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行不知道自己在窗邊站了多久,有可能是十分鐘,也有可能只是十秒鐘。
小耳朵說她不愛他了,沈冬行腦中不斷迴響著這句話。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對,就是不可能,小耳朵怎麼可能不愛他呢,他不信,她一定是為了接下來的打算才這麼說的!
這個小東西就是這麼會算計,不是嗎?
——對於之前沈冬至費盡心思想要得到他的事,沈冬行不是不清楚,那些小算計、小愛慕,他全都能感覺到,並且也沉浸於
這種感情中,不然他也不會說讓她接受哥哥,和哥哥在一起。
但現在小耳朵說她不想再算計他了,不想再遷就他了。
第二反應是後悔,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早一點接受小耳朵?
在她在他面前嬌羞暗示的時候,在他壓著她索取親吻的時候,甚至在她從背後抱住他企圖跟他道別獨自去承受入獄的時候,他
都可以將她狠狠吻住,告訴她哥哥愛你,想要你,那時候的小耳朵一定會特別開心的接受他,在他身下發出讓人控制不住的嬌
吟輕哼。
但他做了什麼?
他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甚至還直接推開她。
直到現在,他的報應來了,她不愛她了,他終於失去了她。
腦中千頭萬緒,西褲口袋裡的那個小小的盒子也越來越硌人,沈冬行只覺得胸中湧起一股難以克制的衝動。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這時候再不對她說些什麼,他就永遠失去她了。
不行,他不能失去小耳朵!絕對不能!
下一秒,沈冬行轉身奪門而出。
事實上沈冬行這些心理活動只用了短短二十秒不到,所以沈冬至並沒有走多遠,連走廊轉角都沒到。
沈冬行看著她的背影,直接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臂,沈冬至被迫回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冬行狠狠按在牆上圈住。
“哥——”
她的說沒有說完,沈冬行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霸道,激烈,直接撬開她的牙關將舌頭堵進去,不給她一點反抗的餘地。
“唔……哥……你放……”
沈冬行不放,他含住她濕滑嬌嫩的唇瓣狠狠蹂躪吮吸,彷彿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中。
算了,就讓他吻吧。
最後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沈冬行終於鬆開她,她抬頭,映入眼帘的是沈冬行充滿愛意和悔恨的雙眼,以及他還沒有平穩的呼吸和濡濕的
嘴角。
他真的很緊張。
沈冬至的心又是一緊,眼眶也有些酸澀,她把頭偏過去,不看沈冬行的眼睛。
“沈冬行,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所以你這樣做是沒用的,早就沒用了。
沈冬行呼吸急促,強壓住自己想再次吻她要她的衝動,單手從西褲口袋裡摸出鑽戒盒。
啪嗒一聲,盒子打開,沈冬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冬至,嫁給哥哥。”
眼前的鑽戒被做成雪花的形狀,象徵著冬天,切割完美光芒耀眼,讓沈冬至忍不住一愣。
她實在沒想到沈冬行準備向她求婚。
她吞吞口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冬行趁機開口。
“冬至,哥哥知道是哥哥做錯了,給哥哥一個機會,讓哥哥補償你好嗎?”
沈冬至終於願意和他討論。
“哥,你反悔。”
這是讓沈冬至想放棄的第一點,那些算計那些追求她都是自願的,為了得到她想要的男人,她願意去付出去謀划。
但他不應該反悔,不應該要了她再說想和她做兄妹。
如果說他不知道她愛他想要他就算了,但他明明知道,知道她為了得到他有多遷就多忍讓。
她生氣的就是他明明知道還反悔!
沈冬行當然知道現在的她有多生氣,他靠近一步將沈冬至壓緊,額頭重重抵住她的額頭,灼熱的呼吸打在她臉上,聲音里全是
悔恨。
“哥哥知道,哥哥都知道,冬至,是哥哥錯了。”
沈冬至眼眶發紅。
“但是哥,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沈冬行伸手撫摸她的臉,唇距她只有一厘米不到,馬上就要控制不住的吻上她。
“那你告訴哥哥,是什麼。”
短暫的動搖后,沈冬至堅定自己的想法。
“哥,我們是不一樣的。”
“這種不一樣不是平常說的找愛人需要找不一樣的,可以互補,哥,我們不能互補。”
“這種不一樣是根本的觀念,除了造成矛盾消磨感情沒有其他作用。”
沈冬行腦子已經完全亂掉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說?”
沈冬至輕舒一口氣,想了一個最能讓他理解的表達。
“哥,你說我為盛懷宣去頂罪是為了自己好過,可你想過嗎,坐牢也是我最討厭的事。”
沈冬行心頭一震,幾乎有耳鳴的感覺。
是啊,他比誰都清楚,小耳朵有多討厭坐牢,小耳朵確實有為了心裡好過,但為了解脫心裡的折磨,她願意去做一件讓她更痛
苦的事。心裡的折磨和八個月的監禁,她選了更讓她難熬的一個。
為了盛懷宣,她的朋友,這個幫助過她的人,她中意的人。
這需要巨大的勇氣。
他從前沒有理解的勇氣。
沈冬至聲音哽咽。
“哥,我真的很害怕坐牢,很害怕每天一睜眼看到的是冷冰冰的鐵窗。”
沈冬行心疼至極,想說什麼卻又無話可說,或者說無法反駁。
沈冬至努力一笑。
“哥,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說的不一樣,你不能理解我,我們都沒有辦法改變。”
哥哥願意為你改變。
沈冬行瞬間想說這句話。
但他沒有。
他想起剛才沈冬至說的話。
——“哥,保護好自己的自尊。”
如果說他追出來挽留她是因為愛她,那這句話就是真的不要自尊在搖尾乞憐了。
他們都是驕傲的人,小耳朵也不需要一個弱者,更不會愛一個弱者。
——沈冬行從來都很清楚沈冬至愛說什麼。
愛他的強大溫柔,愛他的冷靜自持。
他忍住心被片片撕裂的痛楚,退後一步鬆開沈冬至,沈冬至的心裡其實也不好受,但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
她輕吐一口氣,讓眼眶的紅消下去,然後她一轉身,就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一個久違的人。
譚潤深。
ΗαǐㄒαɡsΗùWù(嗨棠書屋)。てΟ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