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雙修?”歲歲不可置信地睜圓了眸子,尖尖的狐耳豎起,身後的狐尾卷過地上的落葉向眼前的菩提樹掃去。
倏而一道烈風襲來,落葉重又吹散在地上。眼前的菩提樹妖老神在在的開口道:“除了雙修便只有剖腹取丹的陰毒法子。”
歲歲又急又惱,伸著爪子在菩提樹面前刨土:“好你個倚老賣老的老樹妖,不就是一時貪玩挖斷了你的樹根么,何至於在此事上坑害我?”
菩提樹涼聲笑了笑,一陣風拂過將滿地撒潑打滾的白狐給吹去了旁得地方。
還不待歲歲醒過神,林中深處悠悠傳來菩提樹沉穩的聲音,似笑非笑道:“若是不信我,又何必來尋我。”
“是雙修亦或是剖腹取丹,不過是你一念之間。你且自去尋你的緣法。”
菩提樹妖盡揀著歲歲不樂意聽得話,教她雲里霧裡的,腦中攪合成了一鍋漿糊,也沒得出個好法子。
歲歲咬牙切齒地又刨了好些土,尾巴一掃,朝林中深處很是怨懟地吼了一句:“倘我再來尋你一回,我便是九尾狐族最蠢笨的狐狸!”
良久,林中唯聞簌簌聲。歲歲很是不解氣地從地上隨意撿了根枯死的樹枝,頗為鄭重地,又漾著些無知地豪情,怒道:“你別不信!”
言罷,她將枯枝扔到了地上,一爪子踩了上去。枯枝應聲而折,啪地一聲煞是悅耳。
歲歲按著踩斷的枯枝,又伸出爪子碾了碾,眼瞧著枯枝在自己面前碾作塵,歲歲很是豪氣雲天地高聲道:“你若是騙了我,便猶如此枝,到時候可莫要怪我手下不留情,欺負老人!”
放完狠話后,歲歲頓覺周身舒暢。似乎是能預見老樹妖戰戰兢兢地匍匐在自己面前,懇求著:“姑奶奶饒命,小妖再也不敢了。”
思及此處,歲歲恨不得叉著腰仰天長嘯,再將這等子事廣而告之,好教塗山的一眾小妖都曉得她歲歲可不是好惹的!
約莫是覺得白尾狐狸太過猖狂,又或是太過吵鬧。
菩提樹妖倏地伸了個懶腰,抖了抖枝葉,忽而起了一陣寒風,裹挾著落葉襲向歲歲。
歲歲一時不妨,竟教這風又揮得更遠了些。她猛地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裹了一身的塵土,柔順滑膩的白毛頓時變得污糟。
她氣得直啾啾叫,狐耳直立,狐尾掃著裹挾來得塵土,四隻爪子鉚足了勁刨著身側的土。
大有將這些土看作是那老不羞的菩提樹妖的意思,她憤憤不平地直嚷嚷:“好你個老樹妖,就曉得欺負我。不就是雙修么?但凡能拿回妖丹,我必定報復回來!”
涼薄的月色,照拂著斑駁的樹影,歲歲一面豪橫地刨著土,一面振振有詞的嘀咕著。
忽而一道凌冽的寒風,吹皺了歲歲激起的一腔怒愁,她不覺打了個噴嚏,在心中權衡再叄后,狐尾裹著單薄的身子,飛快地又往氈帳里溜了回去。
油燈明滅的光影下,溫懷瑾仍是沉靜地昏睡在床榻上。燭光映襯著他清雋的眉眼,長而密的鴉睫,高挺的鼻樑和微抿的薄唇。
歲歲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化作一襲玫紅紗裙的美人,躊躇著幾步走近塌前。
到底還是個幼狐,她也不甚確信雙修能否取回妖丹。可若要她剖腹取丹,又定是萬萬不能的。
歲歲凝著眉坐在榻沿,蔥白的指尖掠過溫懷瑾的眉眼落至他唇畔。
她腦中一片空白,端詳了溫懷瑾片刻后,貝齒磕著唇,極輕地喃喃,似是自言自語道:“我同你雙修,依著你們凡人的規矩,橫豎皆是我吃虧多了些。”
“倘我有做得不甚好的地方,煩請擔待些。”歲歲長舒了口氣,比著一旁幻化出的避火圖,指尖落至溫懷瑾的褻衣,緩緩挑開他的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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