每次她都去和那個人買。
剛剛路過了一家燒烤店——他才不吃燒烤。這種垃圾食物,也就梁碧荷那回喝醉了找他鬧事,他才勉為其難帶她吃一回。
過了前面那個路口,再往右轉,就是高速路口了。從這裡上高速,只要一個小時就到北湖。藍色的跑車開始往右變道,後面的車緊急制動,卻毫無怨言。
男人握著方向盤,面無表情。
梁碧荷在北湖——
連家都不回了。
他現在上高速,也不是想去北湖,他才不去那邊。
其實他就是想上高速兜兜風。
夜已深。
小鎮寧靜。家家戶戶都關門閉戶。路燈散發著低暗的黃光。
砰!砰砰砰!
漆黑的樓道里有人砸著門,主卧里一片黑暗,梁媽媽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
砰!砰砰砰!
“梁碧荷!”
似乎有人叫著女兒的名字,女人一下子警覺了起來,豎起耳朵睜開了眼。
砰!
梁碧荷!
“呀!老梁!老梁!”
果然是自家門響,還有人喊女兒名字。女人坐起來推了推身邊的丈夫。男人卻像死豬似的,只打著鼾,一動不動。
“梁碧荷!”
“梁勇!”
啪地一聲,卧室的光一下子亮了起來。梁媽媽這回真的聽清楚了,真的有人在門外——這聲音,還莫名的熟悉。猛地搖了幾下丈夫把他搖醒,梁媽媽披上了睡衣,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卧室到了門邊。
客廳的燈亮了起來。
“梁碧荷你給我開門——”
這身音那麼的清晰。似乎發現了有光從貓眼漏出,外面的聲音也大了起來,格外的清晰,“碧荷你開門!”
“致遠?”
女人站在門口,聲音有些猶豫,“你怎麼來了?”
這才——她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鐘。這才不到一點啊!
“媽!”
外面的聲音一下子笑了起來。來人就在門外,門也不敲了,聲音降低了幾度,一下子變得那麼的溫和有禮,“這怎麼把您給吵起來了?碧荷她九點鐘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讓我忙完就過來接她。我這剛下班就來了。結果她怎麼也不接我電話——”
“哎呀。”
原來如此。她就說女婿怎麼半夜來了。梁媽媽笑了起來。卧室門口已經出現了一個身影,是打著呵欠的丈夫,女人已經走前一步,拉開門扣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女婿那身姿俊朗的身影。
他臉上還有著笑。
穿著T恤,短褲,拖鞋——
這是剛剛下班就過來了吧?
“哎呀這個碧荷,”
披著睡衣,女人趕緊給貴婿讓出了位置來,又去給他拿拖鞋,只是笑,“這個碧荷,怎麼半夜還在叫你來!半夜開車,多危險吶!”
“不危險。”女婿笑眯眯的,老實的換了鞋進了屋。
“致遠來了。”
慢了一拍的老丈人打著呵欠。
“爸爸。”
女婿嘴甜,又有禮貌。還是豪門公子——咱家碧荷啊,真的是好福氣。
“碧荷呢?”貴婿問著話,眼睛卻已經看向了那扇閉著的卧室門。
“在屋裡呢。”梁媽媽又關上了門,隔絕了樓道里的黑暗,又笑,“致遠你急急忙忙的過來,吃飯了沒?媽給你煮碗面——”
“吃了。”
梁碧荷就在屋裡。他陰莖都硬了。林致遠覺得自己全身都急不可耐了起來。卻也只是微笑,面上不露,“我就怕碧荷等我——”
閉門會議(8.入室搶劫——)
8.
窒息。
就像是黑暗裡一腳踩空,墜入了深淵。
又像是墜著石頭沉了河,水從口鼻灌入,無法呼吸。
呃。
不要——眼淚從眼角溢出,碧荷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手腕發出了鈍痛,已經被人捆緊,睡衣被人撩到了腰上,面前的黑暗裡還有一個黑影,正在沉重的呼吸。
“啊!”
在她發出驚叫的前一秒,一隻大手及時的按到了她嘴上。這手勁巨大,死死的按住了她的頭,掩住了她的口鼻,似乎把她要一下子按死到了床里去。
是誰?
林致遠?
不是。
男人強壯的身體就在面前,那麼的粗魯。他喘著粗氣,全身壓在床上,就像是一頭喝醉的牛。雙腿已經被男人的膝蓋死死的壓住,碧荷全身所有的細胞都掙扎了起來,卻也扭動不得。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啊滑啊,打濕了那個人的手,卻也抗拒不得。
爸呢?媽呢?入室搶劫——
那個手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黑影又伸手扯來了什麼。粗粗的質感從臉邊滑過,是毛巾。那人的手就要鬆開,碧荷張嘴欲喊,那如鷹一樣的手指卻一下子又死死的捏住了她的唇,粗劣的毛巾塞了進來,塞得那麼的滿。
抵住了嗓子,令人作嘔。
不要。
男人鬆開了一條膝蓋。早已經蓄勢發力的女人馬上抬腳對著他的胸膛狠狠的一踹!卻猛地被男人握住了腳踝用力一壓!一隻腿還在被壓在,另外一條腿已被人按在了肩膀處,陰戶被扯開,夜晚的風已經灌了進來,吹過了暴露在空氣中的陰唇,那麼的涼。
越多的掙扎,換來越用力的鎮壓。
黑影喘著粗氣,滾燙的陰莖已經在小腹間尋找著入口,如同一條滑膩膩的蛇。乳房已經被人握住,恣意的揉捏玩弄。那硬硬地骯髒的陰莖,已經抵住了陰唇。
全身細胞的抗拒。
不需要前戲。
也沒有什麼前戲。
穴口已經被分開的腿拉扯成一條細線,那不知道是誰的龜頭在陰唇上恣意的磨擦取樂。穴口微濕,龜頭頂開了柔軟的陰唇,冠狀溝在蜜溝里一下下用力的刮擦。不過幾下,女人還在無力掙扎的時候,黑影已經喘著粗氣,按死了她的腿——他的力量那麼的大,這粗條的陰莖已經硬生生的往裡頂去。
破開。
擠入。
呃——
淚水順著太陽穴湧出,女人拚命搖頭,發出了窒息一樣的鼻音。可是這柔軟的嫩肉卻依然被人一點點的脹開,滾燙的硬蛇已經一寸寸的滑入。
噁心。
嘔吐。
排斥。
身體被不知名的陰莖劈開,這是噁心的外物——腿被人壓著,身上的禽獸已經喘著粗氣,一手抓捏著乳房,小腹衝撞腿根的啪啪啪聲已經恣意的響了起來。陰道被陰莖拉扯,不顧主人的意志,開始分泌潤滑的黏液;身上的禽獸大腿粗壯,全身重量都壓在了她身體上,一下下的,床墊起伏,隨著陰莖的抽送,那冰冷的囊帶拍打在了腿根。
呃——
嗚。
女人又咬牙掙扎了一會兒,終於慢慢不動了。
有人在她身上喘息。
月上。
黑影按著女人聳動了良久,終於又大力的挺送了幾下,這才癱倒在她身上不動了。身下了女人好久都沒了動靜——黑影想起了什麼,伸手扯開了她口裡的毛巾,又摸了摸她的鼻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黑影一下子彈起。
燈開了。
“梁碧荷?”
女人閉著眼睛在床上,面色青白,已經氣若遊絲。男人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又一下子捏住了她的嘴巴,開始往裡面吹氣,又開始按她的胸。
一下。
兩下。
“咳咳咳!”
快要暈過去的女人一下子咳了起來,又哭了起來,反手給了他一巴掌。男人正在俯身給她吹氣,這一巴掌沒有打到臉,只是落在了他的頭上,啪的一聲。
“林致遠你個王八蛋!咳咳咳咳——嗚嗚——”
手腕又被人握住了,女人流淚滿面,眼睛早已經哭的紅腫,像個桃子,“你王八蛋,王八蛋!”
“我就是看你睡著了,和你玩個情趣——”
“你屁個情趣!”剛剛的害怕驚恐絕望,現在不過都是有人的玩笑,女人情緒崩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又去打他,“你給我滾開,滾遠點——王八蛋!”
“這不是挺好玩的嗎!”
“嗚嗚嗚!”
女人的嗚咽在隔壁,若有若無,還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穿透了牆壁。
“梁勇!梁勇!”
母女連心,今晚哪裡怪怪的。梁媽媽躺在床上默了一會兒,又開始推旁邊已經打上鼾的丈夫。
“嗯。”男人在睡夢裡嗯了幾聲。
“你說這是不是碧荷?”
在哭。
“什麼碧荷?”男人一個翻身,捲走了女人身上的被子,“碧荷不是在卧室嗎?致遠不是來了?”
“我就是說致遠——唉。”嗚嗚嗚。
好像是在哭,又好像不是哭。
都是過來人了。
女婿也很少在這裡住。
剛剛看起來都好好的,女婿神色自然,笑嘻嘻的。碧荷回來也好好的。不太可能是打架。
就沒理由打啊?
這些小年輕——
9.
“她昨晚不舒服,是有點感冒了——”
“感冒?”
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陽光暖暖的,透過陽台灑落在地板上。碧荷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身下是五千塊一床的V家六十支棉,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是男人的聲音,溫文爾雅,含笑有禮,“可能也是嫌我到得遲了。我昨天開完會,剛好有個應酬——”
才不是這樣。
眼角一熱,碧荷抽泣了一聲,又有一滴淚順著緊閉眼角沿著太陽穴滑下了,消失在了頭髮里。
“那我去看一看,”
是媽媽的聲音,也在笑著,“哎呀,感冒了要吃藥的呀。本來今天還說去她外婆家的。她外婆知道碧荷今天要回去,還專門給她做了蒸肉。碧荷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每次去外婆家都要吃老大半碗。”
才不是。
腳步聲越來越近,碧荷閉著眼睛,趕緊拿臉在枕巾上蹭了蹭。
門開了,腳步聲落在地板上,越來越近。
“碧荷?”
一隻手落在了額頭上,是媽媽的聲音就在床邊,“發燒了嗎?”
“沒有。”
碧荷閉著眼睛擺頭,躲開了媽媽的手,她努力放平了音調回答。
“怎麼了這是?”
媽媽還站在床邊,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碧荷是我錯了。”
床墊一陷,臉上又有了一隻溫柔的手在輕輕撫摸——全身細胞一下子炸裂!碧荷又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努力把頭挪得更開。男人聲音含笑,就在耳邊,“昨晚是我不好。我是有事耽擱了,下回我一定早些來——”
“哎呀,怎麼了這是?”媽媽還站在旁邊念叨,又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半夜沒睡好感冒了?”
碧荷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沒有說話。
空氣靜謐。
外面卻突然有了敲門聲。過了幾秒又響起了一聲開門的吱嘎。
卧室里還是沒人說話。
“二嫂來了。”爸爸的聲音從客廳傳了過來,又突然提高了音調,“哎呀二嫂你來就來,還提什麼雞?”
“哎呀梁勇你們好早。大妹呢?碧荷呢?這雞是碧荷他二舅自己喂的,說讓碧荷嘗嘗——”
“碧荷有點不舒服,還沒起床呢,”是爸爸的聲音,“來來,坐!”
“啪!”
人多事煩。碧荷胸膛起伏,一巴掌打開了臉上的手,終於睜開了眼睛。
“我就是想多躺一會兒。你們都出去。”
林致遠正坐在床邊看著她,襯衫衣領雪白,眼睛明亮,是人模狗樣人畜無害的模樣。他的胳膊還搭在她的被子上,手指修長,指節鮮明,一個黑色的戒指,就在他的無名指上。外面已經有了寒暄聲,媽媽看了看她腫著的眼皮,又走開了幾步,去看又一次來訪的客人。
“我自己躺一會兒,”
男人的手指靠近,是又想來摸她的臉。碧荷歪開了頭躲開了,又閉了閉眼睛。她只覺得眼睛有點熱,又有點干,是有點想哭又覺得哭不出來的感覺。
“你們都出去,”她看著窗外,“我再躺會兒就起來。”
“那個房子在京西,只有六十多個平方——”
“兩室一廳。”
“建面72。現在老值錢了。都值600多萬了。”
“又生了兩個孩子,大人一間,老人帶著兩個孩子住一間。”
不顧她的躲閃,男人的手強硬的在她臉上摸了摸,終於在外面說到“致遠也在”的時候,起身出去了。房間里終於安靜了下來。外面響起了招呼寒暄。再不多會兒,客廳外面又響起了來客的聲音,低低切切。外面這個是媽媽的表二嫂。她的女兒雯雯,也就是碧荷的表姐,本來說是嫁了個京城人,很是風光了幾年。不過後來她嫁給了林致遠——
碧荷睜開了眼睛,看著天花板。一隻飛蛾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了屋子裡來,正在天花板上撲騰。
河邊的房子,就是這樣。
“那可擠了。”
來客在外面說著和昨晚同樣的話,不同的是現在客廳里又響起了林致遠的聲音,笑吟吟的。他似乎還喝了一口茶,還在慢條斯理的附和,“這麼多人,那麼窄的房子,那可怎麼住人?”
碧荷看著天花板,腦里甚至都能顯現出他含笑的模樣。昨晚黑暗裡的那個喘著粗氣冷冷的把她按在床上差點窒息的模糊身影又在腦海閃過,黑影的力氣那麼大,那麼的冷,卻好似怎麼都和他的聲音重疊不起來。
他還在故意接話。
飛蛾還在天花板飛舞。碧荷睜著眼睛。
她昨晚都不接話的。
“是啊,”來客的聲音又響起,“住不了啊,擠。”
“怎麼沒想著換個大點的房子?”男人的聲音笑吟吟的,還在配合的遞著話兒。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笑著干著一切的事。
碧荷不知道哪裡來了力氣,推開被子翻身坐了起來。客廳來客的聲音已經說到,“就是準備換呢。這套六十多的,能賣五百萬的樣子。他們又想著一次到位,看到了西區的一套學區房,三室的,九十個平方,要九百萬。”
碧荷低著頭,開始坐在床邊找拖鞋。
“現在二套房貸款又緊。首付要付八成。就是他們房子賣了,積蓄搭上,兩邊老的再給些,這個——”
“還差多少?”
白色的連衣裙就在衣櫃里,碧荷站起身,林致遠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來,笑吟吟的,似乎沒什麼脾氣,十分配合。
碧荷站在原地晃了晃,閉了閉眼睛。
“唉,我真的是不好開這個口——”
似乎又有雞叫了幾聲。
“都是親戚,也沒什麼不好說。”外面男人含笑,慢悠悠的,“大家都坐在這裡了,總可以提出來,一起想想辦法。”
閉門會議(10.一百萬)
10.
林致遠的辦法從來都不是辦法。
碧荷換好衣服慢慢走出去,只覺得下身隨著走路,花瓣還有磨擦帶來的不適疼痛。昨晚他的強姦是真的——不管從行為上還是心理上。身體受的傷害被他控制到了一定的範圍內,但是心理上的傷害,半夜醒來房裡的陌生人,被冰冷的手捂著口鼻的恐懼,如烙鐵一樣的陰莖強行捅入身體的噁心和抗拒,卻已經如烙印一樣,一直在心裡盤旋,不能散去。
王八蛋。
男人現在就坐在沙發上,身姿俊朗,容貌俊美。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嘴角還有微笑。
他在客廳,客廳的光似乎都因為他更亮了起來。
這個人的外形一向突出,總會讓人的目光自覺的落在他身上,他生來就是人群的中心。
可是依然是王八蛋。
碧荷站在過道看他,面無表情。
“碧荷,來。”
男人看見妻子,並沒有其他暴發戶男人慣犯的那種或頤指氣使或視而不見,反而含笑對她伸出了手,聲音溫柔,“你感覺好點了沒?”
“不舒服就再睡下。”媽媽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沒事。”碧荷搖了搖頭。她的視線里是男人氣宇軒昂的含笑的臉。哪怕他昨晚那麼對她,可到底也是夫妻內部矛盾。到底是丈夫——
現在可是二表舅要來借錢。
是外部矛盾。
這麼多年她的娘家靠他扶持良多,藉資金給單子給路子,大家都過得好了起來。
差首付來借錢的其實也不是第一個。只是以前大多是小打小鬧,縣城的房價不過京城和S市的零頭,親戚們差的幾萬十幾萬,碧荷手裡有的都借了,有些都沒讓林致遠知道。
可是鬧到林致遠面前去的,這才第一個。
看起來也不是小數目。
她不掙錢很多年,可是也知道他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
推開了媽媽的手,碧荷慢慢又走了幾步。林致遠旁邊的沙發還空著。
經過打著招呼的表舅媽時,碧荷還笑了笑,她到底還是慢慢走了過去。吸了一口氣,碧荷到底還是貼著沙發的扶手,慢慢坐在了沙發上。
男人就在旁邊。
隔足了半米的距離。
笑意盈盈。
“這邊首付就要七百多萬,還有稅,就要八百萬了。”
碧荷剛剛落座,沙發的墊子有了起伏,是男人挪了挪位置,往這邊靠了靠——半米的距離只剩了三十公分。碧荷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面前面色窘迫的表親戚。
大家都是一個鎮上的,平時也不是沒有來往。—百萬,對於鎮上的人來說,從來都不是小數目。
她的發頂有著銀絲。
碧荷挪開了眼。
爸爸壯年下崗,也是一夜白了頭。
都是苦日子。
林致遠笑吟吟的靠在沙發上,姿態舒展,不急不躁。他的手指合攏放在腿上,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腕上的那塊看起來“做工精湛”的手錶早幾年買的時候就價值八百多萬了——也就堪堪值來客口裡的一套房。
只是他滿滿幾盒表中的一塊。
不知名材質的黑色戒指,在他的無名指上,反射著低調的微光。
“想借一百萬——”
來客到底還是開了口。
爸媽就在旁邊遠遠站著,沒有說話。
一盤水果落在了茶几上,是媽媽又端了一盤水果來。
林致遠微微笑了笑。
“雯雯在京城是做什麼工作?”
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大腿,林致遠到底還是沒有得了失心瘋——或許說對於錢他腦子一向十分清醒。他沒有一口回答借或者不借,反而開始聊起了家常來。
來客沒有留下來用午餐。
哪怕是爸媽的竭力挽留。
來客帶來的活雞在廚房被捆著,僥倖又多活了一會兒。
國內頂級富二代天盛太子爺華爾街大佬林致遠屈尊降貴,花了半個小時對來客做了簡短的背景調查。碧荷坐在他旁邊,也聽到了這二十年來最詳盡的“雯雯姐的生活”——林致遠問到一些表舅媽不清楚的,來客甚至還當場接通了雯雯姐的電話——雯雯姐的笑聲還是那麼爽朗,就連碧荷都拿過電話聊了幾句。
以前別人口裡她光鮮的生活,現在看起來,其實也不那麼好。
男人黑色的褲腳就在她的鞋子旁邊。是驢家的——有人說質量不好。可是碧荷本來就是穿幾次就不要了。
又或許是,這個男人給她提供的生活,質量太好。
“一百萬,也不是小數目。”
男人微微笑了笑,聲音溫和,“這樣,你先留個電話過來。天盛旗下其實還有一個金融公司——是。我請京城的同事來聯繫你。大家都是親戚,利率和放款都好說。”
碧荷看著林致遠英俊的眉目,微微的睜大了眼睛。他的處理方式,好像和她想的,又有些不同。
“謝謝謝謝。”
那邊疊聲的感謝,又說請他們來京城的時候,大家一起聚聚。
“好。”
林致遠坐在旁邊含笑不語,碧荷接過話答應了,“雯雯姐等你換完房子我們再來看你。”
來客留下電話號碼走了。
碧荷吐了一口氣。
一隻手又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側頭,看見了林致遠英俊的臉。
腿縫還痛著,是這個王八蛋昨晚硬塞——又不知道體貼,只顧著按著她自己爽。
“梁勇你過來把雞殺了,”
廚房裡又傳來媽媽喊爸爸的聲音,“晚上等碧荷回去的時候,帶去S城吃——”
她什麼時候說過晚上要走了?碧荷一個激靈,又皺眉去看林致遠,林致遠也在看她,笑吟吟的。
被來客這麼一折騰,去外婆家都已經遲了。
外婆家在農村。
這幾年那位扶貧力度很大,撥款在鄉村也修了不少公路,幾乎已經戶戶到家。雖然只是單向的水泥路——適合摩托車走。小車就會會車困難,需要極高的車技才能在會車的時候不翻車——但是也節省了大家很多走山路的時間,足夠大家對政府感激涕零。
“鎚子黨好咧。”
“喻正還不錯的,是個幹事的。不像那些——他爸喻長青,當年就是——”
“是啊是啊。”
“晚上才走,晚上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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