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H) - 言祇

歡愛過後的早晨,兩具交迭的裸體在床上熟睡,傅自傾從背後抱住安薏,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安薏還沒醒,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傅自傾注意到床頭柜上那條銀鏈子,大手一伸,上面的Z&Y在他手掌心閃閃發光。傅自傾凝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懷裡的人兒醒了,睡意朦朧的依然睜不開眼,打了個哈欠,早上的她可愛到想一口吃掉。
傅自傾手掌撫著她的蝴蝶骨,安薏轉頭,勾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吻了一下傅自傾的喉結。
“一直想問你,這條鏈子是哪來的?”傅自傾把玩著那上面刻的字母。
“這是小時候媽媽給我的,一直到現在。為什麼問這個。”安薏不解道。
“我記得我小時候也有一條和你一模一樣的鏈子,只不過後來弄丟了。”
“安薏,或許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傅自傾望著她的眼睛,又接著說:“我小時候和我媽一起生活,在南沅鎮待了幾年,那時候我不叫現在這個名字。”
隨母姓,名言祇。陳言祇。
一直到初中一年級都是在這個小鎮上生活。那時候,流言四起,隨著空氣傳播的沸沸揚揚 ,別人都知道他是沒有爸爸的孩子,也有人說他媽媽是小三,不過他們說對了一點,傅自傾確實是私生子。小朋友們都不跟他玩,只有住在隔壁家的小女孩總是跟在他後面喊哥哥,那個小女孩就是安薏。
曾經一度是他記憶里的晦暗時光,是永遠不想提起的往事,可那段往事里卻也有他永遠不想忘記的人。安薏那時候放學總是跟在他身後。
“言祇,陳言祇,你等等我,走慢點嘛。”
他話少,周身都是淡淡的陰霾,只會在她跑的氣喘吁吁追上他的時候不動聲色放慢腳步。
慢慢的,這顆石頭被安薏捂熱了,漸漸的話也多起來。
那天,言祇照例在她教室門前等她,外面站著個高年級帥帥男生,引得女生們都往外看,沒心思聽課,安薏只是驕傲的對她們說那是我哥,下課鈴聲一響就迫不及待收拾書包出教室,拉著他就走。
在巷子口的時候,有一群穿著校服但渾身戾氣的男生堵在巷口,一把扯住陳言祇的衣領,其中一個帶頭的說:“你就是陳言祇?我女朋友看你好幾天了,給我打他。”
那些人的拳腳劈頭蓋臉地砸下來,安薏衝上前去阻攔也是杯水車薪,只能去喊大人來,老師趕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刻鐘之後,言祇被打的渾身是血,額頭上是豆大的汗珠順著眼尾往下,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安薏上前扶起他,那時的他,眼裡只有黑暗的深淵。
身體不適的母親和素未謀面的父親,拳腳交加的巷子構成了他晦暗童年的序幕。
安薏是那時暗無天日生活里的一束光,給他心靈一絲安慰。
他們兩家關係很好,他的媽媽還給兩人訂做兩條刻著他們名字字母的手鏈,只是好景不長,那天下午,一輛林肯加長版停在略顯狹窄的路口,隨之而來的是暴風雨般一刻不停的變故。
戴著帽子,身體還健朗的老人便是言祇的爺爺,身後跟著助理,一步一步上樓,和言祇的媽媽在房間里說話。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文件袋,媽媽的情緒很激動,眼眶泛紅,言祇以一種敵意的姿態望著眼前的爺爺,爺爺彎下腰來撫摸他的頭,笑了笑說:“你就是言祇吧,長得像你爸爸。很快你就能跟我回家了。”
那時他還不知道這句話帶來的威力會那麼快。
她媽媽那天晚上喝了酒,對著父親的相片哭個不停,好不容易才睡下。
之後的第三天,放學回家沒找到媽媽,後來才聽鄰居說她在馬路上出車禍了,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聽她說了最後一句話是,她想去找傅澤宇,也就是他的父親,帶她離開這裡。
之後他被人帶走,到傅家老宅生活,改父姓,改名為傅自傾。
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調查當年母親的死因,越調查越心痛,後來才知道當年是爺爺設計的,放出消息讓她去找傅澤宇又派車故意肇事導致她的死亡。花了很多關係才找到那時候的道路監控,監控里,母親被撞倒在地時,拉住了一個路過的小女孩,把自己的項鏈塞到女孩手裡,讓她去找言祇,隨後便失去了意識。那條項鏈就是他和安薏都有的那一條。而那時的小女孩就是安薏,這是他再次遇見她之後才發現的。
“所以你是陳言祇?言祇哥哥?”安薏靜靜聽完他說的,有些不敢置信當年那個少年曆經苦難現在在她身旁。
“我媽去世后,傅家人很快就把我帶走了,當時也沒機會和你好好告別。還記得我嗎?”
傅自傾撫著安薏的發梢,似乎還在回憶里。
“當然記得呀,你那時候突然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陪我一起上下學。緣分啊果真是上天安排的,現在又到我身邊了。”
安薏笑嘻嘻的撫摸他下巴上泛青的短短胡茬。
兩人又在床上互相捉弄了一會才罷休。
“傅自傾,過些天我爸媽要回來了。你要去見見嗎?”
“當然要見了,到時候我去接他們。”傅自傾在廚房煎蛋,油滋滋的聲音讓他提高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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