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蒼白玉手,花枝般的白嫩指尖,幾是顫抖著,捏住自己兜帽領處的絲帶,絲滑聲中,一襲兜帽長衣,就如流水般的從她身上滑下,露出下面一襲淡黃錦服,水袖細腰的長裙,和一雙淡黃色的小鞋。
帳外,太守夫人強讓自己鎮靜下來,抬起一隻水雲長袖,輕遮面龐,伴著那樂舞之聲,猛地深吸一口長氣,蓮步輕移,緩緩走進。
帳內,那疤臉副將,還有鍾老將軍等人,幾乎同時都把目光落在太守夫人身上,旦見那白月之下,窈窕女身,宮舞長裙,竟似月宮仙子一般的佳人,從帳外緩緩走進,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此等佳麗,莫不就是陳子平之妻:魏氏昭兒? 樂聲中,太守夫人緩步蓮移,未言一語,長長水袖,如雲舞起,纖纖細腰,輕轉不停,恍惚間,明明帳內燈燭通明,卻竟讓人看不真切,只見那高高雲鬢,三千青絲,如畫眉目,點點紅鈿,一時間,竟讓那殺人如麻的疤臉副將,還有那位老將軍都看的有些迷了。
魏氏借著那長長水袖,遮著自己的目光,掃過帳中諸人,不自覺的,第一眼的落處,亦是落在了那具雪白的嬌軀上——在看到那個女子的瞬間,魏氏的心中都是一驚。
她看著那雪白赤裸的嬌軀,白花花的豐臀,腰跨身下,露出的肥肥側乳,一身細白的皮肉,想來也必是大好人家之女,卻被這些人等如此糟蹋,恍惚間,只覺那女子朝著自己這邊的白玉一般的美臀,光裸的嬌軀,都在不住微顫,琴樂聲中,竟似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難耐喘息之聲,就似是,就似是……驚慌中,魏氏腳下的舞步都險些踏錯,旋即纖腰一扭,長長水袖,就如陀螺般隨著魏氏的身子,旋舞起來,一時之間,雪白長袖,盡遮眾人眼前,就連那為被人稱畜的元帥大人,都看的似有些醉了——魏氏不知自己是對是錯,不知自己將來是否也會如此,但眼看著那應該就是劉柱的大鬍子將軍淫笑的看著自己,心中又覺尚可一試——畢竟,自己這番小心打扮,不惜自貶身價,為劉柱一舞,就是為了能讓這將軍被自己迷住……雖然這麼想來,實在不堪,但魏氏畢竟是堂堂大家之女,一郡太守之婦,縱然願意為了自己的夫君,為了自己的兒女,犧牲自己,但再怎麼也不願真如那些傳聞所言,變為一名軍奴。
無奈之下,只好行此一招,不惜犧牲色相,只求劉柱被自己姿色所迷,不會將自己和那些女人一樣……若是,若是這廝真要自己侍寢相伺,為了愛郎,為了傑兒、峰兒,自己也可一試……想到此處,魏氏不盡再次想起自己藏在衣內的那柄鋒利短刃……只是不知,就算自己真有機會,想自己一介女身,是不是真能殺的了這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 但無論如何,自己都要一試,為了夫君,為了峰兒他們。
思念間,魏氏不禁再次想起自己的夫君,想起自己離開府時,子平還在帳中休息,不知明日知曉后,會不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惱火自己?此番子生回去,會是怎樣說起自己?夫君會不會責怪子生?但她的臉上,卻還是儘力嫵媚的笑著,笑著,就如出嫁新婚的娘子一般,眉目之間,如水漣弟,長長雲袖,如雲輕旋,曼妙舞姿,纖腰后彎,盡秀著自己腰肢的纖細,身姿的柔軟,只求能夠迷住劉柱,而那個就好像地痞無賴一樣,四仰八叉的坐在椅中的大鬍子將軍,也真是一臉笑意,竟似真的被自己迷住——直至一曲終了,自己盈盈一拜,腰肢輕扭,向他頷首一禮之後,那劉柱才在一陣大笑后說道:「無錯,無錯,卻然無錯,陳樂之婦,卻然不負方艷之名乎。
」一時間,烏惴、魏氏,都覺計成——雖然這劉柱的話中,明顯帶著羞辱自己,還有自己夫君之意——卻不想緊跟之後,那劉柱就又是一句:「然,吾所要之,非為舞姬,乃為母狗!」一瞬,衛城眾人都是一驚,不僅一直以為一切皆在掌握的魏氏,就連烏子生都趕緊抱拳說道:「大帥,此女乃吾家太守之婦,還望大帥……」「哼!汝當某家不知此婦為孰乎?尋常之女,可為某家之母犬乎?」卻不想還未說完,就被劉柱揮手打斷。
那元帥笑盈盈的說道,笑盈盈的看著還在儘力不讓自己露出怯意,維持一絲體面的魏氏,須臾間,又聽一陣窸窸窣窣的步聲,從帳外傳來。
恍惚間,低垂螓首的魏氏,居然看到幾個身材矮小的綠皮尖耳的小人,牽著一條渾身雪白的大吼走了進來。
不,那不是什麼大吼,分明是個光著屁股,露著雙乳的女人! 「大人!」小人里,一個下巴處有一撮小白鬍子的老頭,拄著一根小小的拐杖,朝劉柱作揖說道。
「騷屄拜見主上,吼吼,吼吼……」而那女人,那女人,居然在進到帳內之後,立即仰起上身,就如一條真的母吼般,雙手攥拳,舉在身子兩側,吐著舌頭,撅臀挺胸的蹲在地上,露出著飽滿的雙乳,還有那女人最私密的地方,對劉柱念道。
「母吼,汝本名為何,為何地人乎?」劉柱沒有搭理那個小人,而是仰著下巴,朝那女人說道。
「是……」女人繼續吐著舌頭,獻媚的笑著,旋即轉過身子,朝著依然保持著低垂螓首,盈盈一拜的姿勢的魏氏說道:「騷屄本名柳甄兒,本為和郡柳氏之女,鹿郡督長馮子初之娘子,現為主子帳下母吼,專司服侍大帥之戰吼,為戰吼所騎之用。
」說話間,那女子居然還面帶微笑,不知羞恥的笑著。
而魏氏望著此女,看著她那雪白的面容,眉眼之間,竟似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不,不是,是真的,這女子居然真是鹿郡督長馮子初之妻,和自己一樣,同是出自和郡名門,自己在家中的尾宴之上,還曾叫過她姐姐的柳甄兒! 「甄兒姐姐?」一瞬,魏氏一聲嬌呼——魏昭兒恍恍惚惚的記得,那年尾宴之上,甄兒姐姐穿著一襲錦繡華裙,梳著當時最為流行的雙環忘仙髻,纖纖玉指,手捻長襟,淺淺而笑,不露半齒,盈盈之姿,輕柔之步,言談舉止,皆是一派大家閨秀,名媛之姿,在自己一眾姐妹中,就如一位公主一般,被人眾星拱月的圍著,護著,直讓自己妒嫉了好一陣子——記得在那次之後,自己就曾聽聞,甄兒姐姐嫁去了鹿郡,成了鹿郡督長之妻,一郡之母,還羨慕了好久。
後來,聽聞劉柱兵圍鹿郡,鹿郡督長為了求和,竟將自己的娘子送予劉柱,似有謠傳種種,但不管怎樣,自己都不曾相信,像甄兒姐姐這般出身的女子,居然會在劉柱軍中,變成這般模樣。
驚恐中,魏氏望著柳甄兒,看著頭上還梳著雙環忘仙髻的高高髮髻,眉心處和自己一樣點著三瓣紅紅花鈿,但身上卻已一絲不掛,還不知廉恥的笑著看著自己的柳氏,魏氏那裹在錦裙中的身子,都在驚恐中微微顫抖起來。
而那女人聽著魏氏的叫聲,本來媚笑的臉上,也是猛地一滯——不過隨即就又恢復過來——只是在那一瞬之後,柳氏望著太守夫人的眼神中,竟似也多了一分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意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