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 [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第162節 (2/2)

坦然地,巴恩斯將之視為一種高明的誇獎。
他們一起逛了超市,娜塔莎消失了片刻,然後弄來了一輛被遺棄的購物車。她將推車把手交給巴恩斯,巴恩斯想也不想地順手接過,他為自己的這一舉動驚訝了一下,最終只能歸結為娜塔莎的特工本質:她知道怎麼操縱人。
“我真想念這種感覺。”娜塔莎將生菜丟進購物車時感嘆道。
“怎麼,你忙到沒空在超市選購?”
“我是說兩手空空地走在超市裡,身邊有個強壯又英俊的男人為我服務。”娜塔莎側頭朝他微笑,隔著垂落下來的火紅額發,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朦朧,彷彿一朵玫瑰正在盛放和枯萎。
老套的形容,可她的發色和魅力都太容易讓人做出這樣的聯想了。
“史蒂夫肯定也為你做了這個。”
“他會為任何人服務。孕婦,孩子,老人,殘疾人……需要幫助和不需要幫助的人。”娜塔莎低啞地笑起來,“你就不同了,巴恩斯。”
巴恩斯翻了個白眼:“你說得好像很了解我。”
“我是了解……”
“資料和真人可是完全不同的。”巴恩斯打斷了她,“資料里我們都是武器。沒有感情,沒有血肉,為任務而生為任務而死,沒人在意我們愛吃什麼愛穿什麼,他們收集我們的喜好就像收集程序運行的bug,嘗試刪除和修復。喜好怎麼是bug?人怎麼會有bug?”
這不像是他會說的話,可能是在小斯塔克的實驗室里待了太久,聽了他太多廢話,所以也學會了一些詞語。
說到這裡巴恩斯突然有點生氣了,卻不知道是為自己生氣還是為誰生氣。
他總感覺並不是為自己一個人生氣,那種氣憤他也是有過的,有過很多次,混雜著委屈和痛苦。此刻他在生氣,可氣憤里也有喜愛和溫暖。
那說不通啊。
生氣怎麼會喜愛和溫暖?他是在為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生氣么?是誰在他混亂的記憶里消失了?他以為那段經歷如同木石一樣呆板僵硬,就像那個國度一樣冰雪長凍。其實並不是那樣嗎?
那被他像垃圾一樣丟掉的細節里……難道也存在過什麼珍貴的寶物,如同河砂中的金粒般匱乏稀世的美好?
巴恩斯頭暈目眩。血色在他的視網膜上蔓延,頭顱鈍痛,好像整個大腦在骨腔中跳動。
死與生的感覺從他身體深處迸發,火星般四濺。極寒與極熱在他的心肺中交替,疼痛很容易忍耐,甚至可以視為享受,可身體並不只生出疼痛,在血肉之軀中挖掘和成長的還有感情,陌生的、酸澀的、喜悅的感情……像白得發亮白得刺痛的冰原上隱約的一點小花。
疼痛那麼強烈。感情的疼痛比任何一種□□的疼痛都要強烈。這可是一個真正體會過死亡與復生的人發自內心的話。
可他實在是不能不樂在其中。
“巴……巴基?巴……”娜塔莎的聲音由遠及近,“詹姆斯!詹姆斯?!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她罵了一串俄語粗口,“詹姆斯,該死,一定是托尼在為你清除大腦的時候做錯了什麼……”
“他,沒有,出錯。”巴恩斯艱難地說,“他廢寢忘食地工作。小斯塔克在他擅長的領域相當專業,他甚至教會了我不少沒用的常識。”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娜塔莎皺著眉頭,拂開他的額發。
她的手既冷又暖。冷得讓他精神一振,又暖得讓他想要微笑。
喪失大半行動能力后他的第一反應是警戒周圍,用眼角的餘光,他瞥見一些路過的行人明顯地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正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竊笑著從他們身旁走過。
娜塔莎攙扶著他,他的大半個身體都壓在她身上,靠著她的力量支撐才能直立。
後知後覺地,巴恩斯意識到他們的姿勢看上去非常……密不可分。
他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水珠忽地落下來。
“情況有多糟?”娜塔莎注意到了,在他耳邊低聲詢問,“附近安全。你需要我帶你去什麼地方嗎?斯塔克的實驗室還是你的住處?”
“我還好。我很好。聽著,這恐怕很失禮但……”巴恩斯緩慢地說,努力找回自己的喉舌。他女人面前巧舌如簧,一度被史蒂夫戲稱花花公子,但那是曾經了,戰爭持續了幾十年,而他與戰爭一同衰老,以至於接下來要說的話令他羞於啟齒。然而他別無選擇,他必須要說出口。
“……就這樣擁抱我吧。”巴恩斯小聲地說,有一點點猶豫,又逐漸堅定起來,重複了一遍,“就這樣擁抱我吧,再擁抱一會兒。這讓我……舒服很多。”
娜塔莎收緊手臂。這是一個更加緊密,卻不那麼親密與曖昧的擁抱。他們的胸腔緊貼,肢體纏繞如同絞索。
他們貼得如此之近,誰也看不到對方的面孔。
第201章 第七種羞恥(4)
這點脆弱也只泄露了數秒而已,巴恩斯很快就主動鬆開,娜塔莎的手指在他的後背上彎曲一瞬,又在幾乎要壓實的剎那猛地伸直。她收回手,輕輕搓著指腹,姿態自然地整了整領口。
巴恩斯側目而視,眼神微微閃爍。
這個小小的神態令娜塔莎心中震動。
她戴上嫵媚的微笑,調侃道:“你剛才抱得也太緊了,巴恩斯。沒有約會?”
“我要是說沒有,說什麼你也得好心地賞臉和我約會一次吧。”巴恩斯好笑地說。
娜塔莎朝他挑起眉梢。
巴恩斯看懂了娜塔莎的表情:“……等等,真的?”
雖說對特工來說這是難免的事,美色誘惑是他們的必修課,但凡不是相貌醜陋的都得學個囫圇,而且硬要比的話,出賣色相怎麼也要好過草菅人命,可是娜塔莎已經不再是過去那種藏於暗處專干臟活的人物了。
加入神盾局,走進大眾視野之後,竟然還是得擔任這種角色么?
並不出乎他所料。不如說正如他所料。就算早已心知如此,事情真的擺在面前時,他依然不能不為此生出情緒。
那苦澀之意是為娜塔莎,為史蒂夫,反倒很少是為他自己。
“倒沒有明確的命令要求我這麼做,但作為團隊里唯一的女人,這是符合人們對我的期待的事情,我需要這種認可。”娜塔莎淡淡地說,“調調情,扮扮解語花,調節復聯成員之間的矛盾……也確實是只有我能做的。”
她說這話時坦然自若,顯然並不為此憤怒或者苦澀,反倒顯得愉快。也是,只要有能逃出那些掌控的機會,這點付出又算什麼?她一定是在紅房子受了很多苦。
巴恩斯突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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