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想辦法挽回。
” 他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前些天聽朱小姐說雷風揚撤訴了,他還著實高興了一陣子,可沒等他安下心來,就接到四面八方的告急電話。
淡水的度假村項目被擎天搶走了,信義區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商場改建工程,也被擎天半路攔截,甚至連傢具工廠里也打來電話,說向他們供應原材料的幾家廠商都向他們停止了供貨,那個出口的大單,就要到期限了,如果不能如期交貨,朱氏就得依約賠償巨額的違約金。
想到這些,章順昌冷汗直流,心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朱恆將報紙使勁往腿上一拍,不悅的低嚷: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 章順昌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遲疑的看了看他緊繃的神色,沉沉的嘆了口氣。
“總裁,這件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
當時,那麼多高級專家都說不敢替您動手術,只有“怪醫聖手”楚博敢做這樣高風險的手術。
可他又怎麼都不肯,所以,所以我就,就——”他的頭已經埋到胸前,聲音也越來越低。
朱恆瞪著他,低吼道: “你就做什麼了?說!” 章順昌下意識的抬起頭,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看了他一眼,艱難的道: “我就帶走了他家門口的那個女孩子,想以此逼他替您開刀。
可是,我沒想到,那女孩子卻是雷風揚的女人。
” 朱恆一聽始末,愣了半晌,久久說不出話來。
第八十四章 章順昌下意識的抬起頭,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看了他一眼,艱難的道: “我就帶走了他家門口的那個女孩子,想以此逼他替您開刀。
可是,我沒想到,那女孩子卻是雷風揚的女人。
” 朱恆一聽始末,愣了半晌,久久說不出話來。
看了看腿上的報紙,他嘆了口氣,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頭,低聲道: “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總裁,我一定會想辦法補救——”章順昌急急的說著,一臉的愧疚。
朱恆無力的搖搖頭,往椅背上一靠,喃喃低語著: “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說完又是沉沉一嘆,抬眼望向不遠處的花台,怔怔的發起呆來。
章順昌見他不再吭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面上掛著一抹擔憂,眉間的皺褶更深了。
恆春 夜葉提著菜籃走出市場,看著收穫頗豐的籃子,輕輕彎了彎唇角,眼裡卻靜得像是一汪湖水,平靜無波。
回來兩天,她一直擺脫不了消沉的情緒,心裡有千百個疑問沒有問出口,哥哥他們也有千百個疑問還埋在心裡,今天,就讓他們把所有的問題,全部一次性解決掉吧。
她沿著街邊,往回走,一路上全是不熟悉的人和店鋪。
這裡的一切,她都陌生了,夜葉暗暗嘆息,看來,她應該早些回來的,畢竟,這裡才是她的家,才是她真正的家。
雖然爸媽不在了,但她還有哥哥啊!哥哥是就是她最親的人了!想到這裡,腳步又輕快了些。
籃子里的芹菜,探出頭來,隨著她的腳步移動而輕輕晃悠,調皮的踩著她的節拍點頭。
走到菁菁冰品屋時,她無意的轉頭往裡看了下,乾淨整潔的店面,被布置得溫馨雅緻。
每個小圓桌上都放著一個透明的高頸花瓶,那裡面插著的百合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圓桌旁,不是普通的凳子椅子,卻是從房頂上吊下了藤製的鞦韆,繩索上纏滿了綠色的藤葉,這個她敢肯定是假的了,總沒有人把綠蘿往鞦韆上面種吧! 夜葉抿唇一笑,回過頭,快步走過。
風吹起她長長的發,在空中翻飛舞動,被陽光一照,散發出動人的光暈。
那一身白裙,穿在她身上,更顯得清靈脫俗,飄逸如仙。
回到小院里,她推開門,滿意的揚了揚眉。
這吱嗄吱嗄的聲音還真是不好聽,幸好她早上已替它洗了個澡,也抹了油,總算不會發出那種刺耳的尖叫聲了。
挽著菜籃,腳步輕巧的拾階而上。
半掩的門裡,傳來一陣她熟悉的聲音,還聽到一句讓她詫異萬分的話。
“東平,你不要這樣,雷風揚也是無辜的,當年事,錯不在他。
” 夜葉腳步一頓,驀的抬起頭來,透過門縫,她看到哥哥不滿的朝范雪柔低吼道: “到現在你還要替他雷家人說話?雪兒,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范雪柔抓住他的手臂,一臉無奈,低低的道: “東平,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若是不愛你,又如何會幫著你在擎天賭城裡挖走那一千萬?又怎會支持你帶著那麼多賞金獵人,去追查當年伯父伯母去世的真相?” 夜葉心中一驚,臉上頓時慘白一片,腦子裡像火車開過,只覺得嗡嗡作響。
一時間竟然連手中的籃子脫手落地都不知道。
啪的一聲,籃子掉在地上,裡面的蔬果摔了滿地。
夜東平驚了一跳,在屋裡大喝一聲: “誰?” 門被大力的拉開,帶起一陣冷風,捲起夜葉的長發,往前亂飛,那一張小臉上的震驚和失措讓她獃獃的站著,對夜東平的喝叫都恍如未聞。
夜東平一見她蒼白的臉,渙散的眼神,心下暗道一聲:糟!蹙緊了眉,他伸手將夜葉拉進屋,范雪柔瞪著一雙大眼,不知所措的站在屋中央,看著夜葉無意識的被拉著坐上沙發,咬著唇,擔心的蹙緊了秀眉。
她聽見了?原本最不想讓她知道的,可還是叫她聽見了。
哎!到底是爭不過天,老天安排好的,終究逃不過。
想著夜東平早先千算萬算,總想讓這個妹妹置身事外,卻終是沒能如願。
命運,終究不是人可以控制的!就像她,本以為會平平靜靜毫無波瀾的嫁給冷淡無情的雷風揚,卻又半途遇到視她如珍寶,對她百般呵護,關懷備至的夜東平。
“夜夜,你都聽到什麼了?”夜東平繃緊了臉,眼底閃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
毫無焦距的瞳孔慢慢對上哥哥關切擔憂的臉,指尖不自覺的抓緊了白裙的裙擺,她怔怔的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問: “爸爸媽媽的案子,不是早就結了嗎?他們不是違反交通規則,在車道上出了車禍嗎?” 夜東平狠狠的咬了咬牙,痛苦的眯了眯眼,灼熱的水氣蒙上眼睛,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艱難的道: “夜夜,爸媽他們——”他止住口,心頭百般掙扎。
他實在是不想讓她卷進這件事情里來,以至於她當日被迫進了雷家,他也沒有出面去將她帶走。
比起在雷家當女傭,淌這灘渾水,實在是太殘酷,也太讓他不忍。
“你說啊,哥!爸媽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她突然抓住他的衣服,瞪大了淚眼,慌亂的朝他大喊。
夜東平痛苦的閉上眼,搖了搖頭,哆嗦著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夜葉發狂的推搡著他,歇斯底里的大叫: “你說啊!說啊!他們怎麼死的?你不能這樣瞞著我,我有權利知道,他們也是我的爸媽啊!”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滾滾而下,散亂的長發和著淚水貼在臉上,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