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王子動物兇猛 - 第48節

絢爛的袍子上不知何時開出了殷紅的小花,先是繁星點點,接著一片連著一片擴散開來…… 我無力的倒在一邊,木然的看著自己,血還在流,洇透厚實的外袍…… 我看到薩巴吃驚到不能說話的表情,再低頭看看自己,茫然無措…… 我受傷了嗎…… “小雨!!” 疼昏之前,我的意識徹底的空白了…… ********************************************************* 《在劫難逃》同步更新 票票~~兩邊都要 ~=~野獸王子 64 空氣里飄散著水果的芬芳,人聲鼎沸格外清晰可聞。
帳篷與獸皮氈子再熟悉不過,這裡是奇穆人的部落。
肚子不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灼熱……以及陌生的失落。
醒過來的瞬間我就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肚子像被剜空了一大塊,我的孩子跟我的靈魂都流走了…… 我的孩子沒了。
不知道男孩女孩、也從未出生到這個世界,即使是不被期盼、或者說萬眾期盼的孩子,就這麽消失了。
端葯進來的薩巴欲言又止,我的鎮定令他驚慌。
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而已,該是哭?還是笑? “小雨……” “孩子沒了。
” 我怔怔的說,冷靜異常。
“小雨!” 我回頭對他凄然一笑,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慢慢說道:“他們……再也不會用孩子來威脅我了……” 他一下子抱緊我,用幾乎哭泣的聲音說著:“不是你的錯……不要怨恨自己……是我……要怪就怪我,我明知道你的身體狀況還一再讓你冒險……都是我的錯……” 我稍稍恢復了一點清醒,覺得一個大男人抱著我哭的唏哩嘩啦實在是少有的事。
明明該是我最傷心的,為什麽薩巴卻更加自責? 我沈默不語,失魂落魄毫無反應。
小時候心愛的寵物死掉了,我就很多天不說話也不吃飯。
每個人表達悲傷的方式不同,而我,則是將自己封閉在一個人的世界里。
薩巴慌亂不知所措,然而無論如何也無法將我從自己的世界中喚醒。
沒有靈魂的洋娃娃……呵呵,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吧。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我壓抑自己的感情,偶爾在無人的時候歇斯底里。
我的一生在我踏上這片土地之際就開始了變化,以前遭受的苦難連同這次的打擊一併爆發了出來──曾經我有美好的未來,而現在呢,卻窩在遠離人世的古老部落里,忍受著失去孩子的痛苦…… 最無法令自己釋懷的是,我曾經熱切期盼著孩子的消失,至少並不是以熱切的心情來等待她的降生。
沒有愛,被禁錮,失去自由……這樣的狀態下出生的孩子可以得到祝福嗎? 而現在,就好像是我親手殺死了她一樣,每晚每晚的噩夢中,總有一雙小手向我擺動,喊著:媽媽……來接我…… 對不起……對不起…… “小雨──” 薩巴焦急的不得了,即便他知道我快要崩潰卻依舊無濟於事。
他只能在一旁默默的陪伴我,安慰我,在我激動的時候阻止我的自殘行為。
流產後我的身子虛弱的很,精神也萎靡不振。
薩巴決定我們暫時躲在奇穆人的部落里,等待我恢復了之後再做打算。
部落里沒人知道我是阿斯坦波曼族的巫女,薩巴利用他神官的威勢讓周圍人對我們的存在三緘其口。
那件帶血的袍子來不及清洗依舊穿在我的身上,以防zu尋覓味道而來。
野獸王子 65 我彷彿做了很久的夢…… 爸爸在南美腹地失去蹤跡,生死未卜,我隻身一人來到這裡,遇見了擁有兩種姿態的Μα?ρο leopard,而他們竟然是父親長久以來一直追蹤的阿斯坦波曼族……毫無準備之下我成了他的巫女?Aclla…… 被囚禁……強暴……逃亡……流產…… 噩夢依舊沒有醒來的時刻。
我混混僵僵過著毫無時間概念的日子,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每天便是躺著沈默,偶爾吃點東西,之後會馬上吐掉。
薩巴除了為我們的下次逃亡做準備之外,餘下的時間都待在帳篷里陪我說話。
他常常給我說起有趣的見聞,祭祀的故事,阿斯坦波曼族的神話……可惜這一切已經勾不起我的興趣。
終於有一天,他對我再也無話可說,卻默默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薩巴?” “對不起,小雨……” 似乎流產這件事比起我而言,對薩巴的打擊更大。
他時常對我道歉,讓我覺得不是事情並非我想象的那麽簡單。
“孩子已經沒了,我也不去想了……你沒錯,只能說孩子太可愛,神把她帶走了……” “不──”他搖著頭,盯著我眼睛,這一刻他的目光令我膽顫,“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讓你的孩子活著……” “你!” 我一驚,下意識的叫道。
“不是的,我並沒有刻意去設計讓你流掉孩子──只能說,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失去他。
從選擇逃亡路線開始我就知道孩子最後一定不保,然而我也沒有提醒你這一切。
”發覺到我在誤會,他連忙解釋道,可這樣的說辭在我看來與謀殺無異! “為什麽……” 多日以來我終於有了一點感情波動,瞪大眼睛迷惑的看著他。
薩巴,他是我流落到陌生地之後最為信任的人!甚至,比zu還要受到我的依賴! 可是為什麽他要做出這樣的事? 法埃千方百計要我留下孩子;而薩巴卻正好相反。
的確,除了必備的祈福儀式,他私下裡從沒有祝福過我。
他沈默了,帳篷里安靜的令人窒息,尤其是我迫切希望得到他答覆的情況下,他的無言令我焦躁不安。
許久,他才慢慢抬頭,彷彿思考了好久終於找到合適的說法: “我只是不希望你不幸……” “不幸?”我差點要譏笑出聲。
“難道你覺得……還會有比現在更加糟糕的情況?” 作為一個母親,還有什麽比失去孩子更加不幸? 面對我懷疑的眼光,他嘆口氣,表情隨即痛苦起來。
“如果你生下孩子,便再也無法從這裡逃走了。
你想象不到我們對於下一代有多執著……或者你告訴我,你可以留下孩子自己離開這裡?” 我搖搖頭──我做不到。
即便我多麽厭惡這裡,討厭自己的身份,孩子是我唯一的死穴──我不可能留下孩子自己逃離的。
“這裡不適合你,即便你是zu的巫女。
”他目光灼爍,肯定的說道,似乎就有現成的例子在他眼前,我不過在追隨那個人的身影,遲早有一天也會淪落至不幸的地步。
薩巴頓了頓,接著說:“法埃的說辭冠冕堂皇,無法掩蓋的事實是,巫女要為阿斯坦波曼族奉獻她的一切,然而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不過又陷入到另一個輪迴而已。
巫女要肩負的責任遠比你想象的複雜的多,身為外世界的你,一定不會理解的。
我們就是這麽自私的一族,為了自己的昌盛可以任意犧牲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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