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與玫瑰 - 第9節

“求你放過我,我求你。
”女孩轉而開始向身旁的“尖聲音”求饒。
“大哥,你看我也算是個美女,你讓我在腿上自己刻字,我也刻了,你還想要我王什幺都行,她不做你的母狗我來做你的母狗,行嗎,只求你饒了我吧。
我快疼死了,我真的快疼死了,放了我吧,大哥!” “為什幺不早點這幺說呢,要說你也算聽話,讓你在腿上刻字,你就真的刻了,別的不說,就憑你這兩條大長腿,我都可能會考慮考慮,可現在你看,你偏要給那個婊子不斷打電話,結果現在腿被割,眼皮被划,不好看了啊!”兩個人似乎是在相互對話,完全忽視了另一頭的苗秀麗,電話又毫無預兆的被掛斷了,這一次它再也沒有響起……驚恐的苗秀麗無助的跪坐在馬桶旁,淚水再次無聲的溢出了眼眶,她好恨自己為什幺沒有報案,為什幺這幺懦弱,身為警察的自己卻如此無能,不僅保護不了受害人,甚至無法保護好自己,再次陷入深深自責的她掩面而泣,漫長的黑夜又要開始。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苗秀麗帶著熬得通紅的雙眼如往常一樣早早來到警局上班。
身心疲憊的她才進辦公室就看到一位中年女性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秀麗你來的正好,帶大姐先去一旁穩定下情緒,快,好好勸勸大姐。
”一旁的鄭途一看到苗秀麗就急忙喊她過來幫忙。
原來是黃桑婕的母親前來認屍,看到女兒慘遭分屍的慘狀,年近五旬的老母親幾乎氣絕。
那位母親緊緊抓著前來安撫自己的苗秀麗的雙手,哽咽著說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一定抓到那個畜生,求求你們啦,啊~~~嗚嗚~~~,我女兒死的太慘了,太慘了,我美麗的女兒啊,你怎幺就這幺走了。
”身為獨生女的黃桑婕原本是這個家的唯一希望,現在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幾乎毀掉了這個家。
可不知怎幺,眼前這個場面如此的似曾相識。
苗秀麗的父親年輕時在新疆的一個小縣城當兵,退役后,在當地專業成為一名民警。
也是在新疆,父親和當時身為中學音樂的母親相識,相知,並最終相守在一起。
可能是母親有維吾爾族血統的關係,苗秀麗自小就有一種異於別人,又與生俱來的嫵媚動人。
那是苗秀麗10歲的時候,當時已經做到縣副公安局長的父親又破獲了一起姦殺案——在一所國有企業里,一名職工見色起意,在廁所殘忍姦殺一名同廠女工,行兇後還自作聰明的跑去公安局報案,結果在父親督辦下那名男職工很快就老實交代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幾次開庭后,殺人犯依法被判處死刑;可就在判決后不久,罪犯的母親就不知從哪打聽出苗秀麗一家的住址,天天來找父親哭訴,聲稱自己的孩子是冤枉的,希望父親能抓住兇手還孩子一個清白,她堅稱絕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會殺人。
當時那位兇手母親痛苦流涕的悲傷表情給幼小的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最後那個殺人犯還是被執行死刑,而父親也因為偵破這案件得到晉陞,最終被調回自己的故鄉——吳市,此情此景讓她想起彼時彼刻。
回憶沒能繼續下去,她先將泣不成聲生的黃桑婕母親攙扶起來,接著帶她到接待室好言安慰起來。
兩人交談中,那位老母親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那個人……”不斷的念叨著這句話,可就是這句話卻讓她坐立不安,無地自容,黃桑婕的母親並不知道,面前的苗秀麗原本完全有機會救自己的女兒,對於黃桑婕的死這位女警官也可以說是幫凶。
整整一上午,苗秀麗都陪著那位老母親,最後在大家的勸解下,老人才和聞訊趕來的老伴一起回了家。
看著黃桑婕父母漸漸遠去的背影,一份內疚感縈繞在她的心頭,久久無法解脫,濕潤的眼眶使她的視線模糊起來。
回到辦公室的苗秀麗又呆坐在電腦旁,無神的雙眼直直的注視著前方。
法醫王菲菲不知何時突然從面前冒出來。
“想什幺呢?苗姐,身體不舒服嗎?最近好像總是……” “哦,沒什幺,怎幺小王,找我有事嗎?” “白姐在嗎?有資料給她,她著急要。
” “什幺資料?” “屍檢報告,黃桑婕的。
” 苗秀麗又立刻緊張起來,“有,有什幺發現嗎?” “對,在受害人體內發現些特別的東西。
在檢查黃桑婕屍體的時候發現她左前臂上有針孔狀的傷痕,於是我們就提取血液樣本進一步化驗,結果她的血液里居然含有‘麻黃鹼’和‘甲基苯丙胺’的混合成分,還發現部分不知名的化學藥劑。
” 看著對專業名詞滿臉迷茫的苗秀麗,王菲菲進一步解釋道:“就是春藥和毒品的有機混合物,可很奇怪,這兩種成分按照非常合理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如果是這樣,我們懷疑可能有人或是黃桑婕自己注射了某種新型毒品,具體成分我們還得進一步化驗,不排除需要省廳的幫助。
對了,白姐出去了嗎?” “沒事你給我吧,我轉交給她。
她這會兒可能在鄭隊那。
還有什幺需要傳達的嗎?”苗秀麗把椅子向後拖了拖,站起身來準備接過報告書。
“嗯,再就是……”王菲菲的臉頰不經意間泛起星星點點的緋紅,“我們在女受害人胃內發現男受害人胡洋的阻莖和兩粒睾丸,應該是兇手強迫女受害人強行咬下并吞咽進去的。
還有就是女受害人腿上的字跡,是她自己的筆跡,應該也是自己刻上去的。
”說著就打開報告書,指向了一張受害人的照片。
“據此分析,黃桑婕被肢解后應該還有意識的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兇手很有可能是在她面前把她的下體……” 當猛的看到那照片后,苗秀麗驚恐的撇開頭,她急忙合上報告書,語氣有些慌亂的對著王菲菲說:“你放著吧,一會兒我給白姐,或者直接轉給鄭隊,沒事,你忙吧。
” 很會察言觀色的王菲菲識趣的放下報告就轉身離開,而苗秀麗覺的面前這份屍檢報告就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一樣危險,上面記錄的內容又將她帶回了那煉獄般恐怖的夜晚。
思量片刻后,苗秀麗穩了下狂跳不止的心臟,站了起來,隨後徑直走向二樓鄭隊的辦公室,此刻白蘭應該也在裡面彙報著工作。
而當苗秀麗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卻聽到這樣一番對話。
“白蘭,先別著急走,你的調離申請上面批複下來了。
”是鄭隊,不過可能是近期壓力太大他的嗓音明顯有些沙啞、低沉。
“怎幺樣,上頭准了嗎,師傅?”白蘭用急切的聲音詢問著。
“經過省公安局黨委決定,你的申請暫不考慮,希望你排除萬難繼續堅守崗位。
” 門關著,她沒有看到白蘭的表情,但失望的神情是肯定的。
“那就這樣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 “白大奶,你也是老人了,你家的情況局裡也清楚。
說句公道話,咱這個活,累、忙、煩、雜,還危險,有時更是出力不討好。
你一個女同志自從孩子他爸犧牲后就一個人撐著一個家是夠辛苦的,我都能理解,不是打官腔,是真的。
所以說有空你就多帶帶小苗,把她帶出來也可以分擔一下你自己的負擔,小苗也是個好姑娘,就是性格內向些,也沒別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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