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之冠(1V1,H,BG) - 地獄

走了約摸一刻鐘,終於看見了夜間娛樂場的大門。跟周圍雜亂不堪的民房相比,這幾座宅第未免太過奢華了。所有的牆面甚至用貴重金屬和魔晶石鑲嵌出了法陣的圖案,可能是為避免魔獸逃竄,起到了一定封印能量的作用。
門口照例有全副武裝的崗哨,只是看起來比剛才的那些體面了不少,面目也平頭正臉了許多。天還沒全黑,來自各地的客人們已經陸續入場,還有一些邁錫貴族打扮的男女,三三兩兩地聚集在門口,似乎在等人,又好像在閑聊。
這些人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能這樣平靜地出入這種非法場所,將人類當做商品來買賣?奧菲莉亞不解地端詳著他們,但天色漸暗,大家似乎都很警覺地用各類物品遮蔽了面部特徵,完全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這才想起愷撒剛才下車時,也特意用斗篷擋住了上半張臉,想來大家來這種地方消遣,都是不希望被認出來的。她連忙收回目光,往愷撒身邊靠了靠。
突然,喧鬧聲從右邊不遠處傳來,奧菲莉亞正警覺地循聲望去,一個襤褸而纖細的身影猛地竄出,趴倒在她和愷撒的腳邊。雖然愷撒第一時間將她抱了起來,奧菲莉亞還是難免有些受驚。
她從斗篷的縫隙里望去,一個小麥色皮膚的異族少女正跪在地上,用一隻傷痕纍纍的胳膊向上夠著她的腳,嘴裡反覆說著難以辨認的語言。奧菲莉亞立刻意識到,她說的是雷薩克語:救救我。
愷撒正要煩躁地將她踢開,奧菲莉亞立即制止了他。她湊到愷撒耳邊低聲請求:“這可能是非法從雷薩克獲取的奴隸,要在今晚拍賣,別傷害她。”後者會意,拽著那名少女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四目相對間,奧菲莉亞看見那張精緻美麗的面孔上,深藍色的眸子閃動著淚光。少女嘴裡不停向她哀求著,顯然她是從人群中一眼認準了奧菲莉亞,直覺可謂是相當敏銳。
雷薩克平民不可能有這樣的發色和眸色,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奴隸。
“別害怕,一會我會把你買下來。現在別再逃跑,你逃不掉,他們會殺了你的。”奧菲莉亞俯身用手輕撫著那張臟污的小臉,在她耳邊用雷薩克語低語道。
那名少女立刻安靜了下來,癱坐在地上,任由追上來的打手們擒住了她的胳膊。一個滿臉橫肉的護衛正要上前打她的臉,愷撒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看起來似乎完全沒用力,但後者已經慘叫著向地面跪倒下去。
“別再打了,我看上她了,打壞了臉我可出不了高價。”奧菲莉亞用壓低的聲音喝道。護衛們面面相覷,好歹是沒再傷害那姑娘,將她雙臂反綁在身後,押送到宅子的後院去了。
“看來奴隸貿易的證據已經有了。”奧菲莉亞假裝因害怕勾緊了愷撒的脖頸,在他耳邊興奮地低聲說。後者全身一震,細密的汗水瞬間從額角滲出。奧菲莉亞觀察到了他的異樣,用袖子幫他擦了擦汗:“很熱嗎?”愷撒咬著牙一言不發,將她輕輕放在地上,平復了一下呼吸:“沒事。”
“要不要把斗篷脫了?”奧菲莉亞不無擔心地追問,畢竟現在能指望的只有他,他要是哪裡不舒服,誤了事就麻煩了。
“我說了沒事。”凱撒黑著臉,語氣頗不耐煩。
他怎麼可能告訴她,因為剛才她貼得太近,嘴唇都快碰到耳朵了。全身好像過電一樣,現在他硬到沒法走路,只能在原地站著,盡量不去看她,也不去想。
該死的……他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看來最近真是病得不輕。以前雖然是想用隨時都有,但也不至於這樣沒完沒了的勃起。等回了大公嶺,必須立即讓穆德爾醫生過來一趟。
不一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看著奧菲莉亞越來越焦灼的表情,愷撒這才深吸一口氣,領著她緩步朝大門走去,卻始終保持著一段身體距離。守衛檢查過他倆的通行證和介紹信后,又把二人從頭到腳審視一遍,這才解除門禁,讓他們進去。
在光線較暗的門廳里,凱撒不知從哪掏出兩個黑羽假面,將其中一個遞給奧菲莉亞:“戴上它,以防萬一。”
整座宅邸布置得富麗堂皇,挑高的屋頂甚至可以與皇家的宴會廳相媲美。流光璀璨的大廳里,各路賓客都戴著同樣的假面,將上半張臉遮住。
看來這類場所的合法性存疑,是人盡皆知的。不管通過何種渠道進來的客人,即便相互之間都認識,也並不想讓自己的臉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畢竟回到各自的圈子裡,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正在奧菲莉亞觀察四周情況的當兒,伴隨著一陣清脆而急促的鈴聲,會場突然安靜下來。第一場拍賣要開始了。
首先被推上台的,是待售的奴隸們,以女性居多,剩下多是男童和少年。萊奧卡斯特帝國廢除奴隸買賣貿易已經有二百多年了,只要在帝國境內,販賣奴隸都是違法的。
只是還有不少貴族,為了滿足各種私慾,還是會通過這種見不得光的渠道來購買奴隸,供自己享樂。這些奴隸多數都是其他國家的良善百姓,被商團以各種方式騙來甚至劫來。
因為語言不通,被賣后也過著囚禁生活,終身都不可能向外界求救,更不要提回到自己的國家了。
看著台上那些滿目驚恐的年輕男女們,台下的奧菲莉亞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想到他們被貴族們買回家后可能遭遇的各種毒打和虐待,她就忍不住滿腔的怒氣。
塞西爾從事這種喪盡天良的生意,已經至少有二十年了,這是他賺得第一桶金的主要渠道。今天不將他繩之以法,簡直天理不容。
她憤憤地拽了一下愷撒的袖口,可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一般,只是皺眉望著遠處,似乎在沉思著什麼。他從剛才起,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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