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道總是修不成 (GL) - 7

好歹算是將傷員安頓好了,我便抽身去了長老院。
主事的長老是宋如風和任千秋的師父,先是與我們五個人寒暄了一番,什麼諸君年輕有為實乃修真界的中流砥柱明日之光令人倍感欣慰;再就是說起後面的任務,時間緊迫然而皆是為天下蒼生還煩請諸君受累云云…啰哩啰嗦聽得我頭腦放空神遊太虛。
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似是為了表示誠意,給了我不少藥品,說是意在幫師妹儘快恢復。我看了看,倒確實儘是上品靈藥,便不推辭的收下。
怎麼說也是為天下修士賣命,拿點靈藥不是應該的么!
啰啰嗦嗦了小一個時辰,才得以脫身。有用的信息一點不多,還是下山前聽到的那些。要是師妹能替我來而不是我替她來就好了…
回了住處,想到師妹可能還在鬧彆扭,便將靈藥轉交給了李師妹,讓她拿去給師妹服下。
呼——總算可以休息一下。我給自己倒了杯茶,新煮的茶有些燙口,便放在杯中等熱氣散去。結果熱氣尚且蒸騰,那邊便有通報說宋如風來了。我這一口茶也喝不上,不得已,又得回去應付這位才俊。
也不知有什麼事,非要追著我回來說。
宋如風此人倒也算得上青年才俊——我今天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模樣。劍眉星目輪廓分明,相貌端莊儀錶堂堂。
可惜才俊說起話來也忒啰嗦,不知道是不是跟他那師父學的。東繞西繞扯了半晌——他慰問過師妹傷勢,我又謝過所贈靈藥——才終於說到正題。
“今日聞得長陽君與任師妹有過一戰…我這師妹性子直爽,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青年溫和,卻不討喜。就任千秋那率性而為的性子,肯定很討厭有人越俎代庖替她“承認錯誤”。
何況何錯之有?
“宋道友多慮了,令師妹並無冒犯之處。”
宋如風還欲再說,我卻不欲再與他說。
“若是宋道友不介意,我須得去查看一下師妹傷勢。”
好在逐客令還是人人都聽得懂。
等人走了,茶都涼了。也罷,將就吧…我舉杯欲飲,身後又復傳腳步聲。怎地這般煩人?
我聲音冷了下來,“宋道友還有事?”
回頭一看,卻是任千秋。
“怎麼是你?”
年輕姑娘從鼻腔里哼了一聲,“不是我師兄,失望了?”
“嗯,失望得緊。”
“你…!”姑娘見我忽地笑出來,狠狠跺了下腳,“你又戲弄我!”
“我何時戲弄你了?”
“方才!還有、白日里你也戲弄我!”
“白日里哪有?”
“就是有!你明明早就看穿我的招數,卻偏偏等到最後一刻…就、就是想看我笑話!”
“這可是冤枉了…我雖然看出你的招數,但不等於就能破掉它,你也知道你陣眼藏得很好,我也是花了力氣才找到。”
“哼,我就知道——”任千秋像是容易哄的小孩子,忽然又來精神了,“要不是我一味求攻,你是不是就沒機會贏我了?”
“唔…我不知道。”
“那你說,一炷香的時間裡你要怎麼辦?”
“就是說不知道啊,這種事不就是見招拆招,哪有什麼預設的套路?”
“哼,我看你就是贏不了!要不要再比一次?”
“現在?”
“怎麼,不敢嗎?”
我看著眼前的姑娘,柳眉揚起、一臉驕傲模樣,著實生動得令人喜愛。不過…
“激將法對我沒用的。”
“誰、誰激將了…只不過是有些人僥倖贏了一次便就此金盆洗手、激流勇退,以保住自己金剛不壞之身吧。”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但眼前人故意挑釁的樣子還是逗得我笑了出來。
“我說、你知不知道勝出后我們要做什麼?”
她點頭,“知道啊,要去——”
我打斷她,“那你確定還要在這個時候找我?”
“我…”她一時語塞,繼而又梗著一口氣道,“不是還有好幾天嗎…你的話、又不至於…”
怪不得宋如風有替她“道歉”的毛病。嗯,確實是胡攪蠻纏得理直氣壯。
但這恰好是我想象中任千秋該有的樣子,因為自信所以帶有些許狂妄,對自己在意的事又異常執著。
也罷,就陪她試上一試吧。並非是激將法的功效,而是我自己也好奇,我們之間到底會撞出什麼火花。
“那便走吧。”
任千秋反而愣了愣,反應過來后一把抓住我衣袖,“可不許反悔!”
路過師妹的院子時,我頓了一下。
“怎麼?”
“你先等等,”我拉開她的手,“我去去就來。”
我邁進院子,師妹的屋子黑乎乎的,沒有一絲燈光。我在門前輕輕敲了一下,“師妹?”
沒有回應。
我還欲再喚,李師妹卻從隔壁屋子出來。
“大師姐,柳師姐方才服了葯歇下了。”
“唔,那便好。”我點點頭,“這幾天拜託你照看你師姐,記得按時給她換藥。”
“是…大師姐要出去嗎?”
“嗯,我有事…”
我本想說“和任千秋出去一下”,但想到師妹對任千秋的莫名敵意,便把到了嘴邊的名字又吞了回去。
“…出去一下,師妹若是問起,你便告訴她我很快回來,無需擔心。”
“是,大師姐。”
交代完事情,我才又迎上任千秋。她站在院門外聽完了整段對話,此時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不是修無情道的嗎?”
“是,如何?”
“怎地還這般‘牽挂’師妹?可不像無情道的人。”
哎,又來一個…不過是任千秋的話,我還是樂於向她解釋的。
“無情道的‘情’可並非人情世故的‘情’。”
她卻嗤笑一聲,“我以為你也討厭人情世故。”
“嗯,我討厭那些虛偽的人情世故。”我偏頭去看她,“比如說什麼‘天縱之才’、‘仰慕已久’云云。倒不如現下這樣直接說不服氣來得可愛。”
“你、你說什麼…!”任千秋忽地臉紅了起來。
我不逗她了,只問她“去哪裡”,然後隨她將我帶到城外的一片開闊荒野,一起在四周布下結界。
劍拔出來前我聽見她小聲說道,“但、那也不是虛偽…”
我笑了笑,還好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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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水。。。我只是話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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