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至進去后，外面的接待室里只剩下沈冬行和譚潤深。
沈冬行轉身看著譚潤深，眼裡的攻擊性明顯到即使淡定如譚潤深也不能忽視。
他放下茶杯。
“看來沈董事長很喜歡沈小姐。”
沈冬行眼神一沉，果然他知道了。
“閉好你的嘴。”
譚潤深點頭，莫名覺得還是喜歡之前那個溫和的沈冬行。
恰好這時裡面的門打開，沈冬至從會客室出來，沈冬行腳步一動，幾乎想立刻快步走過去抱住她。
他忍住了。
沈冬至走到譚潤深面前。
“潤深，父親想見你。”
譚潤深起身：“好。”
他往前走去，門被關上，外面頓時只剩下兄妹兩個人。
沈冬至還好，她在剛才的位置坐下，心中思考著剛才關山海的話，沈冬行卻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在沈冬至連他電話都不接的情況下，現在是他們少有的獨處機會。
他深呼吸一口，走到沈冬至坐著的沙發前半跪，雙手放在沙發扶手上，將沈冬至整個圈住。
沈冬至愣住，當即伸手想把他推走。
“哥，父親還在裡面。”
沈冬行覺得自己管不了那麼多了。
“冬至，再給哥哥一個機會，就一個。”
沈冬至想起身，沈冬行直接撐起上半身，嘴唇都快碰到她的臉蛋。
“回答哥哥。”
沈冬至把頭偏過去選擇沉默。
*
與此同時，譚潤深正在和關山海對視。
關山海看起來很和藹，然而周身的氣場卻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你好。”
譚潤深神色如常。
“關先生好。”
關山海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他看向窗外的城市景色，多年未回中國，這裡變了很多。
“你不像你的父親。”
譚潤深點頭：“父親也說我更像母親。”
關山海一點也不給小輩留面子。
“可是你的父親等了你母親一輩子，你母親卻從未回應過，甚至最後還自殺留下你父親一個人。”
譚潤深眼神平靜，一不驚訝關山海如何了解他的家事，二沒有任何的悲傷。
“這是母親自己的選擇，也是父親一開始選擇了母親。”
“那你會選擇辜負我的女兒嗎？”
譚潤深如實回答。
“我不知道。”
關山海並不生氣，反而笑意盈盈。
“我剛才告訴冬至她可以去從政，但是要放棄現在的一切，你覺得她會選擇哪一個？”
和沈冬至獨處這段時間，譚潤深也對沈冬至的情況有些了解，他思考了兩秒。
“我想沈小姐不會去從政。”
關山海不置可否。
“那你現在和我的女兒在一起，能告訴我一些關於她的事嗎？”
譚潤深誠實的說出了自己對沈冬至的看法。
“沈小姐的佔有慾很強，有很多裙下之臣。”
關山海笑意更深，看起來對沈冬至頗為自豪。
譚潤深停頓片刻。
“她還有一顆柔軟強大的心。”
關山海的眼中含著慈父之色。
“那你接受理解她的觀念嗎？”
譚潤深毫不猶豫。
“可以。”
關山海很滿意，看來譚潤深就是他的女兒需要的人。
——關山海雖然從來沒有干涉過沈冬至的生活，但早在認回沈冬至的時候就安排了人調查她的過往，自然對她和幾個男人的關係有所了解。
他的女兒可能有一些驚世駭俗的觀念，並且需要一個能永遠在她身邊的助力。
關山海拿著調查資料在書房靜靜的想。
——在這個世界上，不一樣必然會遇到阻力，而且他的女兒的阻力還會來自她的愛人，作為父親，他需要安排一個能真正理解並贊同她觀念的人站在她身邊，讓她在迷茫痛苦的時候堅定她的心。
譚潤深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他心無雜念，擁有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價值觀，他不會刻意迎合、也不會刻意否定沈冬至的想法。
沈冬至需要的是真心的贊同。
“好了，你回去吧。”
譚潤深起身，居然主動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那如果沈小姐兩個都沒選呢？”
既沒有選擇拾回鬥志勇敢向前，也沒有選擇重新開始踏入政途，而是繼續現在的選擇，做個平凡人消沉的度過一生。
從概率學的角度來說這個也是有可能的。
關山海眼中的笑意消失。
“那就回去告訴你父親，他有一個月的時間整理譚家。”
“關先生的意思是要把賬算在譚家身上？”
更準確的說是算在譚潤深身上。
關山海很平靜的耍無賴。
“對。”
譚潤深退後一步，果然大獅子和小獅子比起來還是小獅子可愛多了，至少掛在他身上的時候很可愛。
關山海不是在開玩笑。
剛才他和沈冬至談話時的態度是他作為父親的責任，作為父親，他沒有權利干涉她的人生，就算她選擇平凡一輩子，他也只能盡全力去引導。
然而他也有作為父親的私心。
——他關山海的女兒，註定不是平凡人，他決不會看她永遠消沉，要是譚潤深和譚家沒有發揮作用，那還留著幹什麼？
*
譚潤深轉身離開，聽到開門的聲音，仍舊把沈冬至圈在懷裡沈冬行瞬間皺眉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襯衫，看向譚潤深的目光也更加不善。
過了一會兒，裡屋的關山海目視前方，並抬手讓齊非過來。
“主席還有什麼吩咐？”
“讓小姐去餐廳等著，把冬行叫過來。”
“是。”
齊非來到接待室，三人已經各自在各自的位置，看起來毫無異常。
他對沈冬行鞠躬。
“大公子，主席讓您進去。”
沈冬至忍不住抬眼偷看，單獨叫她和譚潤深也就算了，叫沈冬行進去做什麼？
沈冬行感受她的目光，心一下燒起來，小耳朵這是關心他了？
他壓住心頭的激動點頭。
“嗯。”
整理好西裝，沈冬行走進裡間的會客室，站到關山海身邊。
“爸。”
關山海雙手握住拐杖，眉眼中第一次出現凝重之色。
察覺關山海神色不對，沈冬行皺眉又問了一遍。
“爸？”
關山海側身，注視沈冬行的眼睛。
沈冬行不解，正準備開口，關山海突然就抬手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