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與小蛇 - 六十九雛妓

趙函道:“你不會也懷疑蘇大人吧?”
“昨日皇後生辰宴上我見過御史大夫黃雷,他似乎腿有殘疾。”傅舒夜忽然道。
趙函點頭:“黃御史年事已高,右腿染上風寒,這幾年愈發嚴重了。”
“他是不是跟你父皇提起過提前辭官退隱的事?”
“有過。父皇沒有同意,一是因為年輕官員中沒有人可以接替黃老,二是因為顧念舊情,不願放赤膽忠心的臣子離去。”
趙函說完,恍然道:“你是說,如果黃老退位,下一任御史台的長官便要從蘇大人和周大人兩人中選出,所以蘇大人才……”
傅舒夜微微一笑:“我沒說,是你說的。”
趙函叄兩口吃完月餅,口齒不清道:“這不可能。你跟蘇大人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應該能看出他不是那種人。”
千雩不想再聽兩人談論此事,湊到傅舒夜近前耳語:“飛天橋邊有個茶屋,我常去坐坐,茶屋主人說來了好貨,不如我們今晚去那裡喝茶聽曲休息一下。”
“好。”傅舒夜被鮮肉月餅收買,答應的很爽快。
趙函在旁偷聽,聞言附議道:“我也去。”他對吃喝玩樂來者不拒,立刻表露出自己的興趣。
“哪裡都有你。”千雩搶走他手裡沒來得及咬的月餅,塞進自己嘴裡。
趙小王爺的電燈泡終究沒能做成,宮裡傳信來說他養的那隻狐狸走丟了,宮人四處尋找,現在仍舊沒能找到。
趙函一聽便坐不住了,沒等馬車挺穩就下了車,火急火燎的回了皇宮。千雩有幸得了一段兩人獨處的溫情時光。
馬車晃晃悠悠停在飛天橋邊,傅舒夜打簾下車。
夜色初上,飛天橋連接南北兩市,是汴梁最繁華的地帶。
南市率先亮起燈火,北市不甘示弱,一盞盞或是昏黃,或是明亮的燈籠爭相被點亮,千家萬戶,高樓瓦肆,鱗次櫛比,市內人影晃動,甚至比白天還要熱鬧。
茶屋不大,環境清幽,鬧中取靜,有幾分禪宗的味道。
傅舒夜和千雩盤腿而坐,看對面男主人篩茶。
茶粉從木筅上抖落,注入煮沸的泉水,反覆攪拌,打出浮沫,色澤喜人。
男主人把杯子送到兩人面前。
傅舒夜喝了一口,味道竟然不壞。
“還可加入羊奶。”男主人道,拿起旁邊盛奶的小壺。
羊乳注入茶水中,細細攪動,綠色和奶白色融為一體,泛起淡淡香甜氣味。千雩淺嘗輒止,並不喜歡。
千雩放下杯子,細長的眸子里有光微微閃爍:“你說今日有新貨。”
男主人聞言,推動小石磨的手頓住,望向千雩,半晌后,唇邊露出笑意。
這人生的周正,但這笑意令他原本本本分分的五官無端露出絲猥瑣。傅舒夜感覺有點不對勁。
“客人要新茶?”男主人問。
千雩點頭:“最新的。”
男主人像是確定了什麼,起身道:“馬上就來。”
千雩也被那個笑笑的毛骨悚然,望向傅舒夜,一臉茫然。
傅舒夜拍了拍他手腕:“且看下去。”
男子走後許久,布簾晃動,從內室轉出個瘦小身影,來人穿著淺粉色窄袖衣,淡黃羅裙,眉間貼著花黃,手持團扇,一雙眼睛帶著絲膽怯,在團扇后打量傅舒夜和千雩。
是個十一二歲年紀的女孩,身形單薄,面容只能稱得上清麗,如同山野間帶露的小雛菊,風一吹,便瑟瑟發抖。
等了大半晌,就出來個女孩,千雩有些不耐,長眉皺著,好看的桃花眼睥睨著小雛菊般的女孩:“說好的新貨,哪裡去了?”
女孩害怕的福了一福,沒想到客人竟如此心急,貝齒咬著下唇,紅著臉坐到千雩身邊,伸手去解他衣帶。
千雩愣了愣:“解我衣服做什麼?”
傅舒夜在旁差點笑出聲,胡亂間拿錯千雩茶杯,喝了口混合了羊奶的茶水。
女孩也愣住,倏而會過意來,鬆開千雩衣衫,手忙腳亂去解自己左襟的合歡結。
羅裙散落,露出裙下白生生兩條細腿。千雩嚇了一跳,見女孩褪去窄袖衣,鮮紅的肚兜差點刺瞎他一雙蛇眼。
女孩一雙手臂伸到背後,緩緩解著。傅舒夜摸出了他那把描金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黑眸中亮晶晶的。下一秒,他被千雩一陣風似的帶出了茶屋。
盛夏燥熱的空氣吹的人心情煩躁。千雩的背影有些氣急敗壞。
傅舒夜聲音帶著絲失落:“茶都沒喝完。”
“你是去喝茶的嗎?”千雩對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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