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陡然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沈冬至忍不住一愣,嘴角依舊是淡淡的笑意。
“哥怎麼突然這麼叫我?”
沈冬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雙手插進灰色的西褲口袋裡,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盒子正硌著他的手心。
——是鑽戒盒,沈冬行很早之前定製的,在沈冬至還是林萱的時候,那時沈冬行已經有了想和她成家的打算,便讓人一直留意著好的鑽石原石。
“冬至,其實哥哥更喜歡這麼叫你。”
沈冬至沒有問他為什麼,她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姿態優雅神色平靜,等沈冬行繼續往下說。
沈冬行看著窗外,長舒一口氣,而後轉身回到沈冬至面前,單膝跪地,握住沈冬至放在大腿上的手。
“冬至,你喜歡哥哥,不,你愛哥哥嗎?”
沈冬至沒有正面回答。
她垂眸,目光落在沈冬行質地順滑價格昂貴的襯衫上,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緊。
沈冬行以為她還在生上次吵架的氣。
“冬至,上次是哥哥不對,哥哥是太擔心你,所以才會口不擇言,盛懷宣是你的朋友,是哥哥考慮不周。”
沈冬至搖頭。
“不,哥,你已經考慮的很周全了,你說的對,我上次確實不應該不告訴你就貿然的去頂罪。”
沈冬至是真的這麼想的,不是賭氣,沈冬行自然能看出來,他伸手撥弄她的頭髮。
“那你願意再給哥哥一次機會嗎?”
“冬至,我愛你,哥哥愛你。”
沈冬至的心一下揪緊。
她垂眸,依舊一言不發。
沈冬行還是沒有察覺她的不對,這是他第一次對人表白,而且很快就會變成第一次求婚,他實在有些緊張,只想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得更清楚些,讓她理解自己的心意。
他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告訴她,沒有一絲保留。
“冬至,其實從哥哥第一次見你,就已經記住了你,你和母親很像,哥哥……哥哥喜歡你的耳垂。”
耳垂嗎,沈冬至用沒有被他握住的手伸上去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好像確實很軟很嫩。
沈冬行哪裡受得住她這副模樣,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想把她耳垂含入口中的衝動。
他捉住沈冬至揉弄耳垂的小手,喉結重重往下一滾,將慾望壓下繼續往下說。
“後來你從林萱變成了哥哥的妹妹,哥哥不止一次想要你,但哥哥從來沒有想過會愛上自己的妹妹,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更怕你會承擔不起這些事,所以一錯再錯。”
他抬頭,深邃的眼眸里全是堅定,不再像她的哥哥,而是以男女的立場,周身的氣場也變成了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沈冬行,穩重強大,讓人心安。
“冬至,能再給哥哥一個機會嗎?只要你愛哥哥,以後的一切都交給哥哥。”
說著他把手伸進西褲袋裡,想摸出那個已經準備了很久的小盒子,再從裡面拿出戒指,將他的小耳朵永遠套在他身邊。
沈冬至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她鬆開沈冬行的手,站起身踩著高跟鞋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落在窗外新江兩岸的寫字樓上。
——一年的時間,新京的變化很大,新起了很多高樓。
輕舒一口氣,她雙手抱臂環在胸前,眼裡是和沈冬行一樣的堅定。
沈冬行將盒子放回褲袋,也起身走到沈冬至身後,伸手從後面抱住沈冬至,落地窗上印著兩人的影子,很淡,也很般配。
——他們是兄妹,天生就流著同樣的血液。
沈冬行環緊她,側頭輕吻她的耳垂。
“冬至,給哥哥一個機會,好嗎?”
沈冬至終於開口說話。
“哥,其實我以前為了得到你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沈冬行呼吸沉重。
“哥哥知道。”
沈冬至輕笑。
“不,你不知道。”
“哥,在她沒死之前,我很想殺了她你知道嗎,每一次看到唐維鈞手上的傷口,我都想砍掉她的手讓她也嘗嘗唐維鈞受過的痛。”
“但是我不能,因為你是我的哥哥,而我想要你,所以我不能讓你看到你的妹妹是個暴戾成性的人。”
沈冬行愣了,他確實不知道沈冬至這樣想過。
沈冬至順勢推他的手,她轉身過來面對沈冬行,雙手依舊環抱在胸前,兩人隔了半步的距離。
“哥,不管你知不知道,在我看來,都是我在遷就你,遷就你的責任,遷就你的道德感,遷就你的保護,我總是想著,我們是兄妹,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懂我想讓你看到什麼。”
沈冬行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了。
“冬至,哥知道,你是想讓哥哥明白你不只能是哥哥的妹妹。”
——沈冬行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志向,這一點從未改變。
沈冬至垂眸抿唇。
“哥,謝謝你,謝謝你還能懂這一點。”
她抬頭:“但是哥,我們是不一樣的。”
“我也曾想過我們是一樣的,但事實不是,或許我們有相同的血緣,但我們從來就不一樣。”
“成長的環境不一樣,對人對事的態度也不一樣。”
“在懷宣的事上,我承認,我做錯了,如果我是在沈家長大的,那我想我在這件事的處理一定會讓你更滿意。”
“但我不是。”
沈冬至停頓一秒。
“哥,我不想再遷就你了。”
說完她退後一步,嘴角再次勾起淺笑,語氣也很輕。
“哥,我不愛你了。”
沈冬行心頭重重一顫,只覺得頭暈目眩,放在西褲口袋裡的鑽戒盒子硌得他鑽心的疼。
許久后,他終於開口。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沈冬至轉頭看向窗外。
“剛才,就剛才你走進這扇門的時候,我看到你,就覺得我們已經結束了。”
或者說在因為盛懷宣的事發生爭吵的時候就結束了,沈冬至很清楚,他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分歧,更多的爭吵,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想盡辦法去讓沈冬行按照她的想法來做,但現在她真的累了,不想再去費心算計。
沈冬行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沒關係,冬至,哥哥可——”
沈冬至開口打斷他。
“哥,保護好自己的自尊。”
說完她轉身向門口走去,不再給沈冬行說話的機會,門砰得一聲關上,沈冬行站在原地,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只覺得頭暈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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