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晝長長 - “玉娘甚是可愛” ⅮāňъΙɡе.Ⅽōm

這一切都彷彿在晏照夜的意料之中,他準備好了文書,提早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只待李知晝同意。
李知晝寫得一手簪花小楷,與晏照夜的行書放在一起竟十分相配,她心下慌亂,忙問:“外面的人還在嗎?”
晏照夜仔細地收起文書,他手指細長,骨節分明,白皙卻不病態,見李知晝雙眸如鹿,神情天真可愛,便伸手將李知晝耳旁的發攏到耳後,安撫道:“不必擔心,我自會處理。”
這次李知晝聞到了晏照夜身上淡淡的蘭香,清雅又好聞,她喜歡這個味道。只是被他摸過的地方還是不由得燃起一片火。
她聽說側室過門也是要行禮的,晏照夜說隨她安排,李知晝不想行禮,她心中是不願做妾的。
蒼塹不知何時來的,只聽他在門外道:“我已命人將竹苑的偏房收拾出來。”蒼塹就是那個冷麵人的名字,相處兩天後李知晝才發現,這個人對誰都是冷冰冰的,連晏照夜也不例外。
晏照夜向李知晝溫聲道:“家中府邸還在修繕,這裡荒廢了許久,如今只好委屈你同我住在一個院子里了。”
細細端詳,晏照夜的皮囊確是萬中挑一,他生了一雙多情眼,注視著李知晝時便讓她覺得面前這個人不是陌路人而是對她真心喜愛的人。
李知晝避開他的目光,慌亂地透過新綠的窗紗朝外看,是一片翠綠的青竹。Ⓧyǔzℍǎǐωǔ.cしǔь(xyuzhaiwu.club)
日落前李知晝去了竹苑。
“竹苑”地如其名,整個院子里都是綠竹,一陣風吹過,只有沙沙的聲音,無端讓人覺得好似已經避世山中,不問世事。
除了衣物與胭脂水粉外,晏照夜還給李知晝指了個女郎。
那女郎年紀瞧著不過十四五,梳著朝雲近香髻,發間點著淡藍絹花,著藍綠衣裙,和她一樣,只是看著卻不像尋常年輕姑娘那樣活潑,她很是沉靜,也不愛說話。
環顧四周,確能感到晏照夜對她還是上心的,窗紗是鮮嫩的茜色,條案上的一枝瓶與他書房中一樣,插著芙蓉花。
她安靜地站在一旁,不言也不語,李知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移步上前,低眉順目地回:“奴名青章。”
李知晝沉吟了半晌,又問:“你是叄月生的嗎?”
青章:“正是。”
院里的人來秉,言郎君處理公務,怕是要至夜深才能回來,叫府里的人傳話給李娘子,叫她不要再等。
昨夜沒有睡好,李知晝有些疲累,脫了衣裙就上床睡了,只吩咐青章半個時辰后再叫人準備晚膳。
窗前的帷幕落下,裡面暗如黑夜,錦被舒適又暖和,不多久李知晝就安然入睡了。
李知晝醒後天色已經暗下來,如若不張燈只能依稀看見些人影。
幾個女奴輕手輕腳地將晚膳端上花梨木桌。
看了一眼菜色,李知晝嘆了口氣,這府中怎的口味如此清淡。
李知晝吃的食不知味,又怕夜裡腹中飢餓,只得多喝了幾碗參雞湯。
從前在家時父親總會叫她飯後多走動,以免到時積食,要半夜找大夫。
一個人在院中走動,只有綠竹與蟲鳴為伴,總不免叫李知晝心中生了些許悵惘,到底還是思念親人。
如今院中只她一人,她便生了點心思,想去晏照夜的房中看看。
屋中蘭香幽幽,下面的人早已將房中的燈點上,裡面一片通明,比李知晝的房間寬敞許多。
八仙桌上置蠟銀梅花紋銅熏香爐,裊裊煙霧一絲一縷地透過爐蓋飄出來,最後在半空消散。
再往裡走,窗下羅漢榻的小桌上擺著兩本書,李知晝能夠想到在午後陽光下,晏照夜半躺在榻上看書的模樣。
李知晝有些好奇,像晏照夜這般人物平日里會看什麼書,撿起一瞧,是《橫山先生傳》,裡面凈是些志怪之說,內容荒誕不經。
她正欲放下,聽得身後晏照夜忽然道:“喜歡讀書?”手一抖,書本落在床上,“啪”地一聲,在寂靜的夜裡甚是突兀。
李知晝心中又羞又怨,羞的是自己不請自來被主人撞破,怨的是這個人走路怎麼如同鬼魅,半分聲音也無。
抬起頭,卻見晏照夜眉目含笑,和她的複雜心情全然不同。
晏照夜垂著眸,玩味似的問:“生氣了?”
李知晝瞪了她一眼,故意道:“未曾。”
不曾想他居然俯下身,與她面頰僅一掌之距,李知晝感受到了他清淺的呼吸。
“我瞧你分明是生氣了。”
還有淡淡的酒氣。
李知晝皺了皺眉,問:“你飲酒了?”
晏照夜裝作思索的樣子,道:“大約是。你若不喜我以後便不再飲就是了。”說完他還淺淺地笑著,看著溫柔極了。
這話說的奇怪,不知內情的人會以為兩人是成婚多年的夫妻,李知晝面上一熱,推開她便要離去。
李知晝沒能離開,只因晏照夜握著她的手腕,她掙扎不得。
她心如鼓擂,只聽得一顆心“砰砰”地跳著,像是要衝破心臟。
晏照夜輕輕吻了一下她的手腕,像落下一片雪,輕盈溫柔,只聽他道:“這身衣裙很是稱你。”
榴紅的衣裙艷如焰火,確是與李知晝白皙的皮膚相稱,顯得她像剝了殼的荔枝。
一雙手悄無聲息地環上李知晝的腰身,因動作輕柔,她又緊張無比,一時間竟沒有察覺到。
她不敢與晏照夜對視,總疑心若是再望兩眼自己會在他的眼中溺斃身亡。
毫無預兆地,晏照夜吻上她的脖頸,就是沒有被紅衣掩住的那一片,那裡最是白皙,白得刺眼,叫人想染上點異色。
李知晝身體輕顫了一下,這才發覺腰間有雙逐漸收緊的手。
輕柔的觸感落在她胸前每一處,李知晝從未經過男女情事,只是如此她就已潰不成軍。
她的腰軟的握不住,晏照夜便攬著她帶到自己懷裡,讓她依附在自己身上。
“嗯……”李知晝不由得呻吟出聲,聲音柔媚到讓她懷疑自己是被精怪上身了,否則怎能發出這種聲音。
晏照夜的理智像是被這聲音拉回,瞧著面色潮紅的李知晝不由失笑,仔細替她理好衣裙與髮髻,在她唇邊落下一吻,眉目含笑道:“玉娘甚是可愛。”
李知晝雙腿無力,任由晏照夜攬著她坐上羅漢榻,坐在他懷中,頭無力地垂在在他身前,儼然是一朵菟絲花。
只有叄歲稚子才會被這麼抱。
她想掙紮起身,偏生晏照夜將她緊緊地禁錮在懷中,叫她逃脫不得。
晏照夜的呼吸噴洒在她的耳後,唇若有似無地貼上耳朵,痒痒的,李知晝縮了一下身子,卻讓晏照夜的吻結實地落在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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