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是環境保護太好了嗎?這種山居然有狼!而且聽聲音就在她不遠……
狼嗅覺靈敏,她身上有血的味道。
她不得不去清洗一下,再冷也要去!
思墨快步返回溪邊,哆哆嗦嗦地鞠水清洗自己,聽到輕細的響動,轉身,赫然一雙綠幽幽的眼睛!
狼!思墨連忙淌過小溪,跑到對岸,她的腳踩到一個硬物,刺破鞋子扎進了她的腳心,她顧不上疼痛連忙拔出來,才發現是一個鑷子。
是那個人的,是那個人用來拔指甲的鑷子!
而身後那隻狼已經追上並向她撲來,她就地一滾躲開了,攥緊了手中的鑷子,那狼一撲不中,再次撲來的時候思墨一把抱住了它。
她用腿死命把狼夾住,手中的鑷子瘋狂地扎向狼的臉,眼睛,頭,不停地!瘋狂地!喪失理智!
直到她再也使不出一絲力氣,倒在地上。
狼散發的腥臭味縈繞在她鼻尖,可她連推開狼的力氣都沒有。
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思墨看到溪對岸有無數雙鬼火似的眼睛。
血腥味引來了狼群。
她拉拉嘴角,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噝噝~”
她本能地睜開眼睛,蛇?
好多蛇!
密密麻麻,一大圈,噁心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群蛇圍在她周圍,為她驅散狼群,隨後她看到那個人提著一個白燈籠從山道上緩步走來,光影明滅間,他就像個死亡使者。
她遙遙看著他,他也在看她。
隨著那個人的到來蛇越來越多,蛇群開始試探著襲擊狼,狼群徘徊了片刻,終於決定撤退,在狼群撤退之後,那個人似乎撒了些什麼藥粉,蛇群就如潮水般散去,眨眼再見不到一條。
眼前只有那個人,他穿著一身黑衣,燈籠朦朧的光照在他臉上,陰氣森然。
結果還是死在他手裡。
思墨吐出一口濁氣,像是吐出最後一口生氣,在他面前慢慢合上了眼。
那個人突然湊近她,拍拍她的臉,不讓她睡去。
思墨麻木睜眼,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無神。
她本就虛弱,如今遍體鱗傷,就算他不動手,她也活不了了。
那個人卻傾身抱起了她,動作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溫柔的意味。
路上那個人一直不讓她睡,直到被他帶回家,他為她清洗包紮傷口,喂她吃粥喝葯,她才想,他是不是不打算殺她了。
為什麼?明明她才報復過他。
難道他是個被虐狂,就是想被人傷害?想到他躺在那裡任她砸石頭時的狂熱眼神,思墨越發覺得說不定事實就是這樣!
陸惟生確實不打算殺她了,非但如此,他還把她養在屋裡。
他每日都替她換藥,喂飯,直到她漸漸康復,能跑能跳。而從頭到尾,他都沒對她說過一句話。
她對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本來她這一身傷基本上都是拜他所賜。
在他允許她走出屋子的那一刻,他輕聲道:“不許跑,不許求救,否則,和你有關的人都會死,而你,會比你所能想象的更慘。”那聲音溫和繾綣,彷彿在說,天冷記得加衣裳一樣。
思墨看著他平靜的臉感受到了一種最原始的恐懼。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連蛇都要聽他的?她都能靈魂穿越了,他會不會是蛇妖?所以他殺了那麼多人也沒被發現!所以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思墨在他溫和的眼神下進了廚房,聽到他出門的響動,臨走時他的聲音遠遠傳來,“記得也要做我的份,我不吃辣。”
一下午,思墨就坐在灶前發獃,她想她應該確實是戳到他的某個點了,他才會突然不殺她,但是到底是哪個點她仍然沒有頭緒,她也不敢輕易逃跑,她知道他在藥店樓上看得到這裡的一切。
秋日暖陽的光線慢慢開始傾斜,思墨才想起要做飯,她獨居甚久,做飯自是不在話下,只是要點燃灶火確是難事,等她做好飯菜,那個人已經回來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很快做完,到時候自己先吃,給他留一份,如今他已經回來了,也不好讓他等,只得把菜端到了大廳里,自己留了一部分在廚房。
這些日子下來,她知道那個人回家會先沐浴洗澡 ,她把飯菜放桌上,然後自己進了廚房坐在灶頭前吃飯,飯菜是她按自己喜好做的,糖醋味。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舒服的飯菜了,一口一口,細細地咀嚼,這種味道讓她想起自己在現代的日子。那時候她每天晚上要給自己做飯,一般會多做一點當作第二天的便當,那個時候的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睡覺。
穿越過來沒過過幾天有父有母的舒服日子,現在又是一個人了,果然她命犯孤煞,走到哪裡,都是一個人。
門突然被推開,思墨警醒地抬頭,他剛剛沐浴完,只穿了件單衣,鬆鬆垮垮地露出一部分胸口,頭髮濕漉漉地搭在肩頭。
在她印象中,他一直是緊繃的,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慵懶居家的樣子。
他垂目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把臉微微側開,蹙著眉在想些什麼,俊逸的臉孔有些糾結。
思墨含在嘴裡的飯也不敢咽,就那麼靜靜地等著。
廚房的牆上有兩排透光的方孔,光從其中一個方孔射進來,落在他下巴上,慢慢地流轉消逝,廚房裡開始黑下來。
他轉身出了廚房,什麼也沒說。
思墨把嘴裡的飯咽下去,撥了撥碗里的飯,吃了一口,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