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雷獃獃地坐在地上,許久,他拿起身邊的劍端詳起來。
這把劍非常鋒利,外表看起來卻很一般。
劍鞘鍍著一層金色,上面雕兩條龍,古銅色的劍柄非常精緻,上面刻著兩個字:「斷水」「斷水,斷水,你難道真能斷水嗎?」,韓雷自言自語,他想起肖月兒唱的一首歌:「月兒缺了又圓,人世間多少離合悲歡。
柔情空萬種,痴怨幾千般?縷縷情絲理又亂,春秋幾度楚江天,歲歲漸老花月容顏。
三尺神劍催風雷,卻難斷、流水潺潺。
」韓雷嘆了口氣,「任你神劍能開天闢地,卻無法斷水,你為什麼叫斷水?你吹什麼牛」韓雷正對著劍說話,一匹馬從遠處跑來,馬上的人一臉橫肉上長滿了鬍子,韓雷脫口叫了聲「大哥」。
鬍髯大漢來到韓雷面前,不由得大喜過望,「韓雷,是你!」韓雷看著鬍髯大漢沒有做聲,他本來是很討厭這個大哥的,而且這個大哥還姦淫了自己後來的妻子,但是韓雷現在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老朋友一樣,心中激動難耐。
「韓雷!哈哈哈,你還活著」,鬍髯大漢跳下馬一把抓住韓雷,高興得不知所以。
「大哥,怎麼就你一個人」,韓雷問道。
「***,全死了,全死了」,鬍髯大漢罵道,隨即又咧嘴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活著,來,咱們倆喝酒去,騎我的馬」兩人來到山上的一間小屋,小屋中五花大綁地捆著一個女人,女人手腳被縛,腿被蜷起連在手腕上,嘴中塞著布,她看見鬍髯大漢和韓雷便嗚嗚地叫了起來。
「你穿這麼少,不冷嗎」,鬍髯大漢問道。
韓雷搖搖頭,「不冷」「別逞能了,怎麼可能不冷呢,來,穿上我的棉衣」,鬍髯大漢脫下棉衣遞給韓雷,自己到一邊親自升起一堆火,然後拿出一罐酒和兩個酒碗,「來,喝酒!驅驅寒。
」鬍髯大漢不知道,韓雷已今非昔比,他穿這麼少仍然不冷是因為身懷精深的內功。
兩人一碗一碗地喝著,很快鬍髯大漢便喝得酩酊大醉,滿嘴噴著酒氣摟住韓雷的肩膀唱歌,不久便躺在地上的乾草上睡著了。
韓雷推了他兩下,「大哥,大哥」,鬍髯大漢嗚嚕一聲翻過身,睡得跟死豬一樣。
韓雷將身上的棉衣披在鬍髯大漢身上,自己走到地上繩捆索綁的女人旁邊。
女人扭頭看著韓雷,韓雷蹲下身對女人說道:「我這就放了你,但你回去后不能馬上報官,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再報官,如果你答應就點點頭。
」女人嗚嗚著點了點頭,韓雷道:「你別出聲,起來后就馬上回家」,說罷解開女人的綁繩。
女人站起來就往屋外跑,跑出去后又回頭看了一眼韓雷,呆立片刻后一扭頭繼續跑去。
第二天,鬍髯大漢醒來一見女人沒了,忙問道:「那女人呢?韓雷,我們得快跑」韓雷道:「我昨天晚上爽快了一把,可能後來沒綁緊,結果讓她跑了,對不起,大哥。
」「唉,還說什麼對不起,快跑吧」,鬍髯大漢拉起韓雷便跑。
「山下的馬呢」,韓雷問道。
「別管馬了,等有時間我回去找」兩人一口氣跑出幾里山路,鬍髯大漢累得氣喘吁吁,韓雷卻氣息平緩,頭上沒出一滴汗。
「小子,你體力怎麼變得這麼好」,鬍髯大漢喘著粗氣說道。
韓雷笑著說道:「這些日子我天天跑,所以體力就好了。
……大哥,我得走了,如果有緣,我們還會見面的。
」「你小子這兩年都幹什麼了?你到那邊靠什麼吃飯?」,鬍髯大漢問道。
「大哥,我不會跟著你整天殺人搶劫了,我在那邊有個朋友,看能不能做點生意。
其實你也可以干點正經事,何苦現在這樣整天提著腦袋幹活。
」鬍髯大漢道:「說得輕巧,我在官府那兒上了黑榜,到哪兒都一樣。
再說我也不會幹什麼,還不如在就在這兒當強盜,這兒方圓百里的地方我閉著眼睛都能走一圈,說不定過兩年還能拉上一批人。
」韓雷道:「你把鬍子剃掉,別人就不容易認出你了。
如果有本錢,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做生意」鬍髯大漢道:「哪兒有本錢啊,現在老百姓窮得叮噹響,有錢人又不好搶,就我一個人,弄不了多少錢。
」韓雷嘆了口氣道:「大哥好自為之吧,我要走了」「你真的要走?」韓雷點點頭道:「不要遠送了,山下現在可能不安全」。
鬍髯大漢目送韓雷走遠,韓雷走著走著回頭看了一眼,見鬍髯大漢還站在原地望著自己,韓雷心中一嘆,這馬占魁現在其實也夠可憐的,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明顯感覺到這次重逢之後馬占魁對自己格外客氣,全不似當年又打又罵,就當自己是老朋友一般。
韓雷看著他的確有同病相憐的感覺,但是又覺得他作惡太多,也該受到懲罰。
韓雷繼續向前走,就要走到山下,韓雷停住了腳步,猶豫片刻后回頭向山上跑去,來到鬍髯大漢身邊。
「韓雷,你怎麼回來了」,鬍髯大漢問道。
韓雷道:「大哥,我可以幫你弄點銀子,你用這些銀子到別的地方做點小生意,但是你要答應我,拿了銀子后不可再做強盜」「有正經事做誰還當強盜,我是當怕了,你上哪兒弄銀子去?」,鬍髯大漢道。
韓雷道:「我們再做最後一次強盜。
貪官多得是,我們去他們那裡弄點銀子」鬍髯大漢道:「你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容易啊」「大哥,你放心」。
16. 李君蘭坐在門前仰頭望著天空,整整一個傍晚都沒有挪地方。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李君蘭望著月亮出神,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李君蘭回頭看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誰?」,李君蘭站起身四處尋找,「你是誰?是杜大姐嗎?」隨著咯咯一聲嬌笑,杜文芳跳到了李君蘭面前,笑眯眯地說道:「小姑娘,你想什麼呢?是不是……」李君蘭低下眼,又坐在地上戚然良久,幽幽地說道:「我一直希望我的夫君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是一個大英雄。
後來,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這種感覺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
他一出現,我就知道他是個不平凡的人,人們說他是個大英雄,我想這是上天將他送到我身邊的」,李君蘭說著停了一下,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可是……可是,他卻不能成為我的夫君」杜文芳蹲下身看著李君蘭,沉默了半晌問道:「小姑娘,今天賣藝收了多少錢」「沒有了阿龍的蒙眼飛刀,捧場的人少了,不過還能將就活下去」,李君蘭道。
杜文芳問:「阿龍怎麼了?」「阿龍說整天打把式賣藝掙不了多少錢,如果我們有錢,就可以請最好的大夫,爹爹也不會死了」,李君蘭眼中閃動著淚光,她抹了一把眼睛繼續說,「兩個月前阿龍說要做點別的事情,開始去官府里當差,沒過幾天又去了一個什麼幫派,憑著一手飛刀的本事當了小頭目。
」杜文芳道:「李老伯身體一直都挺硬朗的,沒想到,一下子就……阿龍去了什麼幫派?」「叫……飛鷹幫」「飛鷹幫?」,杜文芳笑了笑,「飛鷹幫雖然不是什麼有名的幫派,但也有些不入流高手,就憑阿龍那點本事,怕是混不出什麼名堂。
聽你講李老伯的病來得突然,即使花大錢請大夫也未必能救他,我看阿龍的目的就是想當英雄,好贏得小姑娘你的垂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