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拖現起自己與芙蓉仙子的一幕,那情景歷歷在目,寶蛤微合、紅桃欲綻、流丹泛濫…… “哇操!假如那‘流丹’就是‘香津’的話,那真是黑白話,腥腥的。
還美其名為‘香津’哩!” 他皺了皺眉,道:“哇操!你說的那些新名詞,我統統‘莫宰羊’哩!” “咦!你難道還是‘童子軍’,沒有‘作戰經驗’?” “那倒不是,有過一次戰鬥紀錄。
” “那就好,戰況怎麼樣?” “哇操!她只是呻吟、急喘,接著流汗而已。
” “哈哈!那就差不多啦!包兄,我已經替你報名了,今晚看你的了。
” “咦!你不是說慕名之人如過江之鯽嗎?怎麼一報名就可以‘插隊’哩!” “哈哈!為了爭這口氣,我買通了鴇兒,把你的名字往前挪,挪在今夜,你知道嗎?光是紅包費就花了一千兩銀子。
” “哇操!你倒是大手筆。
” 此時——夜暮低垂。
二人剛剛踏進大門。
但見——兩名妙齡的少女迎了過來。
白一龍向他擠擠眼,道:“包兄,祝你春宵快樂。
”說完,逕自走了。
第九章 包宏在那兩名妙齡少女引導下,走進一間鋪有厚厚地毯、布置得清香幽雅、燭光柔和的房間。
“叮——”一聲。
餘音繚繞,琴音美妙,十分纏綿委婉。
包宏知道詞意,正是待經中的‘兼葭’一章。
不由興起,隨琴聲歌道:“燕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游從從,道沮且長,溯洄從從,宛在水中央……” 忽然——琴聲倏止。
但見——一位身材苗條的白衣少女,緩緩的站了起來。
包宏瞧得心兒一陣亂蹦,企盼早點看到她的面貌。
白衣少女似乎深諳男人的心理,只見她低垂著頭,轉了過來,微施一禮,聲若黃鶯出谷。
但聽她嬌聲道:“風麓女子紅紅,參見包相公!” 包宏只覺喉嚨一陣干噪,輕輕地咳了一聲,柔聲道:“哇操!紅紅小姐,你就別多禮了。
” 紅紅仍是低著頭,道:“謝謝包相公的光臨!” “哇操!聽了你的‘兼菌’一曲,我能不來嘛!哈哈哈” 紅紅輕輕一震,道:“難得遇上知音,是紅紅之幸!” “哇操!知音不敢,差堪略而已。
”說完,逕自走向書桌前。
原來,精明有如包宏者,早已瞧出紅紅在故意吊他的胃口,他立即佯作不在乎的走向書桌前。
但見——書桌上面平鋪一張宣紙,紙上放著兩行字跡娟秀的詩:“腰有幾文錢,你也要,給誰是好,不做一點事,早來拜,晚來拜,叫我為。
” 落款之人,正是‘紅紅’二字。
包宏脫口贊道:“哇操!好字,好比喻。
”說完,立即運腕研墨。
但覺——香風一陣襲來,只聽——紅紅脆聲道:“包相公,讓賤妾來。
” “哇操!紅紅小姐,我自己來,麻煩你替我鋪張紙。
” “是!” 紅紅剛將一張空白宣紙鋪妥,包宏已提筆潤墨,哈哈笑道:“紅紅小姐,我是即興而作,不敬之處,祈勿見怪!” 紅紅仍是低著頭,脆聲道:“包相公,你太客氣了,你肯賜墨,賤妾已感激不盡了,豈敢見怪!” “哇操!那我就放肆了!”說完,坐在書桌前運筆疾書。
片刻——得見——雪白的宣紙上,現出了四行鐵劍銀鉤的隸書:“一領輕衫剪素羅,美人體態勝嫦娥,春心若肯宇關鎖,鈕扣何須用許多。
” 包宏寫到此,擲筆哈哈大笑。
紅紅低著頭,暗數自己衣衫,有九顆鈕扣之多,芳心一顫,倏然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絕色姿容,剎時呈現在包宏的面前。
包宏乍看之下,暗道:“哇操!卡水(漂亮)叼!” 但聽——他脫口吟道:“去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樺濃,若非群玉山頭兒,會向瑤台月下逢。
” 以花來詠吟美女,甚為得體。
紅紅身子再顫,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包宏見狀,詩興大發,盤坐在那具古色古斑的瑤琴前,雙手十指在琴弦上不斷地弄著。
片刻后——他邊奏邊吟道: “絕色天下重,西施寧久微。
朝為越谷女,暮作吳宮妃。
賤日豈殊眾,貴來方悟稀。
激人傳香粉,不自著羅衣。
君寧盆驕態,群憐無是非。
當時浣紗伴,莫得同車歸。
持謝鄰家子,效顰安可利。
……” 這首是詩人王維的名作‘西施詠’。
全詩分三段:首四句寫西施有了艷麗的姿色,那怕遭遇的不快! 次六句是寫西施一朝得了吳王的寵愛,一時身價就高了。
末四句推開一層說法,見得沒有像西施姿色的人,徒郤摹傲西施的捧心而顰,希望得人愛寵,未免自不量力了。
這首詩詠的雖是西施,其實是借西施比喻一個人,只要有才幹,能夠自立,當然可以在世界上立足,決不會長久微賤的。
紅紅是個姐兒,每天生張熟魏,這些人也只不過把她當作開心果,洩慾的工具,幾會有人如此鼓勵她、安慰她。
包宏這首‘西施詠’,無異是給她服用一付清涼劑。
紅紅雙目異光再閃,吟道: “高開客竟去,小圓花亂舞。
參差連由陌,迢處送余暈。
腸斷未忍掃,眼穿仍欲歸。
芳心向春盡,所得是沾衣。
” 這是李商隱的‘落花’,專詠落花的詩,一片怨春之感,委屈動人。
‘未忍掃’是指花,‘仍欲歸’是怨春,情思如痴。
花園春盡而落,我心亦因花落而盡,那得不淚下沾衣。
紅紅以此春花兩收的結果,道出內心的辛酸,訴出‘為誰解羅衣’的痛苦。
包宏是何等聰明人,‘聞歌即知雅意’,立即勸慰道:“哇操!往者已逝矣,來者猶可追!姑娘何必耿耿於懷?”接著,他又吟道: “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
五更疏卻斷,一樹碧無情。
薄宦梗猶凡,故圓無已平。
煩君最相警,我亦舉家清。
” 這也是李商隱的一首‘蟬’,此詩借蟬以喻已之清高謙潔,在詩為興體。
意謂蟬本以清高而餐風飲露,難求一飽。
不能溫飽而空勞作不平之鳴,亦不過徒費聲響而已。
換句話說,是對紅紅一種慰勉,也是一種警惕,謂即力謁聲嘶,亦無同情之人,高於樹,而樹亦無情,能否跳出來,端賴自己! 紅紅擅口含笑,吟道: “主人有酒歡今夕,請奏鳴琴廣陵客。
月照城頭鳥群飛,霜凄萬木風人衣。
鋼爐華燭燭增輝,先渾祿水后楚妃。
一聲已動物皆靜,四座無音星欲稀。
清淮秦后千餘里,敢告去山從此始。
” 這是李頓的一首‘琴歌’,完全詠‘琴’的詩歌,自在琴聲足以改換人的心情,聽了美妙的琴音之後,竟生歸隱之情。
廣陵客,是指善於彈琴的人,祿水楚妃,皆琴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