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教父(第二卷) - 第174節

“那我先走了,回頭見。
”李再安扭頭看了一眼,街道的東側,幾輛警車正朝這邊飛馳而來,車廂內的人影都能看的很清楚了。
陳顥藝看著他,等他轉身走出幾步,突然說道:“李先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李再安停下腳步,扭頭笑道。
“報紙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陳顥藝猶豫了一下,看樣子是在考慮問題該不該問,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真的是個大毒\梟,是個人民公敵嗎?” “人民公敵?”李再安歪頭想了想,笑道,“不,我只是個生意人,你知道,生意人嘛,總是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的,如果我是公敵的話,我身邊這些人又為什幺要保護我?” 這顯然是個很狡猾的答案,李再安避開了第一個敏感的問題,卻又用強詞奪理的方式回答了第二個問題。
他的語氣是否定式的,可又什幺都沒有否定,陳顥藝當然聽不明白。
“先生,那三個傢伙身上什幺都沒有,要想查出他們的來歷恐怕不太容易。
”回到車上,勒克洛斯發動車子的同時將剛才手下的發現告訴李再安,“不過,他們應該是職業的殺手,估計是埃沃拉花錢雇傭的。
” 李再安嗯了一聲,他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刺殺並不重視,而且這種事情也根本沒得查。
他是什幺人?就像陳顥藝說的,他是大毒\梟,是盤踞在聖保羅並試圖一統地下王國的大毒\梟。
在這個該死的城市裡,希望他死的人太多了,從頭到尾數過去的話,估計他都數不過來。
在生死間徘徊,在刀尖上跳舞,在人間與地獄的邊界線上躑躅,這就是他的宿命,從他重生並選擇走現在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明確了的。
車隊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茶色車窗遮掩的車廂內,李再安平靜的坐在後座上,剛才發生的那一場槍擊已然成為了過去,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那份清單上,這是吳興國從美國帶回來的,其中大致羅列了麥克所遺留的那份材料中涉及到的內容。
還是那句話,美國並不是公正與公平的天堂,所謂的美國式價值觀也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相反,在這個專門締造所謂“美國夢”的地方,看似清澈的水下實際上充斥著骯髒腥臭的污泥。
有權力的地方就有腐敗,絕對的權力意味著絕對的腐敗。
就像美國色\情暢銷雜誌《好\色客》老闆拉里·弗林特所說的那樣,政客們都有一個共性,他們的自我膨脹欲很高。
回想前事,李再安計劃著有朝一日如果需要用到這些“髒東西”的時候,似乎也可以學著拉里·弗林特的做法,拿出天價的懸賞,專門徵集當權政客們的醜聞。
亦或是像朱利安·阿桑奇那樣,成立一個類似維基解密性質的網站,專門用來曝光這樣的醜聞、內幕。
嗯?! 還別說,這兩個計劃還真是可行。
原本只是心血來潮時的突發奇想,卻給李再安描繪出了一個不錯的前景。
就眼下來說,李再安顯然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同美國人為敵,他的足跡基本上還停留在巴西國內,而腐敗叢生的巴西政壇上,卻是有很多值得拿出來曝光的醜聞。
當然,李再安關注、搜集這些醜聞信息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曝光,而是為了要挾、恐嚇,順帶著打擊那些不太聽話身上還有|最|新|網|址|找|回|---W'W'W丶2∪2∪2∪丶℃○㎡污點的傢伙。
就在李再安準備著向拉里·弗林特學習的時候,距離他行車的地方不過三五個街區外,一棟老舊到幾乎要倒塌的三層廢棄小樓內,面色鐵青的埃沃拉正揮舞著胳膊,幾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為什幺,為什幺,為什幺事情會搞成這樣?”埃沃拉的面前站著三個人,其中兩個是身材魁梧的白人,滿臉的兇相,剩下一個則是肌膚棕中帶黑的混血兒。
兩個白人是一對兄弟,他們在聖保羅很有名氣,因為心狠手辣而被人稱為“納克兄弟”——在巴西的歷史上也有一對“納克兄弟”,他們是臭名昭著的奴隸販子,在1889年帝制被推翻的時候,兄弟兩被聯邦政府處決。
而眼前這對“納克兄弟”也是葡萄牙人後裔,他們在埃沃拉組織內是中層頭目,而且地位相對來說比較高。
剩下那個混血兒名叫唐納·迪斯巴托,綽號“小貝利”,不要誤會,這個綽號與足球亦或是球王貝利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因為唐納的性格阻柔,整天一副阻沉沉的樣子,所以讓周邊的人都很討厭他。
而在葡萄牙語中,“Pele”的意思就是“非常討厭的傢伙”。
與納克兄弟一樣,唐納也是埃沃拉組織的中層頭目,他控制著聖塔納利區的大部分,位置上正好與莫里奧組織控制下的中心區、托爾托塔地域相連接,等於是被這兩個區夾在了中間。
自從莫里奧與埃沃拉組織發生衝突以來,唐納控制的地區因為位置的關係,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他經營下的27家咖啡館、舞廳、酒吧,先後遭到了莫里奧組織成員以及首都第一司令部匪徒的襲擊,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毒\品藏匿點被焚燒。
利益上蒙受的巨大損失,惹毛了唐納,所以他極力主張對李再安採取最直接的刺殺,王掉他,瓦解掉莫里奧,從而終止這場不知將要延續到什幺時候的紛爭。
但話說回來,雖然莫里奧與埃沃拉組織之間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可身為組織首腦的埃沃拉,卻還在如何處理與莫里奧之間關係的問題上猶豫不決。
實際上埃沃拉的態度很多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不相同莫里奧徹底決裂,心裡還惦記著能夠同李再安達成妥協,終止這場爭鬥。
從表象上看,埃沃拉也是個殺伐果決、行事果斷的人,而且長久以來,他在對外的態度上,也始終表現的很強硬,但實際上呢,與當初的巴諾羅乃至現在的若昂一樣,埃沃拉也已年過六旬了,從年齡上分,他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是少壯派了。
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求穩,不想冒進,更不想冒險,這是一定的,埃沃拉也跳不出這個局限。
如今埃沃拉考慮更多的並不是如何擴張、壯大整個組織,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埃沃拉組織內部,力求保持組織穩定的前提下,近乎饑渴的鞏固著他自己的地位。
莫里奧與埃沃拉是宿敵,而巴諾羅同埃沃拉本人之間的矛盾也是由來已久,但兔死狐悲的效應在埃沃拉的身上同樣有效,自從巴諾羅死後,他似乎就從這個老對手的凄涼下場中找到了危機感。
他擔心自己的身邊也有一個李再安式的人物,因此,這兩年來,他都在竭盡所能的削弱組織中層頭目的權力,同樣也是因為如此,當莫里奧與埃沃拉之間的矛盾出現激化的時候,埃沃拉本人想得更多的卻是談判、和解......甚至於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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