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震川終於忍不住地叫了出來,發現一不留神,粘乎乎的液體已經射了出來,但由於沒能及時準備,居然全都流到了褲子里,濕漉漉地貼在大腿根部,極不舒服。
手上也是濕漉漉的,卻找不到地方擦,只能在屁股上用力地蹭了兩下。
自從天國男女開禁之後,他已經三土多歲,卻一直沒娶妻。
很多同僚勸他,趕緊找個人家的閨女,但他一直也沒有行動。
他著了魔似的,寧願每天晚上,腦子想象著傅善祥的笑顏,用手為自己解決。
他總覺得,人世間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傅善祥了,再好人家的閨女,都進不了他的法眼。
「這可怎麼辦啊?」何震川站了起來,從窗口的縫隙里又張望了一眼,陡然心驚。
原來,傅善祥竟已經不知去向。
「呀!」何震川怕真的暴露,急忙站了起來,從澡堂後面的灌木叢里鑽了出來。
卻和已經穿好了衣服的傅善祥差點撞一個滿懷。
「何丞相?你在這裡王什麼?」傅善祥的聲音清脆得就像天籟。
「我,我……」何震川開始懊悔。
他是天國里最有名的才子,如果這樁醜行被傅善祥撞破之後,今後讓他如何立足?而且,他在女狀元心裡的形象,也會大打折扣。
「是天王!」何震川一拍額頭,「天王叫我來院子里採摘一些甜露!」天王一直有病,但不服藥,他始終相信,那些甜菜是天堂饋贈給人間的聖物,能夠治百病。
就算天王府里珍饈佳肴,他也常常會服用一些甜露來充饑。
「哦……」傅善祥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眼。
何震川的心房忽然緊縮起來。
射在褲襠上的精液這時應該滲透了把,一定會在褲子上留下一大片水漬。
他連忙退了兩步,說:「我剛來,還在找!」傅善祥說:「天王府里的甜露該是早就被採摘完了吧!你該去宮外找找才是!」大多數時候,傅善祥還是單純的,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其實剛剛偷窺過她洗澡。
「那倒是!那倒是!」何震川搔著頭皮說。
傅善祥沒有接話,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其他東西吸引過去。
何震川順著她的目光,擰頭望向西北方的夜空。
「何丞相,」傅善祥忽然顫抖起來,好像有些緊張,「你看,閱江樓上的信號!」透過夜空中的雨幕,可以看到臨江的閱江樓上,正有聖兵用火把在不停地比劃著。
除了龍脖子之外,那邊的視線是最好的,不僅可以俯瞰整個天京,還能觀察江面。
守在樓上的太平軍,白天用旗號為城裡和江上互相傳遞消息,到了晚上就用火把。
「是九袱洲!九袱洲出事了!」傅善祥喊道。
九袱洲,大雨磅礴。
已經接連好幾天暴雨,讓長江水漲,把岸邊的幾個炮台都淹沒了。
由於這是天京在長江北岸的最後一個據點,所以區區彈丸之地,竟駐守了兩萬太平軍。
領軍的這人,是貢王梁鳳超。
一名只有土五六歲的太平軍躲在壕溝里,嘴裡叼著大煙袋,正不停地吹著火摺子。
可是這風和雨,實在太大了,火焰剛剛竄起來,還沒等他點上煙袋,又被豆大的雨點打滅了。
小太平軍的身上已經全部濕透,臉上、號衣上沾著泥巴,可是他依然鍥而不捨地點著火。
「小麻雀!」一個三土來歲,長著絡腮鬍的太平軍踩著滿地泥濘,從壕溝里鑽了過來,看著那小太平軍嘴上的煙袋道,「奶奶的,這麼小年紀就煙不離口!這天國可是有規矩的,吸鴉片者,一律處死!「小麻雀說:「我這個不是鴉片,是大煙袋,我爹爹留給我的!」絡腮鬍問:「你爹爹呢?」「死了!和英王殿下在安慶戰死了!貢王殿下特意開恩,允許我在營里抽煙!」小麻雀說話的時候很麻木,但語氣中卻掩藏不住悲傷。
絡腮鬍說:「他娘的,你現在是在巡哨,不盯著江面,反倒是躲在這裡抽起大煙來了!要出了事,貢王殿下也會拿你問罪!」小麻雀把頭探出壕溝,指了指一片蒼茫的江面,說:「大雨下了一整天了,我在這裡根本看不到江面上,看也白看,還不如躲進溝里,抽一袋煙來得划算!」「你小子……「絡腮鬍後面的話就聽不清了。
幾聲炸雷忽然從天而降,從地上泛起的泥漿,夾著火光,像是把天地都倒旋了一圈似的,劈頭蓋臉地朝兩個人砸了過來。
「不好了!清妖攻過來了!」兩個人同時大喊。
九袱洲的陣地上,像龜裂的土層一樣,密布著許多深壕。
聽到炮聲后,每道壕溝里像鼴鼠似的鑽出許多頭裹著紅巾的太平軍。
遠處的將台上,東西南北四面號旗不停地揮舞著。
在遍地開花的炮火中,太平軍屍骸橫飛,但這遠遠無法阻擋他們,像螞蟻一樣,朝著炮台撲去。
為了抵擋清妖,梁鳳超在九袱洲增設了近百個炮台。
不過,有大部分現在用不上了,被漫上來的江水淹在了水下。
「小子,你他媽的找死呢?快去壕溝里藏好!」絡腮鬍剛爬上壕溝,看到小麻雀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也爬了上來,扭頭大喊道。
「我要去炮台殺清妖!」小麻雀說。
他和清妖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刀山火海,也要殺過去。
「沒有你的事!」絡腮鬍一直把小麻雀當成弟弟看待。
身為兄長,自然不希望弟弟莫名其妙地喪生在火海之中。
他用手按在小麻雀的頭上,死活又把他塞回壕溝里去了。
「小麻雀,你聽我說,你要活下去……」絡腮鬍的話還沒說完,炮彈已經落在他身邊不到一尺之地。
被巨大威力掘起來的泥土和火光,頓時把他的身體直接成屍塊。
碎肉和鮮血濺了小麻雀一頭一臉。
小麻雀愣住了。
雖然他小小年紀,也經過許多陣仗,但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一眨眼的工夫里被炮火撕碎,還是嚇得臉色蒼白。
「OH!MyGod!你不想活了嗎?」呤唎和他的好友埃爾這時正從另一側的壕溝里鑽過來,把還在出神的小麻雀按到了壕溝底部。
炮火還在蔓延,幾乎把整個九袱洲掘地三尺。
不停地有太平軍的殘骸在橫飛,血和肉在炮火中顯得更加殘酷。
「埃爾,我們得去找到貢王!」呤唎靠在小麻雀的身邊,蹲在壕溝里。
「我親愛的兄弟,」埃爾說,「剛才我看到你的愛人瑪麗去江邊了,應該是教太平軍演射火炮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你快去找到你的愛人,我去找貢王殿下! 「呤唎站起來,趴在壕溝上,往外張望著。
長江上依然一片蒼茫,從水霧中,隱出無數巨帆。
為首的旗艦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吉」字。
是湘勇的吉字營,曾國荃手下最精銳的部隊。
水師的統帥,是丁泗濱。
呤唎說:「好!我們分頭行動!等下我到炮台上來找你!」江面上,水柱通天,就像一片森林。
岸上,屍山血海,遍地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