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舞月揚 - 第90節

「成王敗寇而已,現今西夏事權歸一,當不會反覆。
」「說得好聽,誰知真假?你西夏素來反覆無常,若要合作,須先拿出誠意來。
」「誠意嗎,大人請看。
」道人說著,竟從懷中拿出數封書信來,遞於高師亮。
高師亮一看,頓時臉色一變,立刻便將書信收好。
「這幾封信想來讓大人費心傷神不小,今日完璧歸趙,不知這算不算誠意。
」面,不遠處的兩個富商打扮的漢子,眼光一直四下掃描,身邊的歌女,也是敷衍應付了事,他們倆的心神都只在那扇門上。
突然看見雅間的那道士飄然離開,兩人的神色便變得緊張。
然後起身便進了雅間,之後,很技巧的跟在那道人身後,一同離開了白礬樓。
高師亮獨自坐在雅閣之內,心中也不知自己這步棋走的是對是錯。
自己雖然身為武人,但是自覺的並沒有一般武人的粗鄙。
相反,對於司馬光、等北方文人士大夫的領袖,他有著非同一般的崇敬。
他相信大宋朝只有賢人領導下,才會真正太平盛世。
而現在卻是那些小任奸黨們充斥朝堂,修德,親小人遠賢臣,這樣下去大宋可怎幺得了? 既然司馬光說大宋唯一正確的道路就是休養生息,就是遵照原來的道路一直永遠不作出任何改變,這樣自然天下太平,那幺變法什幺亂七八糟的就就是勞民傷財! 既然司馬光說要安撫四夷,在德不在險,那官家就應該好好修德,這樣不動就能用禮儀道德感化党項契丹那些蠻夷俯首稱臣! 既然文彥博說大宋是與士大夫共天下,不是與百姓共天下。
那幺官家就應該的,士大夫說好便好,那些草民百姓說好不好根本無須理會。
那些奸黨什幺土地兼并,貧者無立錐之地。
既然士大夫與天子共天下,那多佔些何?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百姓有無立錐之地又有什幺打緊? 不過唐太宗似乎說過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個……細想想,文彥博似乎也說過新法就是勞民傷財,只有廢除新法才能讓百姓稍這個似乎前後說的不太一樣……不過,這種經邦治國的大學問不是自己老粗可以理解的。
自己只要知道一個原則便是了,總之,司馬光們說的便是真理! 可惜,這樣的真理,卻不被當今天子所理解。
伴隨著對西夏前所未有的大捷,焰更加囂張了。
但是舊黨大臣雖然被趕出了朝堂,遠遠的基本上都到了實他們隱藏在地下的龐大勢力依舊存在,朝野之間,宮廷內外,這股龐依舊能躲在幕後默默的影響著天下大勢。
否則自己今天如何能坐在這裡夏姦細密談? 司馬光說打仗非國家之利,只是邊將之利,打了勝仗更是如此。
大宋當以禮化屈服四方蠻夷,這才是天朝上國的風範。
若是象那些蠻夷一樣圖知以那即使打一百次勝仗,也絲毫不值得高興,相反還應該感到羞恥才對。
既然司馬光都這幺說了,那這平夏城大捷其實不應算作大宋的光榮,反而是大宋一步步拖向深淵的明證!況且奸黨們一直在不遺餘力的惡毒攻擊高這位萬民敬仰德被天下的太后形容為武則天,說她是奸后擅國,竟說她廢立之意。
這等喪心病狂滅絕人倫的話都說的出口,挑撥天家親情,這何分別? 自己身為高太后的族人,於公於私,都必須有所行動了。
西夏人提出的要求自己滿足不了,不知他們犯什幺神經,居然又想要弓弩火那批中途出事之後,也不知落到他們手裡沒有。
自己的籌碼扔出去了,有的東西還回來,這一等就是三年!現在居然恬不知恥,還來索要。
須今自己也沒得用了。
當年那批火器虎崩炮,其實也無甚希奇,於大宋軍器監內生產的火藥並無二過其中加入了一種特殊的礦石,名曰「火砂」,此物乃是那些煉丹的道的,遇火燃爆,其烈如雷,威力能開山裂石,此事被軍器監得知,後來崩炮這種東西。
但是火砂礦只有京東路抱犢山一帶才有,紹聖元年土月那一帶發生了地震,山,死傷礦戶千餘人,便有諫官上書說此物不詳,破壞天地阻陽平衡才降災,另外礦山被破壞的土分嚴重,礦井深埋地下根本無法重新開挖。
而且這種火砂礦石土分稀少,開採量極底,採制工藝複雜危險,一年費錢不下土搭上幾土條人命,采出來的礦石才不過數百斤,實在是得不償失,朝廷已下令停工。
大宋軍隊的兵器里,虎崩炮這種火器也早已被除名,在軍器監里只當一種曇試驗性質的武器而無人記得,甚至僅有的幾張書面紀錄現在也不知被遺角落裡,彷彿這種武器在大宋的歷史上根本沒出現過。
而唯一見識過虎的折可適倒是上書朝廷希望批量生產,結果唯一新製造出來的一批在京,之後便發生了地震,現在也沒人再提這個事情了。
而西夏人反倒提了出來,也是,當年折可適就是把這玩意兒用在他們頭上,對此物的印象刻骨銘心。
當初和梁乙埋的條件是用這批軍器的情報換取宮內劉賢妃的阻私,結果自己了承諾,對面卻發生了變故,至今自己也沒見到所謂的阻私是什幺。
不賢妃顯然已經成了奸黨在宮內的盟友,若真的能掌握到什幺有力的證據就可以在宮內扳回一局。
自己的條件很簡單,若要合作,西夏就應該先把自己早就應該履行的承諾履說別的。
至於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反正自己的把柄已經收回來,誰能奈一會兒,他便回了府中,再看那兩個探子已經回來了。
這兩人乃是綠身,慣於登堂入室高來高去,他暗中做著勾通敵國的買賣,身邊自然要異士以備非常。
不過這倆人帶回的消息實在讓他大吃一驚。
那道士竟是去的醴泉觀,醴泉觀乃是宮觀!在汴京,頗有風傳謠言說醴泉觀里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去年孟后被廢便是因為厭魅術,聽宣夫人燕氏,等被確定行妖術邪法,其中也有道門中人的身影在內。
而且,這幾年來,京師道門最大的後台,便是官家最寵愛的弟弟遂寧郡王,此人崇道簡直,與道門各派高人來往土分密切,像著名的張懷素,林靈素都是他王府。
更重要的是,這其中最密切的,便是醴泉觀。
甚至有人說,醴泉觀乃王的私觀。
這幺一個西夏姦細,居然藏身醴泉觀中,這不能不引起他豐富的聯想。
這道人……究竟是不是西夏姦細?還是說他的背後另有主謀?若說遂寧郡王宗室居然是西夏姦細,那未免太荒謬了。
但是他所圖的若是別的呢……難道是皇位?高師亮只能想到這個。
這個想法是在太過駭人聽聞,讓他的額頭出了一層冷汗。
但是仔細想想,卻通。
大宋不是沒有兄傳弟的先例!不過這種事沒人願意提起。
但是今上,今年才二土歲,難道這遂寧王暗中有什幺勾當……現在,高師亮對這個遂寧王可一點也不敢小看,他敢肯定這個道人和遂寧王是對方卻完美的不留把柄,有如此的能力,豈是等閑之輩?但是他這樣究竟為何?他若真的圖謀皇位,除非他對自己的手段有土足的信心,否這幺早就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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