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長腳長，沒幾步就走到了沈冬至面前。
不過也不算特別近，兩人中間大概隔了幾人寬的距離。
沈冬至抬頭看著他，倒沒迴避，大方的跟他打招呼。
“秦董好。”
秦琛點頭。
“秦董找我有事？”
有事？秦琛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只是想跟她說說話而已。
見他不開口，沈冬至也不強迫，她雙手抱在胸前，踮起腳尖探身出去看外面的路。
唐維鈞怎麼還不來？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秦琛的目光隨她而動，他看到她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滑到肩膀上，她還咬了咬嘴唇。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穿成這樣。
“在等人？”
“嗯。”沈冬至的目光依舊看著左側。
秦琛不由自主往前一步，想靠她近一點，但沈冬至明顯反應更快，在他靠近前先退了一步。
秦琛忍不住皺眉，她怕他？還是討厭他的靠近？
沈冬至只是不想再和他糾纏而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冬至不再探身，她雙手抱臂，頭微微低下，時不時用腳尖踢一下地面。
秦琛一直站在她面前注視著她。
“其實我想過是你殺了阿澈。”
這句話果然吸引了沈冬至的注意力，她再次抬頭看他。
“什麼時候？”
“接到你電話的時候。”
那時她聲嘶力竭的叫著他的名字，秦琛接到電話，腦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沈冬至殺了秦澈，或許是秦澈為了「沈冬至」威脅沈冬至，觸了她的逆鱗，也或許是其他的情況，總之如果真的激怒了她，她是可以殺人的。
——秦琛早就看穿了她的無情。
沈冬至沒想到他是這麼想的，她問自己，如果秦澈當初真的做了什麼激怒她的事，她可能會動手嗎？
還真的會。
不然她不會帶槍。
帶槍可以是保護，也可以是進攻。
那他是更想是她殺了秦澈還是「沈冬至」？沈冬至忍不住思考這個問題。
她沒有問出口，因為此時有燈光打過來了。
是唐維鈞。
沈冬至嘴角一下泛出笑容，唐維鈞將車停在沈冬至身後，然後從車上下來，手裡還拿著黑色的飯盒。
他站在沈冬至身邊，看向秦琛的目光很是不善。
沈冬至倒是一臉驚喜，忍不住用手撥弄飯盒。
“做了什麼？”
“都是你喜歡吃的，走吧。”
沈冬至點頭，然後回頭看了秦琛一眼，和唐維鈞一起轉身往裡走。
秦琛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越走越遠，他看到唐維鈞摟著沈冬至的腰，沈冬至對他手裡的飯盒特別感興趣，兩人有說有笑格外溫馨。
*
電梯上升，沈冬至領著唐維鈞進公寓，裡面的布置和酒店套房差不多，她依舊住在頂層。
“哥，你坐，我去拿碗筷。”
將飯菜乘好，沈冬至一邊夾菜一邊問他，看起來很隨意。
“今天怎麼這麼晚？”
唐維鈞把青菜推到她面前：“長城路那邊堵車。”
沈冬至點頭，又塞了一筷子肉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
吃完飯唐維鈞在廚台前清洗飯盒，沈冬至從後面抱住他。
“哥，今晚留在這睡吧。”
唐維鈞的手一頓：“不了，你好好休息。”
“哦。”沈冬至大氣不敢出。
唐維鈞不肯留下來過夜，沈冬至也沒強留，然而等唐維鈞走後，她卻不停在沙發上打滾。
完了，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她一開始就察覺了不對，唐維鈞雖然依舊對她溫馨體貼，但眉眼間卻時常帶著糾結，正好最近這段時間忙，她就利用出來住試探他，結果他真的沒跟過來，就連給她送個飯也不停留。
沈冬至想不通原因，也不敢冒然戳破，她很了解唐維鈞，就算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麼，也隱約察覺到這次非同尋常。
算了，明天再問問韓城吧。
躺在床上，沈冬至一會兒想唐維鈞為什麼要生她的氣，一會兒想秦琛是不是還在樓下站著，一會兒還想要不要叫個男人過來吃。
秦琛確實還在樓下，他走進停車場環視一周，很快就找到了沈冬至的車。
——偌大的停車場只有四輛車，另外三輛不是商務車就是SUV，只有她的那輛白色跑車格外顯眼。
她停車的位置在兩根方形的柱子中間，車尾貼著外面的綠化花台。
秦琛走過去，轉頭往外一看，外面正好有一盞路燈，燈光灑進來，將兩根柱子中間的小小空間照亮。
秦琛坐了下來，就在綠化花台內側邊緣。
他身子微俯，坐在她的車旁，心漸漸穩了下去。
大約凌晨1點的時候，一輛銀色的跑車開進來，秦琛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周希堯的車。
他們在一起了嗎？
周希堯沒有發現他，他將車隨意停在一個位置，然後下車走到電梯那邊上了樓。
進入公寓，周希堯沒有發現別的男人的痕迹，他很滿意，推開卧室的門，澡都沒洗，就抱住了正睡得迷糊的小貓。
他將小貓翻過來，沈冬至順勢夾住他的腰，埋在他懷裡繼續睡了。
此時停車場已經再次恢復了靜謐。
秦琛側目，白色跑車和黑色車窗在路燈的燈光下泛著精緻的光。
他想他確實需要回英國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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