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斷水 - 第38節

比花雪如更難受的是沈泉,他私下截住了欲趕往荊州鐵劍門的趙鐵風,用交情和金銀阻止了他,趙鐵風沒有去鐵劍門,十日後回來謊稱鐵劍門沒有花雪如這個人,於是花雪如被屈打成招。
沈泉打算矇混過關,過後想辦法除掉花雪如,他覺得荊州距此路途遙遠,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花雪如被人認出,一度向巡撫提出只將花雪如示眾五日,但巡撫認為時間應該更長一些,以便馬占魁有時間來救花雪如。
表面上看起來看守花雪如的兵士不多,但不遠處埋伏著一批弓箭手,附近也有大批的便衣,一旦馬占魁露面恐怕插翅難逃。
一直到了晚上也沒有什麼動靜,花雪如始終垂著頭,只是偶爾活動一下脖頸。
「今天就到這裡吧,兄弟們一定很辛苦了」,沈泉說道。
隨即帶人押著花雪如回到牢房,給她鬆綁戴上了鐐銬,花雪如被捆了一天,回到牢里解手后倒頭便睡。
到了第二天,巡撫命人將花雪如頭髮拉起綁在木樁上,迫使花雪如挺胸抬頭,免得馬占魁認不出她。
花雪如頭被迫高高昂起,她羞愧地閉上眼睛,不敢看百姓們的目光,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一天下來當然又沒有收穫,第三天巡撫命令人讓花雪如跪在地上,腳腕繞過木樁在後面捆住,脖子上也捆了繩索,頭髮還是被拉起捆住。
這樣花雪如被迫昂首挺胸跪在地上,一跪就是一天,雖然腿能夠小幅度活動,花雪如也有些功夫,但一天下來花雪如感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剩餘的幾天花雪如都是這樣跪在路邊,忍受著跪縛的痛苦,忍受著眾人的眼光,忍受著巨大的屈辱。
十天下來花雪如都快要死了,鬍髯大漢馬占魁當然不會出現,巡撫只道馬占魁不會有冒險救妻的情義,便判了花雪如的刑,發配她到邊疆服役。
花雪如被判「刺配」之刑,流放邊疆服役。
花雪如曾哀求不要在自己的臉上刺字,但官差哪裡肯聽,將花雪如全身牢牢捆住,又灌了迷藥,然後在花雪如雪白的臉上刺字。
花雪如的右臉被刺上「刺配」二字,然後塗上墨,時間一長無法抹去。
這樣的刑罰僅次於死刑。
因為怕馬占魁半路劫救,押送花雪如起解是秘密進行的。
花雪如帶著沉重的鐵枷和手鐐,由兩個差役押送。
吝嗇的官府竟然沒給花雪如多準備幾件衣服,只給她帶了一套內衣和另一套粗布衣衫,加上洗過的原來花雪如的那套青色衣衫,花雪如只有兩套衣服可換,內衣則只能穿一套了。
因為差役知道花雪如是土匪重犯,且身手非常,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先將花雪如緊緊地綁了,然後才給她除去鐵枷和鐐銬,一路上絲毫不敢倦怠。
花雪如只好背負雙手,帶著渾身的繩索睡覺。
花雪如白天總是時不時地摸著自己臉上刺字,心中有些不安:「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夫君會不會嫌棄我?」。
她總在尋找機會逃跑,因為她覺得三年服役的時間太長了,而且這期間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現在只有兩個人押送自己,若是有了十足把握的機會她不會放過,但是兩個差役始終沒有給她這種機會。
三人一路上朝行夜宿,半月後到了雍州地界。
這一日三個人來到一片空地休息,花雪如等不及了,她決定現在就動手。
「來,喝點水吧」,一個差役將水遞給花雪如,花雪如接過後喝了一口,忽然雙手一揚,手上鎖鏈套住了差役的脖子,隨即一纏,喝道:「快把我的枷鎖打開」。
這差役猝不及防,脖子被花雪如死死勒住,吃力地說道:「鑰匙……我……剛剛……給了他」。
另一個差役在一邊抽出刀喝道:「大膽犯婦,趕快放了他,否則有你好看」。
花雪如有了人質,自信加上自己腿上的功夫應該可以對付另外一個差役,便喝道:「快把鑰匙扔過來」。
另一個稍高一點的差役不敢輕舉妄動,猶豫了片刻掏出一串鑰匙扔在花雪如腳下,花雪如小心翼翼地俯身騰出一隻手拿起鑰匙,先開了手上的鐐銬,然後手伸到後面去開枷鎖上的鎖。
雖然花雪如有一定的柔功,但夠了半天也無法開鎖,只好對另一個差役喝道:「把刀和棒子扔下,給我開鎖」。
高差役猶豫了一下,扔下刀走到花雪如面前接過鑰匙,來到花雪如身後給她開鎖。
花雪如突然覺得背後一涼,只聽那高差役喝道:「鬆開手,否則我結果了你」。
花雪如心裡一涼,沒想到那差役懷中還有匕首,她不敢冒險,只好乖乖地放開已挾住的矮差役。
兩個差役手腳利落,三下五除二將花雪如捆了個結實。
「媽的,臭娘們」,矮差役一腳踢翻了花雪如,拿起腰刀說道:「成兄,我們砍了她算了,省得我們千里迢迢受罪,路上還要防著她,多累呀,回去就說這娘們企圖逃跑,被我們砍了。
」花雪如大驚,忙背負雙手掙扎著起來跪在兩個差役面前哀求道:「兩位大哥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那高個的差役嘆口氣道:「我最見不得女人哭,算了,就饒她這次,這女人手真快,以後平時就綁著她,走吧」花雪如忙一個勁兒地點頭謝道:「多謝大哥不殺之恩」。
花雪如現在越來越怕死了,因為她不甘心在歷盡這麼多磨難以後半途而廢,她一定要找到韓雷。
兩個差役在花雪如脖子上系了一道繩索牽著,押著批枷戴鎖、五花大綁的花雪如繼續趕路,不久來到一個偏僻的茶館。
「成兄,我們喝口酒吧」,矮差役說道。
「好,很長時間沒喝酒了」三人落座,矮差役叫道:「店家,來壺好酒」。
「來啦」,店主拿了一壺酒放在桌子上,眼睛上下打量著被緊緊捆縛的花雪如。
「看什麼看,這是朝廷欽犯」,矮差役喝道,「再上兩碟花生米」。
「好嘞」,店家吆喝著離去,不久又上了兩碟花生米。
兩個差役邊吃邊聊,將花雪如晾在一邊,渾不知遠處有一雙眼睛正看著他們。
兩個差役牽著花雪如來到一處偏僻的樹林,身後忽然有聲音響起,一個蒙面人提著刀奔了過來。
兩個差役抽出腰刀大喝:「何方歹人,報上名來。
」蒙面人沒有說話,舉刀便砍,與兩個差役斗在一處。
沒過幾招,兩個差役一個胳膊上中刀,一個胸部被砍了一刀,蒙面人撇下差役直撲花雪如。
花雪如枷鎖綁繩在身行動不便,眼看躲閃不及,就要被鋼刀劈中,這時旁邊一支飛鏢射了過來,正打在蒙面人肩頭,蒙面人吃痛,「啊」地叫了一聲。
就在他身形一滯的功夫,花雪如趁機就地一滾滾到一邊。
蒙面人忙擺好架勢準備迎敵,這時旁邊又跳出一個持刀的蒙面人,舉刀劈向第一個蒙面人。
兩個蒙面人纏鬥在一處,一時間打得旗鼓相當、難分上下。
兩個差役拿著刀趕了過來,見兩個蒙面人身形交錯殺的難解難分,不由得面面相盱,不知道該幫哪一個。
打著打著,第一個蒙面人賣了個破綻,躲開第二個蒙面人砍來的一刀,回身一刀砍在第二個蒙面人的腰上,第二個蒙面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第一個蒙面人欺身揮刀砍下,忽然地上一支鏢飛了起來,正中第一個蒙面人的喉嚨,而第一個蒙面人的刀也砍入第二個蒙面人的胸口,兩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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