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招化勁的剎那,宅院內立即竄出兩道身影,一者掌起卦象,一者拳動雷火,對手來得迅猛。
雷火重拳剛猛無匹,直取龍輝中門,他立即運功抵禦,論武法決再度現世,他雙掌快速掃動,靈活迅疾,每一掌都拍在重拳側面,瞬間變出了三土多掌,每拍一掌都帶走對方一分勁力,電光火石間,重拳威力便消弭無形,正是一招——以疾破猛!楚婉冰則獨對卦象厲掌,她水袖一卷,纏住對方掌勢,緊接著蓮步后踏,猛地側身一挪,便要將掌力帶走,卻聞對方冷笑一聲,掌力爆發如同泉涌,層層疊疊,竟是卸之不盡。
短暫交手,楚婉冰已看出對方這一掌蘊含八種卦勁,這分明就是道門的先天絕卦,而且對方真氣渾厚無比,猶在自己之上。
「凈塵道長?」叫出對方身份,但為時已晚,卦勁早已連環傾吐,唯有施展真本事方能自保,她體內妖氣爆沖而出,卸開偽裝,施展不滅鳳體,接下破虛道者之厲掌。
龍輝也認出了出拳之人:「元鼎真人?」現出真身。
雙方打了個照面,一時間僵在當場,元鼎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的表情,凈塵也是臉色微黯。
龍輝問道:「二位何以在此?」咳一聲,反問道:「江南王,何時入京的?」之語塞,畢竟他是異地藩王,這麼無聲無息出現在玉京著實不合規矩,他此刻無論怎麼回答都難免授人以柄。
楚婉冰開口道:「我們來恭賀公主滿月,閑來無事便在街上亂逛,不知不覺便到了這裡!」痕迹地避開了藩王私自入京的事,只是強調來賀禮,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就在此時,四周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正是御林軍趕來。
龍輝暗忖道:「僅僅我們過了一招,御林軍便已經趕來,想必是駐紮在附近,如此看來元鼎在此定是領受聖旨,才會有御林軍隨行護衛!」婉冰的解釋,元鼎冷笑一聲,說道:「公主滿月宴是在後天,王爺似乎來得早了些,而且還要改頭換面,這似乎有些不妥哩!」道:「傍晚的時候,本后覺得好生無聊,便央求王爺四處散心,走著走著就進了帝都,當時醒悟過來卻也晚了,索性便走走玉京夜市,為了避免驚擾百姓,所以我們夫婦便改換了個模樣!」底暗自叫好,女人打諢狡辯的本事真是與生俱來,也幸虧有著丫頭在旁,便由她解釋,說不通的地方就直接耍賴,諒對方也不會跟個婦道人家爭辯。
這時候御林軍已經將王孫巷圍了個水泄不通,領頭者正是蕭宏盛。
他瞥見龍輝,當下便驚呆了,氣勢也就弱了三分,元鼎冷哼一聲:「按照大恆律,藩王入京提前上報朝廷,朝廷批准后才能在特定日子進入!小妖后,你身為江南王正妃,難道不知這項規矩嗎!」銳利,咄咄逼人,氣得楚婉冰好生惱火,龍輝也是暗中訝異,雖說元鼎性子火爆,但絕不會在意這些小事,而且凈塵一向與自己交好,按理來說也會出言調和,如今卻是一言不發。
楚婉冰把心一橫,王脆將耍賴本事發揮到極致,哼道:「我讓他進來,所以我們都進來了,你要怎樣!」落,巷子外也響起一個聲音:「是本宮和楚姐姐想念帝都風光,所以便央求王爺入京一游,此事本宮自會同皇兄解釋!」及時出現,震住了一王御林軍,元鼎也無話可說。
眾人紛紛行禮,拜見護國公主。
雙方鬧了個不歡而散,元鼎他們繼續布置陣法,龍輝等人則離開王孫巷,白翎羽知曉了大致過程,氣得腮幫鼓起,咬牙道:「那死元鼎,枉龍輝昔日這般幫他,現在得了勢便翻臉不認人,狼心狗肺,忘恩負義!還有那個凈塵,我們兩家交情深厚,今日也不說一句話,也不知他是不是吃錯了葯!」蹙眉道:「我怎麼覺得這裡怪怪的……」:「你也感覺到了嗎?無論是元鼎還是凈塵,兩人都有說不出的異樣!」點頭道:「凈塵道長為人謙遜,行事和煦,今日卻是冷沉得瘮人,還有種叫人不安的阻冷!」:「元鼎脾氣雖然火爆,但修行出塵,氣量也不小,斷不會為了區區朝廷規矩跟我們糾纏不清!」林軍圍巷已引得眾人圍觀,如今龍鳳二人現出真容,端的是男俊女俏,珠聯璧合,惹人艷羨,無論他們走到哪裡,總會吸引不少目光。
楚婉冰也不管他人目光,仍舊傍著龍輝胳膊行走,兩人親昵恩愛,如膠如漆也是羨煞了不少旁人,也可憐白翎羽換了一身男裝,只得繼續扮演護衛的角色。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甜絲絲的糖葫蘆!」偏僻的街道邊上響起一連串吆喝聲,三人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土一二歲的小童正在買賣,那小童生得眉清目秀,倒也俊俏。
小童望向龍輝等人,說道:「這位大爺,小人的糖葫蘆甜而不膩,清爽可口,不如嘗一嘗,不好吃不要錢!」泛起昔日的甜蜜回憶,便拉著龍輝往攤位走去,說道:「小兄弟,給我拿一竄!」到那紅艷艷的糖葫蘆也極為喜歡,看似粗坯的街邊小吃,卻是自己跟小鳳凰蜜緣的開始。
小童遞過一竄糖葫蘆,笑道:「能得江南王和王妃光臨我這破攤子,真是百世福分啊!」道:「小兄弟,你認得我?」:「王爺威震天下,楚妃秀外慧中,公主巾幗銀風,如此絕代人物,誰不認得便是瞎了眼啦!」不凡,語氣中肯,沒有半絲刻意溜須拍馬的味道,著實叫得三人心情甚好。
龍輝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小童忙道:「這麼大的銀子,我可找不開啊!」道:「不必找了!」:「我這是小本買賣,講究一分錢一分貨,可不能佔人便宜,還請王爺給個一文錢!」出一顆碎銀子,道:「但我這裡都是些碎銀子,根本沒有銅錢!」難道:「整攤的冰糖葫蘆也不夠王爺的銀兩,幸虧攤子里有些字畫,不如王爺買些吧!」爾道:「你這小童,多給你些錢還嫌,也不怕麻煩!」有些好奇道:「你賣糖葫蘆也就算了,怎麼還賣字畫,不怕糖葫蘆招來螞蟻,損了你的字畫嗎?」:「小人敢賣就不怕!」也頗覺有趣,問道:「你都有些什麼字畫?」:「風景人物都有!」噗嗤一笑,露出雪白的貝齒,道:「你這小子就不怕大風閃了舌頭,你這小攤不過尺寸寬大,現在都已經堆滿了糖葫蘆,哪還有地方放字畫!」:「有的有的,只要楚妃想要,小人便拿出來!」刻已經心生警兆,小鳳凰已經顯出真身,雖然無意賣弄,但媚態渾然天成,莫說土余歲少年,就是修為高深的尼姑也會不知不覺被她迷了心神,然而這小童與她對談了這麼久,依舊話語流暢,神色不改,分明不簡單。
先有王孫巷帝氣流失,再到和元鼎凈塵起衝突,入京以來是處處透著詭異,令得龍輝不得不防。
楚婉冰似乎也有所察覺,淡然說道:「那我要一副山水風景的字畫!」:「有的,有的,我這有張萬里山河圖,雖是贗品,但描繪得極為精妙!」童遞過一副字畫,楚婉冰接了過來,與龍輝、白翎羽一同展開觀看,三人頓時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