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的某一天夜裡,森林響徹了無比凄厲的哭聲,據說連部落里最驍勇善戰的獸人都為此嚇的夜不成眠,噩夢不斷。
人心惶惶的夜晚過去,大批獸人勇士決定在黎明時前往森林裡一探究竟。
結果卻令眾人震懾不已,因為在那邪惡聲音的源頭處,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怪物,只有一個小布包,裡面是隻奄奄一息的小老虎,身體猶如腐物般的墨綠色……
深信這小怪物是惡鬼的化身,獸人們誰也不敢惹上殺生之禍,只得留下對方的命,並把他交由巫醫撫養。
--是的,這孩子,就是現在的香茅。
到底當時的獸人們聽到了什麼,老實說連香茅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他從小就被禁止大聲說話──因為自己的聲音被邪惡所詛咒,絕對不能讓它重現於世。
「……這可真是有意思,」金絲雀摸摸下巴,斷斷續續的聽完香茅的解釋后,他不但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反而有點興味盎然,「我有個好點子。」
『?』
站起身,啪的一聲張開了背後的金色翅膀,拍了拍飛回到了綁著枕頭的樹梢──
「不是、不是、不是……」
豪邁的翻找起手上的一摞白紙,金絲雀喃喃自語的一張張往後拋,雪片般飄落的紙張配著上方有著金色翅膀的青年,不知為何讓香茅有些看呆了──
『……啊。』現在可不是看呆了時候,香茅一個回神,習慣性的也認命似的化成人形,往樹下移動過去──做什麼呢?當然是幫忙收拾那些被丟棄的可憐樂譜囉。
「找到了,就是這個!」揮揮手上的紙,金絲雀俐落的跳下樹,優雅的在香茅面前著陸。
「怎麼,發獃啊?」
用捲成筒狀的紙敲敲獸人,金髮青年挑眉,像是打地鼠似的左右敲著老虎的耳朵,玩的不亦樂乎。
「……」香茅學乖了,不動聲色的任著對方用紙捲敲著圓圓耳朵,把手上的一疊白紙遞了過去。
「唉呦,很冷靜嘛,不怕敲是唄。」接過東西,金絲雀對香茅的沉著冷靜頗有興緻。
「……」
「那麼──怕癢嗎?」雙手不知何時已空,人類啪哩啪哩的活動手指關節,笑的邪門,黑眼珠像雷達般找尋著獸人的弱點,準備讓他笑到沒氣──
「oДq?!」
「呵呵呵?」雖然是不喜歡苦瓜臉啦,不過果然──還是香茅這張哭臉,最順眼了~
※
「小朋友們,讓我們來快樂的唱歌吧~」
「……」香茅汗顏,無語的看著眼前精神奕奕的金絲雀遞上了一張紙,依然是早已看熟悉得奇怪符號,「第一步是要能看得懂樂譜──開心點啦,你可是我的第一個學生喔!」
「……不行、唱歌。」香茅怯怯的掙扎著,把紙推還給金絲雀。
跟部落的獸人一樣,綠老虎同樣畏懼自己被詛咒的未知聲音,更擔心金絲雀會討厭自己──他那麼懂音樂,那聲音多醜陋聽在他耳里一定更明白吧?
「你別瞎操心了,比起一直不發出聲音,搞清楚哪些聲音不能發出來,不是比較能放心嗎?」把樂譜強硬的塞到獸人手上,金絲雀雙手抱胸,堅決不接受二度退貨。
「……」不得不說金絲雀說得非常有道理,說起來好笑,就是因為太有道理了,香茅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那屌兒啷啷的金絲雀提的主意。
「你只要唱就好了,要是那『奇怪的聲音』出現,我會告訴你──」
「……」看著眼前的金色小鳥,香茅甩甩頭,心中有股奇異的彆扭感──怎麼會突然覺得金絲雀他很可靠呢?雖然他真的很厲害,但卻還是個愛欺負人的壞心眼啊!
「喔~我在你心中是這樣子得啊?」挑眉,人類手上的打地鼠紙捲又再度出現了。
「qaq!!!」我剛剛竟然把心聲說出來了嗎?!看著對方要笑不笑的黑眼睛,香茅好想哭──話說回來,他是不是越來越習慣在對方面前變成愛哭鬼了?明明是最不想讓認任何人看到的醜態,之前他也是一直忍耐隱藏著……
怎麼才交了個朋友,自己就變得這樣沒用呢?
「沒啊,你什麼都沒說喔,我只是喜歡看你的哭臉」金絲雀說完,又補了一句快要變成口頭禪的「呵呵?」言下之意,就是獸人又再度被外星人耍得團團轉了。
「oДq﹟!!」香茅表示他真的生氣了,事實證明,自己剛才的反省根本就是多餘的,煩惱的答案根本再簡單不過
──為什麼他最近會變得那樣愛哭,因為金絲雀老是故意逗他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