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的靈力全然恢復了?”
歲歲狐疑地又捏了個訣,身上的白裙立時變做了一襲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紗裙,額間綴著花鈿,懶挽的青絲簪著一支鎏金穿花戲珠步搖。
本該是有些艷俗的打扮,卻襯得她無端生了冰冷的味道。
歲歲眸光盈盈,眼角眉梢不覺攢出些融融暖意。
她一手提起裙擺,正對著水鏡轉了一圈。兀自打量了一時半刻后,鏡中的女子忽而攏起一彎月眉,玉手撫上心口,踉蹌著後撤了幾步。
再看眼前幻化出的水鏡宛若教風吹皺了,漣漪頻泛后倏而不見了影。
歲歲忙垂眸去瞧自己的人形,蔥白的指尖在她眼前緩緩褪去,似是靈力用盡,下一瞬便回了狐身。
她茫然地張了張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身子好似陡然失力,教她四肢發軟,腦中昏昏沉沉的,眼前只覺星子遍布,竟是又昏睡了過去。
待她睜眼醒時,周遭卻吵鬧得很,來往的腳步聲交錯著很是急切。
歲歲蜷縮在絨毯上,微眯著眼透過重迭的人影,一下子便尋到了渾身是血躺在榻上的溫懷瑾。
他身旁圍了不少人,醫者模樣的年長者正皺著眉,手執匕首在他胸口斟酌著劃了幾下。
而他唇色蒼白,呼吸孱弱,喉間抑著悶哼,瞧著便可憐。
面帶憂色的侍女自溫懷瑾身上換下一盆又一盆血水。氈帳內往來皆步履匆匆,亂中有序。
便是那大嗓門的圖葛都啞了聲,面上頗為揪心地等著醫者的動作。
歲歲不明發生了何事,只得蜷縮在絨毯上,雙眸一眨不眨地直盯著溫懷瑾瞧。
約莫是過了許久,又好似只是一瞬的功夫。醫者顫著手抹去額間的汗,沾著鮮血的匕首挑起深陷進血肉里的暗器,將之妥帖地放在一旁。
瞧著醫者穩健的上藥包紮的動作落下,歲歲不知何時斂著的呼吸隨之舒展,揪著的心徐徐懸下。
卻聽醫者忽而張了唇躊躇著低聲道:“暗器傷了心脈,大王子若是明日還未醒,怕是凶多吉少。”
歲歲驀地睜圓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躺在塌上似是了無生氣的溫懷瑾。
她怎麼也想不到先前還百般耍弄她的男人,轉瞬竟躺在了塌上,清雋的眉眼奄奄一息。
她看得出神,直等四野闃然,歲歲方動了動僵直的身子,幾步躍上軟塌,伸出爪子試探地在溫懷瑾鼻尖試了試。
溫懷瑾的呼吸聲極輕,孱弱得好似下一瞬便會斷了一般,他胸口包紮著層迭纏繞的紗布,血色漸漸氤氳出一片。
歲歲心口一緊,不由放緩了動作,輕推了推溫懷瑾,啾啾喚著他,一遍遍地。
她急切地在他身側打著轉,然溫懷瑾闔著眸子,抿著唇,憔悴地躺在塌上,如何也沒了先前逗弄她時的生趣。
歲歲自覺並非是忘恩負義之徒,雖說溫懷瑾一箭射中了她,教她不得不留在氈帳內,但這人不似那些個隨意捕殺的獵人。
溫懷瑾好生待著她,除了言語上的戲謔,並未有旁得傷她之舉,還甚是溫和地替她的爪子上藥,為她烤肉,給她暖身……
細細數來,歲歲該是欠了他一份情的。修鍊之人最是注重因果,既已有了因,自是要償還這果。
歲歲倏地垂首,伸出舌尖舔著溫懷瑾蒼白的面色。
她僅憑著本能,笨拙而又輕柔的,自他眉眼劃過,緩緩落至他唇上,心內不住地懇求著。
歲歲目不轉睛地望著溫懷瑾,自是錯過了她舔他唇時,溫懷瑾忽而閃過一道亮光的臍下叄寸處。
她的舌尖軟軟地濡濕過溫懷瑾的唇色,舔舐的神色專註又誠懇。一寸寸緩緩地移至溫懷瑾胸口,隔著紗布輕輕地掃上他心口。
霎時,一道白光掠過,白狐踉蹌著身子倒在一側,光影閃現后竟是變作了明艷的美人,玫紅色的廣陵紗裙攏在身上,額間的花鈿熠熠生輝。
歲歲顧不得驚訝,只道是自己誠心換回了些許靈力。
她忙站起了身,雙指挽了個花式,去除溫懷瑾裹著的紗布后,掌心貼上他的胸口,凝出全身回籠的靈力替他療傷。
暗箭傷及心脈,頗為兇險。歲歲蹙著眉,掌心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覆在溫懷瑾的心口。
眼瞧著掌下的肌膚快速的癒合,傷口沁出的黑血驟然止住,連溫懷瑾的面色都稍顯紅潤了些,看著只是失血過多的虛弱,無甚大事的模樣。
歲歲眉眼舒展,長舒了口氣,面上輕扯出一抹輕鬆的笑意,繼而神色疲乏地軟倒在溫懷瑾身上,粉唇恰巧貼上溫懷瑾微張的唇齒。
只覺他唇珠飽滿,身上漾著不同尋常的滾燙,且唇齒間隱有熟稔的氣息,似乎是她那顆失去蹤影的妖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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