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茅有點驚訝,他認為以金絲雀的個性和手腕,在工作和人際之間必定是一帆風順,原來是自己想錯了嗎?
「……我曾經是醫生,也就是巫醫,會開始寫歌,也是希望能夠治好更多的病患。」
香茅有點驚訝,原來金絲雀還有這樣的過去,腦海中完全無法想像他擺弄藥草的畫面,而後頭的情報量讓未開化星球的獸人更加胡塗了──歌曲?治病?這是怎樣的一個邏輯?
「雖然高科技的產品、像我的機甲,很方便很好用,但也是需要付出相對……不,是好幾百倍的犧牲。」
說到此處,金絲雀嘆了一口氣,姿勢從盤坐換成了抱膝,黑眼睛中閃著難以捉摸的光。
「……」香茅不由自主的摸上金絲雀的翅膀,這樣柔軟美麗、閃著耀眼光芒的存在,誰都不會把它跟任何黑暗面扯上關係,更別提什麼犧牲。
金髮少年任由對方撫摸自己背部的羽毛,感覺有點癢,不過並不討厭……把臉埋到腿間,金絲雀聽著風響的聲音,閉上眼睛。
「那些高科技產品,會發出多種耳朵聽不到,但對生物的傷害卻非常強大的聲波──只有13線譜寫出來的歌,可以中和它。」
「……」
香茅繼續當著他的優良聽眾,雖然有點難以想像,不過他努力得讓自己理解。
高科技產品會讓人生病,所以需要金絲雀寫的歌,那些歌很特殊,會像「葯」一樣,「治療」那些很危險的聲波。
「那種聲波,我們這行的都管叫它『喪鐘』,聽說人的耳朵只有瀕死時才能真正聽的到那東西……真是令人期待呢。」金絲雀自嘲的笑著,從來沒有人聽過的聲音,賠上一條命才能聽上這麼一次,也算是死前長了見識啊。
「o_q!」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綠髮獸人渾身一僵,剛才金絲雀身上突然飄散的那股黑暗氣息讓他非常不舒服,有點緊張的搓搓手臂,卻發現上面早已一片雞皮疙瘩──他剛才、到底在想了什麼?
「嗯?你怎麼啦?」發現旁邊的香茅臉色不佳,金絲雀笑的人畜無害,似乎沒有自覺已嚇到了對方。
「我們換個話題吧,」金髮青年說著,手上捧著剛才的玻璃糖罐,裡面是五顏六色的糖果,「打個比方,這些糖果,就是可以中和「喪鐘」的歌曲。」
「喪鐘就像是吃辣椒,你的舌頭很不舒服,需要一顆幫你中和辣味的糖果。」金絲雀敲敲玻璃瓶,裡面的糖果輕微的晃動,「可是你的舌頭又很奇怪,一種口味的糖果,只要吃超過了三次,就再也不管用了──只能再找不同口味的糖果來吃。」
「……」這樣子,不就很快的沒有適合的糖果可以吃了嗎?香茅心想,而這問題,相信金絲雀自己也知道。
「生活在高科技星球的人,天天跟喪鐘相處,對於『糖果』的需求很大,但糖果口味有限,一次又只能吃三次──現有的基本口味當然供不應求。」
「……」香茅點點頭。
「後來,有人就發現,如果打碎兩顆糖果,再把它拼成一顆,是不是也能欺騙舌頭,充當新口味呢?」
「o口o!」這樣說有道理!
看到香茅點頭搗蒜的興奮表情,金絲雀也不禁莞爾,拍拍獸人的腦袋瓜,「但是,這樣的方法終有極限──想像一下吧,先是兩顆搭配、五顆搭配、八顆搭配……二十顆、四十顆、八十顆……」
「……」集八十種口味於一顆糖果?無法想像味道,就算是甜的,也應該會很噁心吧?
「絕對是膩到想吐的味道呢……但吃辣椒的人呢?再難吃的糖果,為了活命還是得吃啊。」
看著金絲雀無奈的臉,香茅似乎能理解對方之前所謂的「好歌」與「爛歌」了,他也是在很無奈的情況下,寫下那些「亂七八糟口味」的糖果吧,為了治療那些病患。
「最糟的其實還不只這樣,有些人的舌頭比較挑剔,綜合口味的糖對他沒用,需要吃更加精純的,融合更少口味的才行──基於供需法則,這種糖果又少又貴。」金絲雀嘆了一口氣,「尤其是發明糖果的人,舌頭比起一般人那可是更加的挑剔呢,常會有無葯可醫的情形發生。」
「……」香茅的神色有點不安,這樣子金絲雀不是處境很糟嗎?!他不就是發明糖果的人之一嗎?
收到香茅擔憂得臉色,金絲雀笑了,被關心的感覺讓他很高興,揉揉對方的腦袋,「所以我才會來這裡旅行啊,這座星球很漂亮、又很乾凈
──我啊,還不想太早聽見喪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