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養的Alpha綁架之後(人外ABO, NP) - 第81章懺悔?

戈越食指往嘴上一搭,輕輕噓了一聲,讓余堯噤了音,自己則走到門前,從貓眼看了出去。
一位打扮體面的服務生站在外面,身邊推著一輛小餐車。
這樣一個破爛酒店,哪裡會有什麼酒店服務?她叄兩步走到窗前往下一瞅,樓下不少穿著鮮紅軍服的軍人背著槍在巡邏——那是皮瑞格涅特的自衛軍。
門再一次被敲響:“您好。”這回的聲音少了恭敬,只剩下命令式的口吻,“酒店服務。”
“完蛋了戈越,我們這回要被抓去坐牢!”余堯坐在床上抱著被子低吼。
“是我,你是餘威的兒子,到不了坐牢這一步。”
“有什麼分別!還不是要和你分開,我才不想……”
戈越還沒來得及繼續安慰他,房間的門就已經被踹開了。
年久失修的酒店所有設施都簡單易碎,那個扮成服務生的瘦高個兒就能輕鬆搞定破壞。
除過他,門外站著五個彪形大漢手持激光槍,直指屋內兩人,一個個凶神惡煞,渾身上下以軟甲護體。
戈越嘗試腦波干擾,發現很難實現,軟甲抵擋了她的信息輸入,從軟硬體兩個角度抵抗了攻擊。
“小姐,請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帶你去你應該去的地方,你會被洗滌靈魂,在毫無痛苦的情況下為你犯下的罪行贖罪。”
自衛軍隊長頭戴黑帽,肩章綉著月亮與星,人中上糊了一層厚厚的黑鬍子。他意圖彬彬有禮,卻掩蓋不了對戈越的厭惡。
這個女人穿著一件男人的寬大短袖,腿上是男人的寬大灰色短褲。她濕著頭髮,模樣有幾分熱風撫柳的漫不經心,即使不施粉黛,也足夠迷人。
真是淫蕩的本體。
隊長定了定心神,又一次招呼:“走吧,小姐,我不想對你無禮。”
戈越知道余堯的手在被窩裡不斷敲擊鍵盤,問她是否有把握殺死這個小型軍隊,她只是如實告知:“打不過,投降吧。”然後對自衛軍隊長說:
“請您不要傷害他,他是前科學委員會會長餘威的獨子,來到這裡是受我脅迫……”
“放屁!”余堯大喊一聲,“我們是私奔,不是拐賣,別胡說!”
後來她們一起被帶走了,余堯還穿著滑稽的小熊睡衣,一路上嘴就沒停過,不斷咒罵自衛軍欺負人,哭著鬧著要和戈越乘一輛車。
沒有人理會他的哀嚎,戈越鎮定地被戴上了手銬,這是她又一次被束縛,她很不開心。
*
凈化的場所是教堂。
皮瑞格涅特教堂呈圓頂十字布局,四根灰棕色巨柱撐起了一個高大深邃的神廟空間,每一個教徒來到這樣神聖的地方,難免不會心生敬畏。
戈越只是淡淡地掃了門口的名人碑一眼,便隨自衛軍走了進去。
教堂內部,穹頂極高,抬頭望去一片昏花。四面牆壁上畫著神明的浮雕與壁畫組合,講述了創教的歷史,和苦難的絢爛。
我們都在苦難之中。
戈越的手銬未摘,沒有讓她坐下的位置,她只能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中央,像個被觀看的籠中獸。
她不太喜歡這樣的處境。
觀看,每一個訇士都在觀看她,他們的心聲若是可以被聽見,戈越恐怕要被吵到耳聾。
好在她大概知道審判流程——訇士不得講話,他們只需在最後誦經,為罪人洗滌罪孽。
神父坐在台階上的華美寶座上,他如同被鑲嵌在高處的石像,身披包裹全身的黑帷衣,頭上戴著聳立的駝毛帽。
他是一個先知,一位智者,是神明旨意的傳達者,是人間罪孽的洗滌者。
罪人到來,先詢問,后傾聽,再解答,遂凈化。
步步為營。
“請問……”戈越右手,又不得不帶動左手,撓了撓鼻尖,“能給支煙嗎?”
說實話,她有點興奮,她的前半生有很多很多問題,沒有人告訴過她答案,但現在她終於觸碰了這個世界的核心,她向問題提問,再由問題解答。
這種興奮令她需要一點鎮靜劑,比如煙草。可惜——
“教堂禁煙,請你諒解。”神父客氣,但戈越感覺到了身旁兩排訇士的狂躁氣息。
他們的憤怒像林間低號的風,像空谷咆哮的河。他們唯一見過的女人是虔誠的女信徒,她們理應虔誠,以此來洗滌污垢。
Beta和Omega女性每個月要排出骯髒的經血,Alpha女性不用,可她們沒有子宮。
做骯髒的女人或是不做女人,總要選擇一個。但無論哪一種都是罪,不可磨滅。
但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帶著沉重污濁的罪,卻蔑視教堂,輕視神明,愚蠢、輕浮、放浪……或許只有曾經的火刑才能徹底燒毀臟污。
“我記得教堂禁月經,我現在下面流著血,居然可以來到這裡?”戈越臉上掛著一抹戲謔,她早已在皮埋的作用下絕斷了生理期,後來徹底能控制生理活動后,皮埋管不再起作用,她想看到眾人嫌惡的表情,因此特地發難。
但她沒能達到目的,神父的聲音四平八穩,絲毫不像台下的訇士一般躁動。
“正因為你身上帶著不潔的血液才要來到這裡,神明悲憫,永遠等待寬恕你。”
戈越撇了下嘴,幽默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真的無趣。“開個玩笑,我做了避孕,不會有月經。”
此話一出,端莊的訇士開始倒吸冷氣。
多可怕啊,這女人居然做了避孕。
她不想懷孕生子!
“小姐,”神父依舊不辨喜怒,“生命是上天的禮物,神明必多多加增你懷胎的苦楚,苦楚是你的原罪。”(改編自聖經)
“搞了半天,原來是神的錯。”戈越如同喃喃自語,但字字清晰。
“神不會有錯,神永遠慈悲。”
“那請他儘快去處置崔明,一個把我強行變為Omega的貴族,一個惡劣的混蛋。”
神父沉穩道:“犯錯之人皆會受到懲罰,今生或來世,天堂或地獄,他總會有個歸宿。你口口聲聲聲討她人罪孽,可曾反思過自己?”
“好吧。”戈越歪了歪頭,“我列舉一下,或許是你口中的罪。我在母親的葬禮上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我有時期待我父親的死亡,我怨恨死去的弟弟,因為他奪走了母親的健康。”
“還有,我為了報仇殺了我的學長,為了造抑製劑殺過無辜的混混。當然,我以後還會殺更多的人,但我不認為我應該為以上種種懺悔。”
她輕輕抬了兩下眉毛,好像在調情。
神父沒有被激怒,他只是補充:“你喝酒、抽煙,與男人發生婚前性行為,這些沒有違背基本教義。而你生性貪婪、野蠻、不服管教,這些才是你難以上天堂的品質,但我認為你可以被救贖,神明永遠慈悲。”
“現在,請你再想想,你還有哪項罪孽沒有懺悔?”
戈越看了看怒髮衝冠、咬牙切齒的訇士們,眼中含著微薄的嘲弄:“沒有,我沒有罪孽。”
神父的蒼老的聲音在高聳的教堂迴響:“是么?包括拋棄忠實的信徒,以救世主的身份改造她人身體,放任淫慾與親人亂倫?”
戈越一動不動,她深海似的垂目驀地捲起了一陣低嘯。
前方的地面張開一道口子,金屬椅子從地下升起,穿著小熊睡衣的余堯正酣甜地枕在靠背上沉睡。
“面對他,你能再說一遍你無罪嗎?戈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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