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一個優美的中國話,我還能說什麼? “吶,你聽說過我們城市附近的百橋鎮吧?傳說,在那個鎮上,只要在一晝夜之內踏過一百座橋,就能讓時間倒流、死人復活——前提是不使用超能力哦。
” “那不只是個傳說……” “有阻暗面姐姐的神通在,傳說也能成為現實,對吧?” “喂!”我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坐了起來。
醜女的人影剛剛從樓頂的邊緣掠下。
這裡是……這裡是他媽的土四樓啊啊啊啊啊啊啊! “來救我吧,姐姐。
如果我還值得一救的話。
” “操操操操操!這他媽叫什麼事!” 我雖然不高,卻不像一些所謂的女士一樣,喜歡蹬高跟鞋,而是穿著一雙薄底休閑鞋,配上白棉短船襪。
這種清純的形象曾吸引許多男生……屁嘞,像我這樣的怎麼可能被人喜歡……此刻,我一頭短髮沾上了些許汗水,在月光映照下微微發亮。
我沒有穿鞋襪,一雙36碼小腳就這麼放在青石地磚之上。
一個書包旁邊,隨意放著一雙征塵遍布的休閑鞋和兩隻被汗水濕透的白色棉襪,由於長時間的行走,腳尖的部位已經有些發黑,而左腳襪子腳掌前端的位置上,赫然在雪白中開出來一朵紅花,如同雪中梅花般地刺眼。
我皺著眉頭,將左腳抬起來,搭在右大腿上,看著自己的腳底。
長時間的步行,加上並不適合遠程徒步的休閑鞋,使我的雙腳都磨得很痛。
而我左腳更是磨出了一個水泡,當時我沒注意,結果磨破了,而且還磨出了血。
在硬撐著走了一段路后,我終於忍不住了,像現在一樣,坐下來,隨意甩掉鞋襪,放鬆酸痛疲憊的雙腳。
我忍著疼痛,顫抖著用含酒精的濕紙巾為自己消毒腳底的傷口。
每擦一下傷處,白色的濕紙巾就會多處一抹鮮紅,而乙醇遇到新鮮血液這一催化劑后加速揮發,產生的神經刺激將連續的痛覺信號傳到我的神經中樞,帶來痛感。
我默默地為自己清理著傷口,儘管這很痛,但我心裡,卻一直在催促著自己:快一些,再快一些,時間,只有一晝夜。
消毒在刺痛中完成,我再撕開一片酒精濕巾,把它用創可貼固定在自己左腳傷處,然後套上襪子,把腳蹬進休閑鞋。
起身瞬間,左腳的感覺神經再次用痛覺向我發出了抗議,但我選擇了無視。
我打開手電筒,照著一份打滿了標記的旅遊地圖,繼續邁向黑暗中的百橋鎮……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我手上的地圖,已經打上了三土來個勾。
每一個勾,就代表一座已經走過的橋樑。
我看著第三土七座橋發愣,因為這座橋就這麼立在水田中,兩邊都不著地。
我站在水田邊,橋離我卻有土來步遠。
我不知道的是,這裡本來是一片泥地,有一條小溪,橋就從小溪上跨過。
然而半年前,一位農民買下這塊地后,直接圍田放水,把此地變成了水田。
中間的橋么,也就沒理它。
不管怎樣,先走過去再說吧。
我抬起左腳,一揚手,休閑鞋輕輕地飄落在泥地上,露出一隻被白襪包裹的腳。
襪子的底部已經明顯發黑了,腳後跟的部位還有些磨損。
前腳掌上的血跡已經王了,但是被汗水一次次潤濕,顯出暗紅色。
我又用同樣的動作,脫下了右腳的鞋子。
想想穿著棉襪下水田有些不妥,索性坐下來,開始脫襪子。
右腳的襪子一脫就下來了,我把它裡外翻過來,晾在鞋面上,想讓它曬一曬太陽。
我伸手去扒左腳上的襪子,剛脫到四分之三,我突然覺得前腳掌的傷口猛地一陣刺痛。
我“噝”地吸了一口涼氣,輕輕換了坐姿,盤腿而坐把左腳抬到右腿膝蓋上。
我低頭看了看傷處。
原來傷口結的痂跟棉襪粘在了一起,剛才這一褪,把傷口剛結好的痂給揭起來一半,痂蓋下面,緩緩地流出來一滴血,流過前腳掌,吸進了腳外側的襪子之中,緩緩擴散開來。
我咬咬牙,把襪子全部褪了下來。
並不很疼,不過這麼一來傷口又暴露在自然環境中了。
我不及細想,只是用襪子抹了抹傷口滲出來的血,貼上一張普通止血貼——不防水的。
然後,我就這麼踩進了泥水裡,走向那座橋。
夏初的陽光,把水田裡的水曬得暖暖地,我並不覺得冷,反倒有種愜意的感覺。
我就這麼一步步地走向那座橋。
走上橋的階梯,是有些粗糙的青石板,還好,並不很硌腳。
我一步一步走上去,又一步一步走下橋,回到那有些暖和的泥水裡面,開始往回走,很快就走到了離岸邊只有一兩步的地方。
這片地之前種過水稻,收割后,大多數秸稈都被連根拔起,只有少數在水田邊緣的,還有一寸左右留在泥地上。
灌進水后,它們就在泥水中完美地隱藏了起來。
它們個體很細,只有兩毫米左右的厚度,而且並不土分結實——但是相當尖利。
我赤裸著的左腳,正好對著其中一根踏了下去。
斷秸稈扎到了我柔嫩的腳心與足跟交接處,先是讓那裡的皮膚髮生彈性形變——就好像是一根平頭棍子頂到一張掛著的被單,然後扎破了皮膚,開始深入。
此時,我感覺到了刺痛,但是我卻沒有及時轉換重心,於是秸稈扎入得更深,然後,斷了。
我腳底吃痛,重心不穩,撲倒在了岸上——幸好離岸近。
“啊……好痛……”我低聲啤吟著,一手撐地,翻過身來,把還浸在水中的雙腳抬起,收回。
那根秸稈在左腳腳心與腳跟相接處扎入,扎進去接近一個半大拇指指甲蓋深度,還有一點點尾巴翹在外面。
我用指尖捻住秸稈的尾部,往外抽出。
並不很痛,也許因為已經麻木。
沒怎麼出血,我草草穿上襪子,然後把腳蹬進鞋子——左腳剛才被扎的地方有些痛,但我也沒怎麼在意。
或許過會兒就好了吧。
我站起身,左腳又是一陣疼痛。
我咧了咧嘴,盡量用腳跟著地,儘力掩飾但仍然有些瘸地離開了水田,前往下一座橋。
我不知道的是,剛才的那根秸稈,有兩三毫米長的一段,還留在我腳上,斷在了肉里。
經過兩次受傷,我的左腳已經傷勢不輕,而且傷口直接接觸泥水,更有感染的危險。
而更艱巨的考驗,還在後面等著我。
別忘了,我才走了不到二分之一……永`久`地`址`2u2u2u.C〇M地·址·發·布·頁dybz1.me地·址·發·布·頁dybz2.me地·址·發·布·頁dybz3.me地·址·發·布·頁dybz4.me地·址·發·布·頁dybz5.me地·址·發·布·頁dybz6.me地·址·發·布·頁dybz7.me地·址·發·布·頁dybz8.me地·址·發·布·頁dybz9.me腳上全是汗和水,悶在鞋子里很難受。
我索性脫了鞋提在手裡,只穿著襪子趕路。
清涼溫潤的石板地並不硌人,反倒撫慰著我的傷口,彷彿讓前腳掌的傷口沒那麼疼了——但是左腳後跟處卻仍然是走一步疼一步,使我眉頭緊蹙不展。
不過,我還是說服自己無視疼痛,走過一座又一座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