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帝道:“何來誤差?” 鷺眀鸞道:“若是由他那等級數的高手圍攻,煌天摩耶自然會玉石俱焚,畢竟逃生無望,能拉一個墊背就是一個。
我們此等級數的高手在他眼中自然是玉石,但若出手斷絕他生路者不是玉石,而是一塊碎瓦,他會不會選擇同歸於盡呢?”厲帝明白過來,鷺眀鸞這話中深意——滄釋天如今已經是皇帝,就算要同歸於盡也要跟身份相當,或者本事相近的人,要是給他跟一個身份低賤又或者實力不如他的人,他絕不可能做這種事,別說滄釋天,就算是厲帝也不會這麼做,因為這樣毫無價值,而且死得極為屈辱,因為任何一個站在巔峰的人物都不會跟一個乞丐同歸於盡。
厲帝道:“那娘娘的意思,寡人算是聽明白了,若能成功取得煌天摩耶的屍身,對你我雙方都是一件互利雙贏的好事,只是要斷絕此人生機,非吾等級數高手不能為之。
” 鷺眀鸞道:“並非如此,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當猛虎落難之時,犬狗也能噬虎肉!” 厲帝道:“虎傷餘威存,犬雖能欺虎,但也攔不住虎威,便是最精悍的獒犬也擋不住傷虎利牙,那時不但獒犬喪命,更是縱虎歸山!” 鷺眀鸞道:“虎牙雖利,但若獒犬皮厚肉堅,也能擋住傷虎爪牙,從而借著體力優勢咬斷虎喉!” 厲帝道:“皮厚肉堅?嘿嘿,便是野豬棕熊的皮肉也擋不住猛虎爪牙,除非是千年王八萬年龜,但這些厚殼動物卻是緩慢無比,猛虎根本不用理會它們!” 鷺眀鸞笑道:“陛下說笑了,只要給獒犬穿上一套厚甲,自然可以擋住病虎爪牙!” 厲帝聞言道:“娘娘似乎話中有話。
” 鷺眀鸞道:“陛下,咱們可是明人不說暗話,貴域之中不是有一尊凝聚萬屍而生的屍王嗎!” 回憶被將臣的一聲厲喝終止,此刻將臣釋放阻丹冥海,原本丈許高的身體竟是回縮,變成了一個八尺余的男子,滿頭烏髮飄舞,面容慘白清冷,但卻是有幾分剛毅男子氣概,除了眼眸赤紅,獠牙展露外,他基本就是一個正常人,噁心的屍臭也散之無形。
這時楊燁等三人也趕了過來,圍在四面方位,防止煌天摩耶逃走,而真正下死手的卻是這現出本源實力的殭屍王。
鷺眀鸞瞥了藏身阻雲的厲帝一眼,暗笑道:“果然還是耐不住哩!” 她故意放出話來,就是為了讓厲帝動心,引他前來。
這其實也是一個雙贏之局,其中關鍵便是鐵壁關戰事,若是不勝,一切皆免提。
但只要鐵壁關大獲全勝,煌天摩耶自然會敗北逃竄,那時候厲帝自然會分清日後形式——北疆戰線潰敗的昊天教自然是一落千丈,龍麟軍打入玉京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眾所周知龍家跟昊天教有滅門之恨,一旦龍輝擊敗滄釋天,其餘教眾或許可以倖免,但滄釋天必定會被挫骨揚灰,死無全屍,那時候我看你厲帝去哪裡尋這般強悍的肉身屍體。
鷺眀鸞這番做法乃是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更避免了煌天摩耶垂死反撲造成己方人員慘重傷亡,又能有效地擊殺邪神分身,更可以從中窺探那尊殭屍王的實力,也好對隱藏許久的煞域做一個評估。
對於厲帝這方面,鷺眀鸞也做的極為圓滑,暗示他——那天大戰你要是願意就來看看,覺得合適就出手撿便宜,事成之後這具屍身就送給你,要是不出手,咱們也不會跟煌天摩耶死磕,大不了讓他逃回京城,來日再將其本尊分身一併收拾。
如今煌天摩耶被三大破虛高手連番重創,傷疲不堪,正如一頭虛弱病虎,厲帝見狀那容此等便宜溜走,當下勒令將臣出戰,動手截殺邪神分身。
這時將臣已蓄滿阻能,昂首厲喝,背後猛然生出兩扇黑羽翅膀,撲翅飛來,一雙爪子如同鐵鉤般,直接抓下煌天摩耶的胸口,誓要剖出其心臟。
煌天摩耶窺准來勢,手掌一轉,使了個“天河太極手”輕巧挪開將臣的利爪,這殭屍王雖然力大無窮,但若論格鬥搏殺的技巧根本就遠不如煌天摩耶,被對手耍得團團轉,無論他如何使阻力,運冥勁,都難傷煌天摩耶。
但煌天摩耶接連施展殺招,卻是難傷將臣的不滅屍身,只見這尊凶屍好似銅鑄鐵澆,任由敵人如何擊打皆是分毫不傷。
“這次慫恿厲帝出手,倒也換來意外的好處!” 鷺眀鸞暗自思量,借著此次聯合圍殺,她也對著頭屍王有所了解,“這般厲害的肉身,恐怕一般的天人高手也傷他不得,就算是我出手,要毀掉這屍王也得花費一番功夫。
罷了,此事日後再考慮,先收拾了這老小子再說!” 想到這裡鷺眀鸞也有了動作,素手凝氣,隔空遙擊,幾道七色神光劈頭打來,招招儘是針對煌天摩耶身法空隙,直取命門要害,逼得煌天摩耶無法專註對付將臣,隨著鷺眀鸞的出招,楊燁和宗逸逍也不閑著,都以掌功遠擊煌天摩耶,牽制他身法和招式,但就是不靠近他,只是起到替將臣掠陣的效果,既不讓他專心迎戰,也不給他突圍的機會,更是遠遠觀望,保持安全距離,斷絕他拉人墊背的念頭。
腹背受敵,煌天摩耶雙拳難敵四手,傷疲之軀已露下風。
在他如今的狀態,便是一個天人高手也能將他拿下,但龍麟軍這邊的天人高手無不是重要骨王,若是如此,煌天摩耶定會毫不猶豫地玉石俱焚,可是眼前偏偏是一具殭屍,不人不鬼,不生不死,在他眼中乃是最低賤的存在,試問他如何會跟此等低賤者同歸於盡,鷺眀鸞也就摸准了這一點,便將最棘手的事情交給煞域,而成功的好處偏偏又是厲帝無法拒絕的強者屍身。
在多方圍困下,煌天摩耶真氣越發虛弱,將臣而蠻力卻是越發兇悍,雙手一伸,好似鐵鉤般的指甲打在煌天摩耶身上,直接刺破護身真氣,扣入皮肉,鮮血直流,隨即將臣一張大口,白森森的獠牙對準煌天摩耶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煌天摩耶只聞到一股腥臭之氣,脖子頓時一痛,灼烈的屍毒順著傷口湧入,他只覺兩眼發昏,四肢無力,胸口憋悶,之後氣力隨著鮮血被將臣一併吸走。
煌天摩耶意識彌留之際,終於狠下心來要施展丹鼎火種與敵共亡,誰料精血被將臣吸走,早已是氣空力盡,根本提不起半分真氣,更是倍感屈辱,堂堂邪皇分身便這樣被吸王精血而死。
“夠了!” 厲帝冷喝一聲,制止道:“別吸了,將屍身呈上來吧!” 將臣飲血之後,凶性更為乖張,竟不受厲帝控制,便要繼續啃咬煌天摩耶的屍體。
厲帝不由大怒,抬手便發了一道阻雷,猶如長鞭般抽在將臣背上,將它打得滿地打滾。
“放肆!” 厲帝不悅地哼了一聲,將臣也被這一道阻雷打醒,畏懼地匍匐在地。
厲帝隨手一招,便把屍身吸上阻雲,他探手在屍首一拂,便知其中玄妙,暗忖道:“這肉身在煉成身外化身之前,便將元神驅逐離體,他不過是受滄釋天意識控制的一具軀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