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潤深和盛懷宣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沈冬至依舊靠在韓城懷裡哭泣,韓城用手護著她的頭,另一隻手握著她的肩膀,襯衫被她的眼淚暈出一片片水跡。
其他男人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自從關山海去世到沈冬行中槍,沈冬至實在是憋得太久太狠,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止看過一次她站在某處發獃捏緊手臂的樣子。
“冬至,抓緊我,我抱你起來。”
韓城見地上太涼,怕她膝蓋受不住,便想把她抱起來。
但沒成功,一是沈冬至根本沒力氣抓他,二是他半蹲太久,大腿也有些發麻。
“我來。”
唐維鈞走過來,他抓住沈冬至的胳膊,再勾起她的膝窩,輕而易舉的將沈冬至抱了起來。
他將沈冬至放在沙發上坐著,韓城趕忙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握住她的肩頭將她摟進懷裡,周希堯也自己推動輪椅過來,伸手握住她的一隻小手。
趙霆桀就站在沈冬至面前。
沈冬至不敢抬頭。
“抬頭。”趙霆桀的聲音傳來,聽不出喜怒。
沈冬至手指抓緊,強逼自己抬起頭來,臉上全是一道一道的淚痕,濡濕的髮絲緊貼鬢邊。
“手給我。”
沈冬至把被周希堯握住的那隻手抬起來,眼看著又要哭出來,胸口不停的抽抽,鼻頭紅得嚇人。
趙霆桀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溫暖的感覺透過指尖傳來,沈冬至鼓起勇氣問他。
“霆桀……你……你也……”
才說兩句,她的眼淚就又要流下來。
沒辦法,大概是之前哭得太少,現在一哭就收不住,像團了水的棉花,全是眼淚。
“不許哭。”
沈冬至一下止住哭泣,小臉憋得通紅,聲音是沒了,但淚珠還是在滾。
趙霆桀抓緊她的手,一下將她扯了起來。
沈冬至反應不及,整個人被他拉起來,高跟鞋又站不穩,差點直接摔下去。
趙霆桀摟緊了她的腰。
沈冬至的手抵在趙霆桀胸口,兩人的唇距離很近,趙霆桀都能看清她睫毛上的水光。
他用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後頸。
沈冬至吞了吞口水,動也不敢動。
她以為趙霆桀會吻她。
但趙霆桀沒有,他扣住她的後頸,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然後緊緊抱住了她。
寬厚的大手貼著沈冬至的背,溫暖感陣陣傳來,沈冬至埋在他頸間,眼淚不斷往他頸窩裡流。
——趙霆桀忍下來了。
用他強大堅韌的心忍下來了。
她也伸出手,將趙霆桀緊緊抱住,她不想去想以後,不想去想這件事對他們的未來有什麼影響,她只知道他愛她,很愛她,愛到承著刀尖也要愛她。
“霆桀……霆桀……”
她叫著趙霆桀的名字,熱流再次滾下,淚水多到順著襯衫滑進去,打濕趙霆桀的胸膛。
*
與此同時,盛懷宣從金杉一道沒什麼人走的側門出去,外面的陽光很好,一下將他通紅的眼眶刺得發起酸疼。
“盛先生。”
譚潤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盛懷宣回頭看去,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眼裡充滿攻擊性。
但譚潤深連那天的秦琛都不懼,又怎麼會在乎這個,他面含微笑,在盛懷宣面前站定。
“盛先生,你要回中國了嗎?”
盛懷宣開口:“是,譚先生有事?”
譚潤深言語平和:“我只是想和盛先生聊幾句。”
盛懷宣的言語也攻擊性十足:“譚先生想說什麼,說沒人想要這樣?還是讓我理解她的苦衷?”
譚潤深微笑:“這些我想我不說盛先生也知道,其實我是想請盛先生幫個忙,這次您回中國以後,我的四叔,就是以前銘文的譚先生,或許會在聽說冬至結婚的消息後來找您,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告訴他,沈小姐哭了,哭得很傷心。”
盛懷宣沒有回答,也不想去思考為什麼譚宗銘聽到消息後會來找他。
正好這時候他的司機將車開了過來,並迅速下車幫他拉開車門,他理了理袖口,走下階梯頭也不回的離開。
譚潤深站在原地看著車開出金杉的專用車道,然後才回身往電梯那邊走。
路過員工休息區的時候,他看到好幾台自動售貨機,略一思考後停住了腳步。
*
五分鐘后,譚潤深回到頂層,他轉過轉角,看到沈冬至被幾個男人圍著坐在沙發上,似乎已經收了哭泣,正在用紙巾擦眼淚。
將紙巾捏在手裡,沈冬至抬頭看向一直護著她的韓城。
“韓城……你……你會不會……”
——沈冬至實在是怕了,怕韓城也突然發作起來要走。
見她的眼睛跟兔子一樣紅,韓城怕她又哭傷了眼睛,他伸手拿過她里的紙巾,一點點擦拭她眼睛周圍的淚痕。
“我也有點生氣,但是你放心,我不會離開,永遠不會。”
韓城一直很清楚,最後無論是誰和沈冬至結婚,都不會是他。
沈冬至這才安心了些,她吞吞口水,只覺得嗓子酸澀的厲害,想喝水,卻又不敢鬆開手。
——她的右手一直抓著趙霆桀的衣角不肯放。
然後她一抬頭,就看見譚潤深走了過來。
穿過沙發,譚潤深走到她面前,找了一個空隙虛虛半跪。
沈冬至抽抽咽咽的問他。
“潤深,你……你跟他說什麼了?”
譚潤深想了想:“秘密。”
沈冬至胸口一抽,眼眶跟著一紅,眼看淚珠又要滾下來。
譚潤深及時止住了她的哭泣。
他從背後拿出一根棒棒糖舉到沈冬至面前,西瓜紅色,看起來就很甜,他剛才路過員工休息區特意買的。
“要吃嗎?”
沈冬至沒說話。
周希堯從譚潤深手裡拿過棒棒糖,拆了包裝紙塞進沈冬至嘴裡,沈冬至腮幫子鼓起,甜甜的味道很快便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看書請箌yuщānɡSんě。Μé 更新塊人㈠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