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勁的男人 - 第5節

易言本來被她那巴掌弄得完全獃滯的臉,在聽到“她死了”的時候,突然扭曲了,瞳孔張大。
他微微顫抖的手緊緊握住輪子,咬著牙,像是使出全身力氣一樣地按著輪椅的鈕,啟動輪椅往街上滑去。
段青瀾看著他落荒而逃,緊握著的拳頭漸漸鬆開,手掌上,是被尖利的長指甲刺出的傷口。
易言沿著公路,滾動著輪椅,他不停地低聲說:“沒事的,沒事的......”低喃細語,隨著他漸行漸遠,而逐漸消逝在空曠的天空。
靳清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他光著身子走到樓下的餐廳,眯著鳳眼推開一點門,看到小春坐在餐桌上,背對著門,跟一個人抱在一起。
靳清用一隻爪子撓著亂七八糟的頭髮,另一隻抓著痒痒,一腳踢開門,大大咧咧地說:“昨晚跑哪去釣凱子了?怎麼不叫上我?”小春沒理他,抱著小春的人越過她的肩頭,對靳清笑了笑。
靳清睜著腫脹的左眼,右眼沒戴眼鏡,眯成一條縫,看起來非常怪異。
“早上好。
”韓紊紊親了下小春蒼白的嘴唇,對靳清說。
靳清笑嘻嘻地說:“怎麼,一大早就上演限制級的,真的那麼欲求不滿啊?”小春對著他豎了豎中指,說:“閉嘴,喝醉酒的同性戀!”靳清撇了撇嘴,打開冰箱,拿出一盒牛奶,仰頭灌了下去。
小春瞪著他,說道:“你什麼時候穿上衣服?”靳清嘿嘿笑著,將牛奶盒扔在垃圾桶里,兩手叉腰,學著蠟筆小新跳起了大象舞,邊跳邊說:“大象,大象,為什麼你的鼻子這樣長~~~~”韓紊紊笑得花枝亂顫。
小春拿起放在桌上的拖鞋,用力扔了過去,靳清扭了下腰,鞋子打在大腿上,他叫了聲,性感誘惑,像極了叫床聲。
小春挑了挑指甲,對韓紊紊說:“別管這小M,我們上樓去。
”韓紊紊笑著被她拖走了。
她們走了以後,靳清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坐在餐桌邊,把頭抵在桌沿,一隻手撐住椅子,另一隻手撫著脊背,脊背中央是一道長長的傷疤,像毛毛蟲一樣蜿蜒著,覆蓋在脊椎的皮膚上。
這時靳清的肚子響了,他嘟嘟囔囔地說:“切,剛想悲情一番,肚子又叫了,死女人,真是糾纏不清,快點放過我吧。
”他搖搖晃晃地從櫥櫃里拿了包麵條,擰開油煙機,開始下麵條。
看看通風口,一抹蒼綠映入他的眼帘,後院的松樹還真是老當益壯哦。
靳清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往平底鍋里灑了點胡椒粉,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大噴嚏。
他做好麵條,盛在一隻白瓷碗里,拿了櫥櫃邊掛的一條花邊圍裙圍在腰上,那粉紅色的圍裙上面還有個大大的hellokitty。
他捉著一大袋垃圾,邊哼著小曲兒邊踢開門,走到後巷。
後巷的垃圾桶里塞了滿滿的垃圾,有很多還扔在了桶的周圍。
靳清一邊罵著這些人沒有公德心,一邊順手將自己那袋垃圾扔在邊上。
“你有沒有搞錯啊?幹嘛把垃圾隨處亂扔?”一把正義之聲憑空響起,震得靳清激動不已。
靳清眯著近視眼,看清了出聲的是個坐輪椅的瘸子,穿得很光鮮,長得人模人樣。
靳清打量了他半天,有了結論:還是自己帥!那個瘸子就是易言,他在街上晃了半天,不知怎樣就晃到了這居民區里來,還看到個小子隨地扔垃圾。
要是平時,他才不會管這麼多,重點是,那垃圾袋阻擋了後巷,他坐著輪椅過不去,所以,他才會出聲,而且是口氣很沖的那種。
兩個都不是好鳥,靳清站著,易言坐著,靳清像鬥牛一樣瞪著易言,易言則是一貫的慢條斯理,眯著眼睛,也不開口說話。
對峙了半天,易言的眼睛瞄上了靳清身上穿的圍裙,陰惻惻地笑著說:“贊耶......”那眼神看得皮厚的靳清也不由地打了個激靈,這時候小春在裡面叫道:“靳清,有沒有KY?”靳清還沒來得及回答,小春跟韓紊紊已經走出了後門,看到他們站在巷子里。
靳清正煩著,粗聲粗氣地說:“兩個拉拉用什麼KY!”小春拍了拍他光溜溜的屁股,笑著說:“你再唧唧歪歪,我晚上就去上了你!”這時,韓紊紊看清了易言的樣貌,低聲叫了起來:“天啊,你不就是易言么?”靳清看了看易言,對韓紊紊說:“你認識他?”小春劈手給了他一下,罵道:“都叫你要看報紙了,你怎麼連現在最紅的編劇都不知道啊!”易言眯著眼,很紳士地笑著。
小春拎著靳清的耳朵竊竊私語:“你小子好啊,搭上了這麼個凱子,也不通知一下。
”靳清掙開頭,說:“誰知道他是哪個,我跟他壓根就不認識!”小春說:“我不管你跟他有什麼過節,他可是個大人物,要是肯幫我們搭線,我們一定會紅的!”無論如何,女人的力量都是最強大的,易言還沒說什麼,就被小春笑眯眯地請進了屋裡,靳清還想說什麼,看到餐桌上的麵條后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與他,根本就不記得,他們前幾天才見過面。
作者: 鱷魚的傷心淚 2006-9-16 23:35 回復此發言8回復:最差勁的男人 by草本精華出乎意料的,易言竟然在這幢古舊的老房子里住下來了。
韓紊紊一聽他想尋找寫作靈感,就極力邀請他暫時住在這裡,小春也跟她一唱一合,婦唱婦隨起來。
易言也想著出來透透氣,於是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等到靳清吃完麵條從一樓爬上客廳時,他們三個正聊得興起。
靳清沒好氣地說:“幹嘛自來熟啊,真沒勁!”小春一隻拖鞋扔過去,罵道:“快上學去,你翹課翹了幾天?”靳清黑著臉爬上房間,換好校服,拿著書包走下樓。
易言閑閑地喝著立頓奶茶,笑吟吟地跟韓紊紊談著話,靳清看他那副假樣子就不爽,哼了聲就要出門,小春跑過去,拉了拉他的頭髮,說:“你又沒梳頭?”靳清說:“不關你的事!”晃蕩著開了門。
易言笑眯眯地說:“能借一下電話么?”小春指著走道那邊,說:“當然可以,就在那邊。
”易言謝過她,發動輪椅往走道那邊去。
靳清在公車上跟個老太婆爭座位,最後他勝利了,一屁股坐下去,打著呵欠閉上眼,歪在一邊打瞌睡。
到站時,他準時醒來,慢悠悠地往學校盪去。
他深吸了一口下午的空氣,吸得太厲害,一口氣沒喘過來,嗆得他差點死掉。
他邊走邊咳,咳完了就傻笑,有對母子迎面走過,那個小孩盯著他猛瞧,說:”媽媽,那個哥哥好奇怪。
“那個媽連忙拖著小孩跑了,還念叨著:“不可以看!”靳清多情地認為是自己太帥了,光芒四射,為了小孩的視力安全,他媽才不讓他看,於是笑得更歡了。
還有幾步就盪到學校,他卻笑不出來了。
在僻靜的拐彎處,站了一幫小子,為首的尖嘴猴腮,身上穿著跟靳清一樣的校服,一幫子人攔住了路。
靳清兩手塞在褲袋裡,歪著頭說:“好狗不擋道,給老子滾開!”尖嘴猴腮陰聲怪氣地說:“靳清,聽說你泡了我的馬子?”靳清伸手挖了挖耳朵,疑惑道:“你是誰?”尖嘴猴腮臉上掛不住,氣得鼻子都歪了,兇狠地說:“媽的,你敢小看我,老子跟你同班了三年,記清楚!”靳清停下手,仔細看了看尖嘴猴腮,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起來:“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嗎?”他身後的一個小子開罵道:“你丫耳朵蒙屎了,你他媽挖了別人牆腳還挺囂的!”尖嘴猴腮說:“我馬子在女校,她昨天說要跟你,你怎麼解釋?”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