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的江霆聽著裡面的微弱聲音心如刀割,夏梔在她快要控制不住的臨界點打開了水籠頭,用水流的衝擊聲掩蓋過了抽泣聲,然後又打開花灑將自己渾身沖了一遍。
她膚色白凈,每次洗完澡臉蛋和眼尾都是紅紅的。
儘管如此,還是有良多足以讓江霆起疑的地方。但他當做沒看見,在她洗澡這段時間擦乾淨了傢具。
夏梔出來時,江霆在窗前頎身而立,日光的影子穿過他髮絲的間隙,刺得夏梔閉起眼睛。
“他們放了你幾天假?”
“不知道,想去哪裡玩?”
“都可以。”
江霆的心墜了一下,她每次輕描淡寫的淺笑都讓撕痛感更強烈幾分。
只圍著浴巾的女孩,他卻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穿好衣服,關上門,我去買東西。”
夏梔擦著頭髮,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地板的縫隙。她失去了對時間的判斷,其實距離江霆出門僅僅一會兒,他不該那麼快回來,但當敲門聲響起,她還是下意識以為是江霆。
門鏈未打開,陸崤看到幾根濕潤的手指,潔白細膩,猶如質地上好的脂玉。
見到是陸崤,女孩眼光稍稍暗淡了一些,她現在並不想看到陸崤,即便現在的生活像是她偷來的,但她依然自私地希望自己能多享受一會兒。
“夏梔?”
陸崤靠在牆邊,露出門縫的是一張他未曾預料過的臉蛋。
他以為夏梔會比之前更加憔悴,但是得到的結果相反。
她看上去好了不少,慣常蒼白的臉頰居然有了紅暈,似乎還稍微圓潤了一點。
“你這些天去哪了?”
這些日子,陸崤不說每天都來,但也是隔一兩天就來一次。門口的地墊蓄上了滿噹噹的灰塵,把手上也是一層薄灰,主人許久沒回來了,這一點毋容置疑。
軍人的目光太有探究性,夏梔垂下眼皮,不想讓他從自己的眼神里看出什麼。更重要的是,屋裡有一雙男士拖鞋,一個女生獨居的公寓,被陸崤看到之後又是免不了一頓詢問。
此時他們的身份開始讓夏梔在意,她渾身輕微地抖了一下,然後下了逐客令。
“我很好,已經穩定多了,不用麻煩你和你的家人了。”
門有隨時關上的趨勢,陸崤平坦的眉心慢慢擰起褶皺。他盯著夏梔低垂的眼皮,上面附著淡青色的細小血管,跟隨著睫毛微微顫動。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有一點陸崤還是對夏梔滿意的,她未打開門鏈。
男人走下樓上了吉普車,這次他換了一輛普通車子,駕駛位上的司機也是家裡的,並非軍隊的士兵。
“少爺,我們還用過來嗎?”
陸崤點點頭,現在已經不是父親的問題,他對這個女孩充滿了無限的好奇,他很想知道,另那雙幽暗淵潭掀起波瀾的人是誰。
“繼續關注她,先保護她的安全。”
“是。”
司機應下,發動了車子。
陸崤覺得心有些累,他閉上眼睛,車子離開大門口時與江霆擦身而過,等他側眼望過去,男人已經拐進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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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在部隊生活的男人對吃的東西並不講究,江霆隨意把菜做熟,端上桌子發現不好看才想起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挺好的。”
夏梔食量不大,但比以往吃得都多。女人收拾完桌子回到他身邊,他走之前的微妙氣氛在直至黃昏時才隨著她手臂的攀附而徹底散盡。
白藍相間的天空,傍晚時分燃起烈火。天邊的火焰將雲彩燒灼成赤紅色,逐漸浸染了半片蒼穹。
這間小屋當初只有暫住的打算,屋裡的東西少得可憐。她想看窗外也只能站在窗邊,直到江霆叫她。
“梔梔。”
然後肩膀被男人粗糙的大掌捏住,向後一用力,她失了重心剛要叫,身子就落在了軟軟的小沙發上。
江霆則坐在了扶手上,扶著她的肩膀一同欣賞夕陽。
空氣中都是日落前獨有的氣味,那是一種樹木被烘烤得乾燥的味道。
樓下的行人來來回回,有人踏著晚霞回家,也有人奔向下一站。煙火之盛加重了夏梔的窒息感,她感到有些頭暈,一個恍惚之後扶住了書架。
“怎麼了?”
“沒事。”
黃昏很短暫,光芒追著太陽的隕落而一點點消亡。
稍時天徹底黑下來,除了淡淡的餘燼什麼都沒留下。
江霆想要去做晚餐,但他剛一起身,就有一雙頗有力量的小手慢慢升起攬住了他的脖子。溫熱的吐息落在他頸間,還有柔軟的唇瓣無縫貼合。
“想要了?”
夏梔揚起頭,向他奉獻出雪白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