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愛你。
”他端起水杯,啜了一口礦泉水,淡淡的說著。
艾莉又急又氣,口不擇言的道: “不愛我?那你愛誰?夜葉是嗎?那個小賤人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招數?居然讓你和那個楚博這般稀罕,她——?” 雷風揚心中隱忍已久的怒氣如火山噴發,又急又快,將他的理智燒毀殆盡。
看著她扭曲醜陋的嘴臉,大手猛的一揮,一個巴掌脆生生的印上她的臉,打得她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狠狠的瞪著她,眸中的寒光像刀子一般鋒利,直直的射向艾莉。
他冷笑道: “龍艾莉,你別以為你是龍氏的大小姐,我雷風揚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你做的好事,當真以為沒人知道嗎?”說著他從包里掏出一個東西,往艾莉眼前一放。
那金燦的手錶豁然出現在兩人視線里,水晶燈下,金光閃閃。
這表怎麼會在他那裡?艾莉一臉的驚慌失措,捂住左臉,眼神怪異的瞪著手錶,出口的聲音都已變了調。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她驚懼的往後縮,臉上沒了剛才的矯揉造作,坦然而現的,只有恐懼,深深的恐懼。
雷風揚揚眉,眼裡閃著濃濃的憤意,那一臉寒霜,看得艾莉愈加顫抖得厲害。
那雙眼——那雙眼裡,有著她不敢對視的東西。
太冷,也太利! 他收回手,往椅背上一靠,下巴揚起,不屑的輕笑出聲: “呵!艾莉,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你若是老實跟我說清楚,或許我會放龍氏一馬。
你今天要是還敢對我有半點欺瞞,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說到最後,那一字一咬牙的話讓艾莉慘白了一張臉。
千算萬算,她怎麼都想不到,他是如何知道這個手錶的事的?他又知道了多少?怔愣的她,像垂死掙扎一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雷風揚不耐的蹙緊眉,鳳眼一眯,猛的一拍桌子,朝她大吼道: “你說是不說!”伴著他一聲怒吼,桌上纖細的水晶燭台應聲而倒,精緻的水晶裝飾被碰得粉碎,濺起的碎片灑了滿桌,像鑽石一樣,散發出華麗璀璨的光茫。
艾莉被他嚇得六神無主,顫聲低叫道: “我說,我說。
是我騙她走的——”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雷風揚不滿的道: “那她去哪兒了?” 艾莉戰戰兢兢的看著他,小聲說: “她,她回恆春了。
” 一得到答案,雷風揚激動的長舒了一口氣,憤憤的盯著她,咬牙道: “你要是再敢騙我,哼——就算是兩敗俱傷,我擎天集團也不會讓龍氏再有半分機會在台灣立足。
” 第八十三章 一得到答案,雷風揚激動的長舒了一口氣,憤憤的盯著她,咬牙道: “你要是再敢騙我,哼——就算是兩敗俱傷,我擎天集團也不會讓龍氏再有半分機會在台灣立足。
” 艾莉身子一顫,忙不迭的搖著頭,慌亂的看著他道: “沒有,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 雷風揚看著她奸詐的表情,心裡暗暗思量:如今既然知道她是有意要將夜夜趕走,又知道她的下落,他就不能再讓她掀起風浪來,更不能讓夜夜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他站起身,居高臨時下的俯視著她,眼含警告的神色,冷冷的說: “如果我再讓我知道你動了不該動的念頭,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到時候,就不是一個巴掌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朱氏的下場,你就等著看吧!” 說完,他身形一轉,帶起一道冷冷的風,向艾莉襲來,涼得她牙齒打顫。
看著他拂袖而去的冷酷背影,眼中流露出憤恨詭異的光。
早就知道他行事狠厲,不留情面,可她卻沒想到,他對跟過他的女人也是如此,縱然心裡再恨再怨,她卻也不敢有一絲反抗。
龍氏,如今正在緊要關頭,實在是經不起一點風浪,她再怎麼不懂事,這點還是明白的。
就算他現在還想著那個小賤人,總有一天,她也會想辦法,讓他再回到自已身邊,擎天總裁夫人的位子,她是坐定了! 艾莉咬著牙,唇角抽搐,臉上那火辣辣的疼,一刻也不停的提醒著她,今天的恥辱,因誰而起。
保養得極好的一雙手發狂似的掃向桌上的物品,水晶花瓶啪的一聲被她打翻在地,摔得粉碎。
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她在心底發誓,有朝一日,她定要那個女人也嘗嘗被他打的滋味如何! 雷風揚走出貴賓間,掏出懷中的手錶,嘲諷的一笑。
不過是按照秋正斯當日所見的描述,找了一塊相似的罷了。
早就料到,做賊心的她,定不會注意到他拿出來的手錶錶帶比真的那塊寬了一點點。
大步走出麗晶酒店,天色已呈藍黑色,台灣的街頭,一如以往,燈火輝煌,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在這華麗的背後,有多少鮮為人知的醜陋與不堪。
雷風揚開著車,一路疾馳,來到信義區的公寓。
打開燈,他緩緩的走進去,將門關上,環顧四周,一塵不染。
即使他極少來這裡,也會有人把這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腳下一轉,往梯步走去。
落寞的腳步,在琴房裡停下。
那台鋼琴——,那台曾讓她那麼欣喜,那麼激動的鋼琴,仍舊安安靜靜的放在那裡。
雷風揚打開燈,坐到鋼琴前。
耳邊又響起她的琴聲,夢中的婚禮!夢中的,婚禮! 她也想要跟他在一起!縱然她從未當面跟他說過一句喜歡他,他也明白她的心意。
可是,她對他的信任,卻遠遠不及她的愛。
是他沒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嗎?雷風揚看著黑白琴鍵,食指輕輕按下,清脆的單音在房裡迴響,久久不散。
那雙深邃的黑眸,此刻竟像繁星蒙塵,再無一絲光彩。
心裡那揮之不去的沮喪和寂寞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痛苦的閉了閉眼,緩緩睜開,她就那樣出現在他眼前,一如那日,站在紫色的窗紗前,淺淺的,淡淡的,對他笑著,喚他風揚! 心裡驟然縮緊,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在心尖泛開。
繃緊了身子,喃喃的對著她道: “夜夜!夜夜!”他猛的站起身子,朝她奔過去,伸出雙手想要攬她入懷,可還未到窗下,她卻如清煙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雷風揚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悲涼,獃獃的站在那裡,看著窗台上空空的青瓷花瓶,突然發出一聲凄愴的低吼,像那受傷的野獸,無奈又悲哀。
朱恆坐著輪椅被高級護理從卧室里推出來,手上拿著一份報紙。
身後跟著一臉愧疚的章順昌。
他蒼老的臉上,已爬滿了皺紋。
頭髮也因病掉了大半,稀稀疏疏的幾根,仍堅持的立在頭頂,時不時的搖晃兩下,以示它們的存在。
他綳著一張臉,指了下門外的草坪,有氣無力的道: “我要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 護理員點頭應道: “是。
” 章順昌接過護理員手中的輪椅,朝她點點頭,慢慢的把他推到草坪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擎天會跟我們過不去?”朱恆拿著報紙,使勁在章順昌面前抖了抖,那胸中燃燒的憤怒火焰竟讓他說話的聲音添了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