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與小蛇 - 一百零四感覺身體被掏空

傅舒夜與千雩被硯名書院的學生領著,來到錢明哲住的院子。
錢明哲卧病在床已有兩個多月,面孔浮腫,眼下兩片深深的黛色,嘴唇泛紫,稍微動作,渾身就會輕微的顫抖。
穿著硯名書院統一淡青色襕杉的年輕學生接過千雩手中老參,眼神有意無意瞥著傅舒夜。
傅舒夜囑咐道:“去熬濃濃一碗參湯來。”
學生應了,抱著人蔘退下。
錢明哲在榻上拱手:“多謝傅公子。勞煩您還記著老朽。”
傅舒夜初入青州城時,因為書靈一事認識了身為硯名書院院長的錢明哲,後來彼此間也有交往,雖然不如何親密,但聽聞錢明哲身染重症,也還是要前來探望的。
“您與趙函是至交,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來看望是應該的。”傅舒夜微笑道。
錢明哲咳嗽了一陣,眉目間露出疲色:“老朽這副殘軀怕是挺不過這關了。”
“錢老莫要灰心,總會有轉機。”傅舒夜口中安慰,他自進門便在觀察錢明哲,知道他對自己身體的預測其實不假。
參湯煎好,學生趁熱端來,把錢明哲扶起,喂他喝下。
傅舒夜見老人精神不濟,沒有待太久,與千雩告辭離開。
“觀錢老面色,應是腎氣不足,恐怕時日無多。”傅舒夜沉吟。
他們沿硯名書院外的小道走著,兩側紅牆翠瓦,幾株落葉梅伸出牆外,無花無葉,有些蕭索。
“凡人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千雩嘴笨,不知如何緩解此時氣氛。
傅舒夜話鋒一轉,盯著他柔軟的腰肢道:“所以年輕時便要注意身體,莫被酒色掏空。”
“錢明哲身為硯名書院院長,應當不會像那些浪蕩子一樣放縱。”千雩順口道,看到傅舒夜直勾勾的眼神,深綠色的眸子微眯。
他從牆頭折下一支落葉梅,那樹枝在他手中生出一簇花苞,花苞迎風綻放,瞬間花團錦簇。
千雩湊到傅舒夜耳邊,用低沉暗啞的聲音勾他的魂:“阿夜莫怕,我精力旺盛,即便咱們夜夜笙歌,也不會讓你有守活寡的那一天。”
傅舒夜摸了摸鬢邊,那裡被千雩湊過來時神不知鬼不覺插了一朵嬌花。
千雩身體力行,說到做到。
接下來的幾天,夜夜笙歌,琴瑟和鳴,魚龍戲水……
傅舒夜每日都被折騰到腿軟,半月之後,攬鏡自照,眼下兩團青黛,形容憔悴。而千雩仍舊龍精虎猛,每晚躍躍欲試,絲毫不知疲倦。
傅舒夜感覺身體被掏空,尋了個借口支他去東海。
“東海龍王嫁女,盛邀各路神仙,排場十分氣派。你替我過去吧。”
“咱們一起去喝喜酒不好嗎?”千雩黏黏膩膩的掛在他身上。
傅舒夜把他推開:“路途遙遠,我不惜奔波。”
千雩眼睛亮晶晶:“我載你過去。”
傅舒夜堅決不肯,到了時候便收拾了幾件珍寶,當做賀禮,把千雩攆出了家門。
千雩一臉依依不捨,還未離別已經開始想念。
傅舒夜想著一來一去最少要花費十天半月,自己也可養精蓄銳趁機休息,便也裝出一副不願分別的嘴臉,對千雩千叮嚀萬囑咐,膩了半晌,終於把人送走。
千雩帶上禮物和拜帖,化作蛟龍,乘雲而去。沿途顧不得欣賞風景,只盼速戰速決,早日回青州與傅舒夜相會。
東海龍宮十分熱鬧,還在海面上,就見無數騎瑞獸駕靈禽的仙人從各方趕來。千雩並不與人寒暄,一頭栽進海底,乘風破浪,到達龍宮。
東海龍王乃四方龍王之首,為人熱情好客,千雩到時,他正在殿門口迎客,眼角餘光看見個俊俏少年,鬆了握著九華仙君的手,轉而走向千雩。
千雩把禮物和拜帖奉上,說了些場面話,最後道:“酒席就不吃了,家裡還有點事……”
他話未說完,東海龍王拉著他手腕,一把將他拉進了龍宮。
龍王見千雩生的俊俏,又是新晉的本家,內心早打起了小九九,叫過來一個侍女,笑嘻嘻的囑咐:“去叫九公主來。”
不多時,一個身穿鎖子甲的女子隨侍女走來,女子眉眼冷厲,英氣逼人,頭髮高高束起,露出光潔的額頭。
“這是小女冷凌。”龍王無視女兒臉上不耐煩的神色,笑著跟千雩介紹,“從小喜歡舞刀弄劍,雖然不似她姐姐溫柔,但心地也是善良的。”
冷凌掃了千雩一眼,對龍王怒道:“爹,你做龍王真是屈才,改日我去香火琳宮問問缺不缺卷紅線的仙官,爹可去那裡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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