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密令所寫,二十七接的是主上急令。需回九由城的總堂復命領賞。
九由靠近皇都,離青鎮千里之遠。
洛歡不會縮地成寸的術法,清涯也沒法御劍帶兩人。
羽鳥早在飛來青鎮的路上就累禿了毛,躲進山中不見人了。
“我去青鎮買馬車。”洛歡晃蕩晃蕩清涯給的小錢包,雖然有很多金銀珠寶,但也經不起他們這樣糟蹋。
荷包里有很多珠寶珍奇,雖然能典當,但洛歡可捨不得。
清涯只隨身帶了這麼一點兒東西。定然是極其寶貝。
“別捨不得賣。”清涯捻起一顆透亮的紅血石,放在洛歡眉間比劃。
一張嬌俏鮮明的臉仿若點入硃砂,清涯眸色溫柔:“你想怎麼處置他們都行,已經送給你了。”
“既然是師傅送的,我就更不能賣了。”
洛歡笑嘻嘻地拿出另外一個荷包,寶貝似的揣在懷裡:“這裡還有錢呢。”
白色的雲金絲,並無圖紋,是個男子荷包。
清涯蹙眉:“哪偷的?”
“才,才不是偷的!是孤月給我的!”洛歡緊張地說:“那日我們去鎮上玩,他讓我自己從裡面拿錢買吃的,見我喜歡,就沒再收回去,讓我留在身邊。”
洛歡摩挲荷包,嗅到淡淡的花香:“才不是偷的呢。”
清涯幾不可聞地嘆息,催洛歡去買馬車。
昨夜殺了閆公子后,青鎮大亂。洛歡先去藥材鋪買葯,發現門口掛了白盞,已然閉門謝客。
路過的阿婆對洛歡說:“他家姑娘前幾日遭了賊,被人抬回來時衣服都沒了!昨夜一個沒看住,就上吊啦!”
洛歡面色發白。
她心裡痛得厲害,肩膀顫抖,只恨自己沒有早些發現閆公子人模狗樣。
洛歡早知青鎮有採花賊。只是她修為在身,自認不去招惹也禍害不到她頭上,還以為自己可以相安無事。
“昨夜侯府大少爺也被殺啦!人樣都沒了!”阿婆拉洛歡到一邊,擔心道:“最近這鎮上不太平,怕不是有妖,你這姑娘家可要小心啊。”
洛歡對阿婆道了謝,買完馬車后,想去城南的另一家藥材鋪看看。
“你在此地等我,看好馬。”
清涯制止洛歡。
“我去去就回,很快的。”洛歡不放心清涯的仙劫。
這幾日,他教她練劍都是時斷時續。白日尚可,入夜卻很難熬。
如水般寒涼的夜色覆在清涯臉上,越加落寞孤苦,仿若這世上哪裡都容不下他的光彩。
洛歡處理完阿影的蠱毒,就會去找清涯。
他似乎只有抱著她才會好受一些。
“不行。”清涯正色道:“昨夜才死人,又有採花賊,我哪能放心你一人去。”
清涯拍拍洛歡腦袋:“你就和你哥哥呆在這,等我回來,聽話。”
洛歡苦笑不得,只好聽師傅的話。
老闆只覺這家人父慈子孝。突然要走,還有些捨不得。
他給洛歡挑了兩匹健壯溫順的馬。
中午,清涯買完藥材乾糧回來,洛歡沒有陪阿影,而是在鋪子後院摸兩匹馬。
小姑娘纖細伶仃的一丁點。
午時陽光清亮,透過寒涼的空氣落在她希冀的眼裡。
“喜歡馬?”
清涯握住洛歡的小手,不動聲色地捻起袖子擦了擦:“臟。”
“喜歡。”
洛歡悄悄反握住清涯的手,垂眸道:“不臟,就是味道不好聞。摸著一點也不軟,不滑,我有些怕。”
“不喜歡?”清涯很少發現洛歡說話模稜兩可。
他俯下身抬起洛歡的臉,果然微微咬著唇,不知在想什麼傷心事。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
洛歡支吾半天,小小聲地說:“孤月喜歡。”
“他喜歡,你就好奇?”清涯聲音很冷。
他大概能懂洛歡為什麼說,她已有了婚約,不會再談婚事,更不會動念想了。
“我若沒記錯,孤月離世前三百多歲,但築基三百年有餘。自幼在月谷閉門不出,出門也可御劍臨風,怎會對馬匹好奇?”清涯笑洛歡:“他逗你呢,不用往心裡去。”
“是真的!我在他寫廢的丹方上,見過他畫馬,雖然畫的不怎麼像,也不好看。”
洛歡認真道:“還有他的閑書戲冊,有一本似是看過,與馬有關。他定是喜歡的,因為馬能出谷……”
說著說著,洛歡發覺清涯握緊了拳,她沒再多說了。
只是默默擦了眼角一下。
“人死不能復生,不要總想著他。”清涯沉聲道:“你不想我,還不想你哥哥么?”
洛歡心裡酸酸的,剛要開口,清涯咳嗽一聲。
他掌心沾了幾縷暗紅色的血。
“不礙事。早些出發,早些到下個城過夜。”清涯讓洛歡去喊阿影:“我看看這馬。”
“師傅,我錯了……”
洛歡拽住清涯的袖子:“我也想師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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