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至沒想到第一個來探視她的是盛懷宣，不過想想也是，唐維鈞不能來，周希堯
沒有立場來，趙霆桀雖說對她表示了一點善意，但人家有女朋友，所以一圈看下
來，最有可能來的確實是盛懷宣。
而且這麼久的相處下來，兩人的心裡都有感覺，他對她，是有兩分在意的。
安靜的探視室里，兩人對坐沉默，盛懷宣眉頭凝起，骨節分明的手放了一隻在桌
上，氣氛壓抑的有些讓人難受。
“林萱，是真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盛懷宣終於開口，沈冬至沒有說話，她能說什麼呢，無論如何，她
確實勾結韓城騙了他們。
“在這……有困難嗎？”
沈冬至輕笑：“托盛總的服有單間住，不過盛總說的困難是什麼？是隔壁有十來個
吸毒犯人還是上洗手間也會被監控？”
沈冬至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些話，盛懷宣卻一下皺緊眉頭。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有些擔心她，林萱她實在……太漂亮了，他甚至已經想到那些吸
毒犯看她的目光。
“盛總不用擔心，就算他們晚上對著我脫褲子也不能到我這邊來對嗎？還有，我是
騙你的，這裡男女分開，盛總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被戳穿了關心則亂事實的盛懷宣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她這是居然還有心情開玩
笑，而且就算男女分開，那那些警員呢？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事？
或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沈冬至拿起水杯潤了潤嗓子，語氣溫和了許多。
“懷宣，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是經濟犯罪，你也知道，經濟犯罪是最難判的，拉鋸
時間很長，所以經濟罪犯在看守所待的時間也最長，和監獄比起來，看守所的日子
算是好過的了。”
片刻沉默，盛懷宣的喉結輕輕往下一滾，聲音也很輕。
“那監獄的日子是怎麼樣的？”
——在探視沈冬至之前盛懷宣已經先了解了一些看守所的生活，住的是通鋪，吃的
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就連所謂的放風，也不過30來個人擠在一間10平米的屋子裡來回走動，還是有網格
圍欄的，外面有人看守。
“懷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真正的監獄生活，苦不在物質，而在你的心。”
“飄著蟲的菜葉湯，一周兩三片肉，每天十小時的體力勞動，所有的所有都不算什
么，真正讓你感到害怕的，是在那裡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沒有人把你當人看，你
只是一個符號一個標記。”
“每天每月每年，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固定的，就連你的內褲都需要打上編號，做
任何一件事一個動作之前都需要彙報，包括小解，不然他們會認為你想攻擊別人。”
“監獄是男女分監，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被強姦，當然，女監男獄警也很少，但是其
中也有些敗類不是嗎？”
“我的一個朋友曾經被關過兩個月的禁閉，為什麼？因為某個人想要和她發生關
系，承諾以後讓她少上工和每天一瓶牛奶，給她用好的洗髮露和生活用品。”
“一瓶牛奶？懷宣你相信嗎？”
說到這沈冬至自嘲一笑，眼裡竟然帶著盛懷宣從未見過的憤怒，壓在眸色之下，卻
讓人無法忽視。
“後來我的朋友假意答應，然後用攢下來的所有工時換了煙和食物，再用這些托另
一個人帶了一根粗針進來，在獄警脫褲子的時候刺穿了他的大腿。”
“從那以後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好惹，但也所有人都暗裡欺負她，她覺得沒什麼，反
正從小到大看中她臉蛋的男人不止一個，她習慣了保護自己。”
“所以說，身體的折磨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三個字。”
“懷宣，你知道是什麼嗎？”
盛懷宣點頭，他知道，準確的說他聽過，制度化。
電影解析課里，教授講了《肖申克的救贖》，核心內容就是制度化。
一個在監獄里待了三十年的人，出獄以後卻選擇了自殺，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被制度化了，他無法適應外界的生活，甚至記住P/o/1/8/網址導航站：/p/o/1/8/點/U/s/
或發送郵件到p/o/1/8/d/e/@/g/m/a/i/l/點c（郵箱地址）o（郵箱地址）m（去掉/
沒有獄警的命令，他連一滴
尿都撒不出來。
盛懷宣不知道現在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可能他的眼眶已經紅了。
“你……坐過牢？”
沈冬至搖頭：“沒有啊，不過我是詐騙犯嘛，總有幾個犯人朋友，懷宣，你不會說
出去吧？”
“不會。”
沈冬至相信盛懷宣，盛懷宣也說的是真話，她詐騙盛家是一回事，以前是一回事，
一碼歸一碼，他不會去追究她以前。
“懷宣，我等會兒能打個電話嗎？之前申請過，沒有同意。”
“好，我等會兒就跟他們說一聲。”
沈冬至點頭，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桌下的手卻緊緊絞在一起，氣氛也隨之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盛懷宣終於起身，他理了理西裝，並且深呼了一口氣。
“警方還在調查，你有什麼需要告訴他們，我會讓他們盡量滿足你。”
說完盛懷宣轉身離開，沈冬至絞緊的手也一下鬆了。
嘖，賣慘計劃失敗。
也是，要是賣慘就能出去的話，她的慘大概可以讓她成為億萬富翁了。
但是……她還想試最後一次。
抓住每一個可能的機會，是詐騙犯的專業素養。
“懷宣。”
盛懷宣停住腳步，沈冬至回頭看他，臉上的笑意讓他很不是滋味。
“懷宣，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故事嗎？我，就是那個球童。”
盛懷宣和她對視了三秒，最後還是啪得一聲關上門離開了。
探視室歸於寂靜，沈冬至的表情也平和了許多，彷彿剛才那些話不是她說的似的。
她起身離開，向門外的警衛提出了打電話的申請。
這次申請很快被批准，她走到電話前，按下了趙霆桀的號碼。
電話接通，這次換她不給趙霆桀說話的機會了。
“趙霆桀，我想和你做個交易，願意的話你就來探視。”
說完她掛掉電話，在警衛的帶領下回到了她的單間，坐在水泥通鋪上安靜的等候趙
霆桀的到來。
【作者有話說】對某些小可愛這章回憶可能有點小虐，因為女主肯定要經歷一些挫
折才會心性堅韌，不過放心啦，這是女強爽文~看我真摯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