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舞月揚 - 第56節

但是對方卻不打算讓他繼續敷衍,舉步便逼近過來。
張懷素腳尖一點地,輕在地上滑動一般,突然心中警兆乍現,驚怒之下旋風般的轉回身,速度鬼影一閃,再看身後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人。
此人一身儒生打扮,但是雙目如電,只是冷笑著看著他。
張懷素幾乎是直覺到頭皮陣陣發麻,那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這個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是個非常危險的傢伙。
而對方瞧著自己的眼神,顯然是不懷好意。
自己是一對三,還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沒有現身。
先下手為強! 張懷素想到這裡,笑道:「無量天尊,施主好手段,如此身手想必非是無名不報上名來,貧道在江湖上也認識幾個朋友,莫要大水沖了龍王廟。
」一邊腳下運功,同時膝蓋微屈,身子微弓。
不過對方顯然對他的話極其不屑,那儒生曬道:「廢話休提,牛鼻子,給某的八步登蓮練到什幺地步了。
」話音未落,張懷素手中的拂塵突然一抖取儒生面門,待儒生視線被遮的瞬間,腳尖點地身形化作一道疾風,右土成的勁,直點儒生的丹田,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近前,儒生所穿的腳沾到,腐朽了一般頓時化作飛灰。
但也就是如此了。
那儒生的身形隨風而起,儘管張懷素這一腳已經沾到了他的衣服,卻始終不接著張懷素左腳又彈起,直踢其下阻。
但是那儒生身形一閃,一聲悶響,對了一腳,張懷素身子好像飛鳥般飄出,落地后整條腿都給震麻了,左到沒有知覺,站立不穩踉蹌幾下,竟然一屁股坐倒。
他捧著腳,震驚的望著那儒生,說話都結巴了。
「八步登蓮!?你……你是……彌勒傳人?」這時那兩個便衣官差快步上前,非常利落的將他綁起。
這時又一個人施施然但是張懷素卻看出此人不會武功,而且此人生的面白如玉,細眉細目,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而且此人一看便知道是當官的,那種風度,那種氣手投足,經常出入公卿豪門的張懷素立馬肯定,此人乃是大官。
「仙長,若早聽良言相勸,何必至此?」「你,你是何人?」「本官蔡京,久候仙長多時了。
不才有些俗事,往仙長指點迷津。
攪擾仙長過不小。
」那美男子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
但是張懷素看在眼中,風度迷人的笑容里,卻透著叫人不寒而慄的殺意。
半個時辰后,蔡河邊的一座民宅內。
張懷素此時已經鬆綁,看著面前的蔡京。
此人將來絕非池中之物,身為朝廷命官,身邊卻有彌勒教的高手相助,看情半還知道彌勒教的底細。
此人顯然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士大夫,士大所為有所不為,而他身邊還收留著邪教亂黨作爪牙,顯然是個蔑視道德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將來不是名垂青史的棟樑能臣,便是遺臭萬年惡之輩。
「張仙長,可知本官請仙長來所為何事?」「自是為了彌勒傳人之事,落在你的手裡,也算貧道劫數到了。
不過貧道何竟勞動蔡大人親自出馬,著實愧不敢當。
」「非也非也,彌勒傳人又如何,仙長真的以為本官在乎此事嗎?」蔡京笑著,「何況仙長交遊廣闊,滿朝公卿皆是仙長座上客,本官即非大理寺卿,,不做開封府好多年了,又有什幺本事入仙長以罪?」「既如此,不知蔡大人將貧道拘來,究竟是何意?」「本官此舉,實為逼不得已,恐仙長誤會本官的誠意,故此特命家人在仙長真像,好安仙長之心,也叫仙長知道本官的氣量。
日後,只怕本官還有之處呢。
」蔡京此話,說的再明白沒有。
張懷素乃是個聰明人,他也聽明白了。
況且蔡京根本沒有騙他的理由,現在家手上,要殺要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根本沒必要和自己玩什幺玄虛。
若是想套自己的話,套出彌勒教的機密,那還不如直接拉到衙門裡滾熱堂。
他自定自己能不能挺的住官府的酷刑。
而且聽他現在肆無忌憚地說這幺多大逆不道的話,顯然此人也是個奸雄之輩。
只要自己日後能為其所用,他便放自己一馬。
此人如此肆無忌憚,簡直就差公開了。
不過對自己卻是有利,他固然掌握著自己的把柄,自己也掌握著他人日後若是得勢,只怕大宋的氣數也要到頭了。
不過官府的氣數和自己又有甚鳥關係。
自己遊走公卿之間,無非是向給自己脈,找些靠山。
但是眼前這個雖然是半強迫的,但是仔細想想卻也是相選擇。
,一旦和他結盟,說不定是雙贏的局面。
「蔡大人厚恩,貧道敢不粉身相報,大人垂詢何事,貧道知無不言。
」「卻是有兩件事,其一,便是前些時日,陝西出了一宗奇案,牽涉到一種名的奇毒……」說到這裡,蔡京停頓了一下,仔細觀察老道的表情,卻沒。
「卻不知另一件為何事?」「另一件嘛,便是請仙長給本官好好說說令高足韓月道長的事迹了。
」……入夜,外城城東廂,汴河旁的一所道觀。
幾條黑影借著月色的掩護,躲過巡更士兵的巡查,繞過潛火鋪鋪兵的耳目,了道觀。
在道觀牆下站定,等了一會兒,接著一個個輕巧的翻牆而入,如同狸貓,落地無聲。
屋內燭火依舊搖曳,將三個身影拉得很長,空氣中瀰漫著蠟燭燃燒特有的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儒生看著地上倒著的老道的屍體,心知自己還是來遲了一步。
這個老道才是真正的麒麟丹的提供者,那個張懷素不過是運送者罷了。
究竟身後到底站著誰?這種奇毒到底還提供給了誰?還有誰能製造這種奇毒?二年前環州大捷之時到底是誰指使他將這種奇毒提供給章楶幫助他破敵,這個人是平民百姓,絕對是當權的某個朝廷重臣,能接觸到軍國機密之事的。
就像現在陝西發生的事情一樣,那些土匪盜賊不可能接觸到機密的情報,這高層之內有內鬼。
但是現在這些問題無法向他詢問了。
有人搶在他們前面用一根繡花針結果了性命。
儒生蹲下身子仔細察看這老道的傷勢,發現傷處在腦門正中,出顯然是一擊斃命,頭骨乃是人體最堅硬的骨骼之一,而這枚繡花針竟然,可見力道何等驚人。
而現場並無打鬥痕迹,老道的手上有厚厚的老繭,,說明也是練武之人,這說明來者是能讓老道放下警惕心之人。
這樣一根繡花針,根本稱不上武器。
儒生也從沒聽說過大宋朝的江湖之中有能以繡花針傷人,並且能讓繡花針發揮出強弩般的威力,這簡直可以稱大概只有傳說中的劍仙如聶隱娘、薛紅線、空空兒等有這能耐。
二寸長的繡花針,並非袖箭,以手擲射出,殺人於土步之外……沒聽說過。
若是以前,定當笑話來聽,但是現在,卻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且還是在京生突然覺得這諾大的汴京城,在這黑夜的籠罩下,似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不可測……入夜,左僕射府。
章敦看著面前這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心中也是少有的猶豫。
此人和自己一善於投機之人,只是自己是一心為國,而面前這人有幾分為國幾分為私了。
這個男人有著太多的權變機詐,憑自己的閱歷眼光,居然看不透他。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