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那邊是來告訴陳芷夏,陳建耀的墓碑刻好了,讓她過去看看刻的有沒有問題。
兩個人臨時又改了目的地, 準備先去墓園。
萬一真的要去坐牢了,在她進去之前,陳建耀的墓起碼得弄好。
兩個人就先去了墓園。
沉木新跟著她到新墳的位置,工人已經把刻好的墓碑放在那邊,就等著陳芷夏過來進行確認,然後可以塗漆上色。
“字沒問題,可以讓我上色試試看嗎?”陳芷夏蹲在一旁,伸手撫著墓碑上的刻字,問著旁邊的工人。
看工人同意,她轉頭看了眼沉木新,想讓他等自己一下。
扭頭過去的時候,看到他在看向遠處。
“怎麼了?”
她起身站到他身側,試著尋找他在視線所在的位置。
“沒什麼,好像看錯了。”
“哦。”
陳芷夏應聲,又看了一眼遠處。
偌大的墓園裡,除了他們外,還有三三兩兩的來看望親人的,也沒有怪異的地方,她也就沒有多問,“我想給墓碑上色,上完色我們就走,行嗎?”
她貼著他的身側站著,聽他應聲。
她要轉身的回到墓碑那邊的時候,視線掃到遠處兩個掃完墓的人,和對方視線短暫的交觸了一下。
這一眼,就讓遠處的夫妻倆瞳孔猛然震顫了一下,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都在用力捏緊。
兩個人猶豫之後,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步的朝著陳芷夏所在的地方走來,每一步都邁的充滿緊張感。
陳芷夏絲毫不知曉,她已經蹲在墓碑旁,拿著沾漆的毛筆在給陳建耀的名字上顏色,沉木新就站在旁邊陪著她。
等夫妻倆走近的時候,沉木新是先看到兩個人的。
在看清楚兩個人長相的時候,他眼底也閃過一絲沒想到的情緒。
這兩個人他當然有印象,是方慧然的父母。
方慧然跟沉桓宇被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方慧然的父母還沒趕到醫院。
在方慧然求他讓沉桓宇活下來,最後撐不住死的時候,她的父母才剛剛趕到醫院,那個時候,他已經先行離開。
他匆匆的掃過一眼趕過來的兩個人,對兩個人的樣子是有印象的,剛才他就是覺得遠處的兩個人有點像方慧然的父母,才多看了兩眼,現在人走近了,才確認真的是他們。
沉木新也是真的沒想到,方慧然的墓也在這裡。
陳芷夏什麼都不知道,她連有兩個人過來都沒發覺,直到聽到有聲音在喊她,才抬起臉。
“你好……”
“啊?”陳芷夏循著聲抬頭看去,看到兩夫妻看著她瞬間變得情緒激動,紛紛紅了眼。
這……怎麼了?
“你好,我在幫我爸弄墓碑,這是我爸的墓……”陳芷夏又懵,又略微有點尷尬的看著情緒激動的兩個人,伸手指了指放在旁邊的那塊墓碑。
在這種地方,好像聊什麼都有點尷尬。
她也是第一次碰見有人會在墓園裡找陌生人打招呼的。
陳芷夏讓工人繼續接手給墓碑上色,她往旁邊退了一點,繼續尷尬的說道:“我爸去世了,我們安葬在這個位置……”
“像,好像!”在抹淚的黃淑芬忍不住激動的朝陳芷夏走近了兩步,一把抓住了陳芷夏的手,“好像我們然然,我剛剛就以為我們然然站在這裡!”
“然然?”
“我們的女兒,她出車禍走了,就葬在下面一點的位置。”方林把黃淑芬往後拉了一點,小聲的提醒著她,“這樣不禮貌。”
語畢,他又對陳芷夏解釋著,“你長得跟我們的女兒真的很像,特別的像。”
陳芷夏現在明白了,眼前的兩個人,是方慧然的父母。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方慧然竟然也葬在這裡。
她轉頭看向沉木新,看著他輕點了一下頭,確認這就是方慧然的父母。
她的心情,瞬間複雜起來。
那難道眼前的兩個人,就是把她丟垃圾場的親生父母?
這突然之間,陳芷夏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怎麼,該怎麼說。
黃淑芬被方林提醒了一下,才硬生生的壓制住心底翻湧上來的喪女之痛,“不好意思啊,你長得跟我們的女兒真的很像。”
她道著歉,準備跟方林離開。
兩夫妻看起來挺恩愛的,互相攙扶的手就沒有鬆開過。
陳芷夏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轉頭看了一眼沉木新,“怎麼辦?”
“去問問吧。”沉木新替她做了一個選擇,他看的出來,她是想去問問的,只是需要有個人給她點勇氣。
陳芷夏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那個!等一下。”
她追上兩夫妻,從口袋裡摸出了她的項鏈和方慧然的那條手鏈。
“這個!”她往兩個人的面前一遞,明眼就看出他們認出這是方慧然的東西,只是意外這東西會在她的手裡,另外還有一個一樣的吊墜。
“這是我的,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陳芷夏把紅繩項鏈抬了抬,又補充著,“我是被我爸在垃圾場里撿到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的猶如在打鼓,對他們兩個人的態度緊張到了極點。
她看著兩個人面上的神色變化。
夫妻倆好像第一時間沒能理解她說這些話其中蘊含著什麼意義,但再看兩個一樣的吊墜后,才心裡都有了點底,知道陳芷夏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