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行的意思是要她置身事外,沈冬至一下有些生氣。
她抽回自己的手:“哥,我不願意。”
沈冬行料想到她會不願意,卻不想她會生氣,他也一下有些慌,開口跟她解釋。
“冬至,哥不是想反悔的意思。”
沈冬至直接捏著被子轉過身子不看他。
沈冬行有點不知道怎麼辦,自從上次在車裡……之後,小耳朵好像越來越會撒嬌了。
他想起這次去找父親時,他告訴父親他想讓小耳朵避開,父親的回答是小耳朵一定不願意,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既然沈冬至不願意,他自然不會再強迫,他之前就說過,只要沈冬至想,他就會保護她一路往前。
他俯身拍了拍沈冬至的肩,溫和的聲音鑽進沈冬至耳朵里。
“是哥哥錯了。”
沈冬至後背一陣酥麻。
這樣說話氣氛著實有些曖昧,沈冬至忍不住轉過身來,剛想勾住沈冬行的脖子和他接吻,就看到唐維鈞站在門外。
他伸手敲了敲玻璃門,咚咚咚。
沈冬行當即正色,伸手幫沈冬至蓋好被子,然後扣好西裝扣子轉身出去。
沈冬至看著兩人走到病房外很遠的草坪上,應該是在談話,但她聽不到說了什麼,也看不清兩人的表情。
*
次日早上,眾人一起吃早飯,氣氛倒是挺和諧的,吃完后男人們開會的開會、打電話的打電話、發神的發神,唯有譚宗銘閑人一個。
沈冬至不想在病房裡憋著,便在外面和譚宗銘散步聊天。
回想起昨天沈冬行的提議,雖然她已經拒絕,但她還是想問問譚宗銘的意見。
“譚宗銘,我哥想讓我退出金杉,你覺得呢?”
譚宗銘的回答出乎沈冬至的意料。
“我覺得你哥的提議不錯。”
“為什麼?”
譚宗銘停下腳步:“沈冬至,金杉總部在英國,在別人的地界上,別人有一百種方法擋你的路。”
他挑眉強調:“尤其是非商業手段。”
沈冬至沉默,在資本戰里,非商業手段確實有力,比如把人送進監獄,就是最常用有效而且經久不衰的方法,而法律,也向來在經濟戰爭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乄IAOsHひ0.ひκ
她生在中國長在中國,對英國的資本政治體系了解但絕不精通,說不定在哪就會栽個跟頭。
她問譚宗銘:“那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這個譚宗銘就有些興趣了,他停下腳步看著沈冬至。
“要是我是你,我就讓沈冬行把金杉拿回去,讓他和秦琛斗個你死我活,你在旁坐收漁翁之利,說不定還能把你哥的盛通也搞到手。”
沈冬至覺得她好像發現一個比她更記仇更無情的人。
“我不想這樣。”
譚宗銘毫不意外。
沈冬至追問:“你這話的意思是我一定會輸給秦琛?”
譚宗銘反問她:“你想輸嗎?”
沈冬至搖頭,她當然不想。
譚宗銘笑笑,同時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怎麼辦,他的小姑娘看起來很不想輸的樣子。
他伸手揉揉小姑娘的腦袋,沒有再說話。
*
又是幾天過去,沈冬至肩頭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只看到拆線后淺淺的肉色傷疤,醫生說再過一兩個月就能消。
算起來男人們來英國也已經很有一段時間,國內的事都堆了不少,見沈冬至好的差不多,便一起商量著回國的事情。
沈冬至沒有意見,來英國這麼久,是該回去了。
臨行前一天,沈冬至正在收拾行李,卻突然接到許翹的電話。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抽咽。
“冬至,今天是秦澈的葬禮,你能來送送秦澈嗎?”
沈冬至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按理說秦琛沒有請她,她沒有去的立場,但憑心而論,她確實想去送一送秦澈。
——這麼多天過去,她的心情早已平復,是該為這件事做一個了結了。
她嗯了一聲:“好,你把地址給我。”
許翹很快把地址發了過來。
考慮到英國對葬禮的嚴肅和對死者的尊重,沈冬至特意讓人準備了一身黑色套裙和葬禮,過膝的長度,不漏手臂,準備的人還順便幫她配了一頂寬檐帽過來,上面扎著黑色的絲花。
換好衣服戴上帽子,再提上黑色的手提包拿好鮮花,沈冬至叫上司機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