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蘭兒,那乞丐剛才對你無禮,我怕他打壞主意,不要管他了,他會照顧自己的,我們快走吧」。
女孩臉上一紅,道:「爹,他剛才只是看著我的臉,並沒有……他能嚇跑那惡賊,定然本領非凡,若是想對我無禮,我們怕……怕是沒有辦法。
我覺得……覺得他……不象是壞人。
爹,你平時總教我們要知恩必報,可是……」老者啞口無言,猶豫了半晌說道:「好吧,阿龍,你去把大俠請來」阿龍不情願地答應了一聲,飛身跑了回去,嘴裡嘟囔著:「難不成要養個白吃飯的」。
「這位大俠,我們班主有請」,阿龍來到乞丐面前拱手道。
乞丐看了看阿龍,半天沒有答話。
「看來真是個傻子,還可能是個聾啞」,阿龍暗忖,於是說道:「大俠若是不願跟隨我們也不會強求,我們班主讓我轉達他的謝意,告辭」,阿龍說完一抱拳,轉身向回跑去。
阿龍心中盤算:反正我也請了,算是完成了班主之託,你自己不願意來我可沒辦法,回去就說這乞丐不願意跟來……阿龍跑到老者面前說道:「師傅,我去和那乞丐說了,可……」,阿龍回頭一指,見乞丐正站在自己身後,不由得一驚,後面的半截話咽了回去,心中又驚又氣:這臭要飯的分明是裝傻。
乞丐露的這手讓眾人吃驚,方才阿龍甩開大步疾跑,而乞丐上身幾乎不動,從容地跟在阿龍後面,絲毫不比阿龍慢。
老者道:「這位大俠,承蒙你的大恩,若有難處儘管開口,老朽定當盡綿薄之力。
」乞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說話,轉頭看向女孩,女孩低下頭,臉頰頓時微微發紅。
老者見狀不由得有些惱怒,說道:「大俠可是口不能言?」女孩趕忙道:「爹,他可能神志有些不清,你不要計較了。
」老者瞪了乞丐一眼,道:「蘭兒,快戴上面具」晚上,賣藝人找了一處破廟休息,吃飯後耍練一番。
夜間又升起一堆篝火,多數人找了地方睡去,老者和阿龍在仍在不斷地安慰著女孩,看阿龍和女孩的樣子好像是一對情侶。
韓雷已經醒來多時,正坐在地上運功調息,肖月兒守在他的身邊。
乞丐一個人獃獃地坐在廟門口,大家始終都沒怎麼理會他。
半夜,破廟內鼾聲一片,一個人影悄悄地溜到廟門口,來到乞丐的身邊,小聲說道:「哎,你……你怎麼還不睡」。
這人正是那賣藝女孩。
乞丐抬頭望著女孩,女孩蹲下來說道:「你不餓嗎,晚飯他們給你送來東西你怎麼不吃?給你衣服你也不穿」,說著遞給乞丐一包東西,「這是飯糰和紅薯,不吃東西怎麼行。
你是不是覺得大家都對你不和善?其實他們都挺好的」,女孩說話時已不似白天那樣羞憤難當。
乞丐接過飯糰和紅薯,捧在手裡看了半天,眼睛中漸漸含了淚水,淚水在月光下微微發亮。
女孩見狀柔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裡?若是無家可歸便可和我們一起賣藝,若是覺得辛苦就幹些雜活,爹心腸可好呢,不會嫌你的……」,乞丐一直不做聲,只獃獃地望著女孩,女孩徑自說了一通,見乞丐始終不說話,又問道:「我叫李君蘭,你叫什麼?你不能說話嗎?還是聽不到?」乞丐終於張口道:「我……八怪」李君蘭奇道:「八怪?你叫八怪?你怎麼……」,李君蘭說著停住。
乞丐不再說話,半晌,李君蘭又說道:「好,八……八怪,你終於說話了,要不然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說著抿嘴笑了一下,乞丐開口說話讓她感到有些興奮。
「八怪,快把東西吃了吧」「八怪」捧起飯糰和紅薯一口一口地咬著,邊吃邊抬頭看女孩,女孩在一邊看著,臉上似乎帶著微笑。
待八怪把飯糰和紅薯都吃完,女孩又問道:「八怪,你家還有什麼人?」八怪表情變得怪異,好像有極大的痛苦一般,「我,我沒有家」李君蘭忙道:「好好,我不問了,你以後就和我們一起跑江湖吧」李君蘭還要說話,見八怪轉頭望著遠處,便循著方向看去,問道:「八怪,看什麼呢?」俄頃,幾個身影掠了過來,很快到了近前,為首的是個灰袍中年人,旁邊的一個人依稀就是白天侮辱李君蘭的於錚。
李君蘭登時緊張起來,忙靠在八怪身邊,手緊緊地抓著八怪腰上的破衫,眼中露出恐懼。
「二師兄,是她,他們在這裡,那乞丐也在」,於錚說著指了一下八怪。
灰袍中年人點點頭,沖著乞丐拱手道:「閣下面生得很,不知是何方高人?」。
他見八怪不說話,又說道:「我來此尋仇家,還請閣下不要插手」,說罷走到廟門口,一眼便看見坐在韓雷身邊的肖月兒,眼中頓時迸出殺氣,正欲飛身去拿肖月兒,忽覺旁側一股真氣襲來,忙翻身躲避,雙掌收在胸前喝道:「看來閣下非要插手了」,說著雙掌暴出打向八怪,八怪一把摟過李君蘭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掌橫在眼前平推出去。
「轟」的一聲,灰袍中年人向後翻了一個跟頭站住,八怪後退時身體轉了一圈,隨即摟住李君蘭掠到廟門口擋住,隨手把李君蘭推進廟裡。
這時廟裡的人都已醒來,紛紛來到門口。
灰袍人瞪著八怪問到:「閣下到底是什麼人?我是碧水山莊的莊主魏元坤,奉勸閣下不要多管閑事,否則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八怪嘆了口氣,沒說話。
魏元坤一擺手,幾個人一擁而上襲向八怪,八怪叫道:「大家躲遠點」,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圓向前推出,與魏元坤又對了一掌,身形向後一頓,接著飛快地和其餘幾個人拆了兩招,一腳將一個黃袍人踢出丈遠。
魏元坤被震得退了七八步,忙大喝道:「停」,隨即瞪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八怪,「你,難道是……」八怪低著頭沒有說話,魏元坤忽地一抱拳道:「多有得罪,我們走」,說罷帶著手下手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八怪獃獃地望著魏元坤一行人遠去的背影,許久,一聲不響地走到一邊,坐在廟門口繼續發獃。
「大家繼續睡覺吧」,老者高聲說道,「蘭兒,你跑哪去了?剛才醒來不見你,我嚇了一跳」。
老者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坐在門口的八怪。
「我去茅房了」,李君蘭扯了個謊。
老者拉著李君蘭的手道:「睡覺去吧」,李君蘭扭頭看了一眼八怪,跟著爹走進廟裡。
「哥,爺爺說我和我娘張得很象,那魏元坤定是認出我來了,怎麼辦」,肖月兒小聲說道。
「那乞丐很厲害,我們暫時沒事,等我傷好了趕快離開,沒想到給他們添麻煩了」,韓雷答道。
「哥,你瞧那女孩長得多美,我們就是走了那群人可能還會來找麻煩」,肖月兒道。
「那沒辦法,我們沒本事,只要那個乞丐在就好」,韓雷道。
「那女孩有你娘子美嗎?」「差不多吧」,韓雷笑了笑。
第二天賣藝班子繼續趕路,中午時韓雷來到老者面前施禮道:「多謝李老丈救命之恩,他日有機會定當相報,在下還有急事,這便告辭。
」老者還禮道:「韓兄弟客氣了,你的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