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盛懷宣挨個將前來參加追悼會的人送走，剩下的都是些親近的人，等會兒一起吃完晚飯就可以散場了。
安靜的走廊里，韓城正在接電話，董事長的交接事務繁雜，沈冬至又是個“不管事”的，幾乎全是他一個人在忙。
“好，明天之前給我。”
說話間耳邊傳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韓城掛斷電話回頭看，盛懷柔朝他走來，她換了一件旗袍，依舊是黑色的，黑色披肩攏著雪白的手臂，面容精緻肌膚白皙，絲毫看不出是個已經快是35歲的女人。
“阿城，好久不見。”
韓城微微點頭。
“這兩年過得好嗎？”
“還好，她是個好上司。”
盛懷柔低頭一笑。
“阿城，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或許是看在曾經的情分上，也或許是想幫沈冬至少些事，韓城善意的提醒她。
“別惹她，她不是我，不會手下留情。”
盛懷柔又笑：“我哪裡惹得起她。”
韓城沒再說話，他轉身離開，身後的盛懷柔抓緊了披肩，嘴角難堪的扯了扯。
——她不蠢，從上次趙嘉的事後她就知道不能惹沈冬至。
她只是不甘心罷了。
*
吃了晚飯從酒店回到家已經是晚上9點，沈冬至洗了澡以後就去樓上的書房辦公，唐維鈞在開放式廚台前給沈冬至做飲料，她最近喜歡喝酸甜的。
韓城握著水杯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時不時看唐維鈞一眼，想著要怎麼開口。
他為什麼要唐維鈞這件事？
——因為他不想沈冬至失去唐維鈞。
以唐維鈞的性格和對沈家的仇恨，如果沈冬至一直瞞著他，總有一天他會自己發現，到時候他說不定連沈冬至也會一起恨上。
不，他不會恨沈冬至，他只會離開她。
韓城不想唐維鈞離開，更不想看見沈冬至傷心，他比誰都清楚，沈冬至離開誰都不能離開唐維鈞。
長舒一口氣，韓城放下水杯，他拿出煙盒，走到唐維鈞身邊，抽出一支煙遞到唐維鈞面前。
“要來一根嗎？”
唐維鈞皺眉：“等會兒，在給她做飲料。”
韓城拿煙的手頓住，就這麼說了出來。
“那天我看到她和沈冬行在會議室做了。”
唐維鈞的呼吸慢了一秒，正在切水果的刀也停住，指節瞬間握緊。
“好，知道了。”
韓城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退後兩步，雙手插袋不停深呼吸。
唐維鈞看起來很冷靜，甚至還把給沈冬至的飲料做好送到了樓上。
“謝謝哥。”
沈冬至從筆記本前仰頭看他。
唐維鈞的心一緊。
“嗯，我出去跑會兒。”
沈冬至笑。
“早點回來。”
十分鐘后，韓城看到唐維鈞從樓上下來，但他沒穿夜跑的運動服，反而是一身黑色的西裝。
領帶沒打，不知道是來不及還是覺得礙手。
“我出去一趟。”
說完唐維鈞走出客廳門，韓城的目光隨他而動，他知道，他攔不住唐維鈞，他心裡有太多需要發泄。
*
從車庫隨意開了一輛SUV，唐維鈞直奔金杉而去，窗外不斷閃過迷離的城市夜景，他的手握緊方向盤，不由想著沈冬至是怎麼在沈冬行身下呻吟的。
他只能不停滾動喉結壓制心頭的壓抑和怒火。
到了金杉，他將車停到地下停車場，砰得一聲關上車門，大步走向董事專用電梯。
——作為安全部部長，他有所有的電梯許可權，就連頂層沈冬至也專門給了他授權。
電梯上升，唐維鈞看著牆面映照著的自己。
很扭曲。
電梯門打開，唐維鈞大步越過前台，伸手刷指紋打算進去。
此時就算他是安全部部長，秘書也察覺不對了，沒辦法，他的表情是在太過嚇人。
秘書趕忙走過去攀過去他開門的手。
“沈董正在開會，我幫您打個電話問問吧。”
唐維鈞一眼橫過去，直接把秘書嚇得後退一步，手也不由自主的鬆開。
叮得一聲，眼前的防彈玻璃門打開，唐維鈞收回目光大步走進去，方向是沈冬行的辦公室。
交接一天沒完成，沈冬行就還是金杉的董事長，他正在辦公室里加班。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袖口微微挽起，修長的手指翻動文件頁。
突然內線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還沒聽到聲音，就他被門口的巨大聲響吸引了注意力。
——唐維鈞一腳踢開了門，伴隨著的是一聲憤怒的吼叫。
“沈冬行！！！”
他朝他沖了過來。
走到辦公桌前，唐維鈞一把抓住沈冬行的襯衣，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沈冬行被打得退後幾步，唐維鈞還嫌不夠，走過去又是一腳，然後抓住他連連落下拳頭。
沈冬行沒有反抗能力。
事實上不只是沈冬行，就連沈冬行請的那些保鏢也沒有一個能打過唐維鈞的。
很快沈冬行身上就已經全是淤青血跡了，唐維鈞也揪住他的衣領再次發出怒吼。
“她是你的妹妹！！！”
沈冬行看著唐維鈞開口。
“她也是你的妹妹。”
唐維鈞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沈冬行的身上全是傷口，但眼神卻很冷靜。
“如果有呢？”
——如果你們也是親兄妹，你會愛上她嗎？
唐維鈞的嘴角兩抽，沒有回答他的話，眼裡的恨卻越演越烈。
沈冬行繼續追問他。
“唐維鈞，你為什麼這麼恨我，總該有個原因。”
唐維鈞恨透了他這副冷靜模樣，他揪住他衣領的手捏緊，彷彿想捏碎他的骨頭。
“沒有原因？不可——”
唐維鈞沒有讓他說下去，他心頭的憤怒徹底爆發，對著沈冬行又是一拳下去，嘴裡發出怒吼。
“他從來為你們沈家活的！！！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
他說的是唐代山。
“沈冬行，他為了你們沈家，從來就沒有安心睡過一天，你把他當成什麼，你的外公又把他成什麼。”
“你們把他當成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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