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舞月揚 - 第39節

當年神宗在位時,銳意進取,任用王安石,熙寧變法幾乎將台諫驅逐一空。
舊黨大臣們紛紛外任,朝中儘是新黨天下。
但是憑心而論,熙豐年間的黨爭雖然是雙方基本上還都是出於公心,出發點都是為了國家的前途,只是在爭策對國家更有利。
但是等到神宗一死,高太后垂簾,行元佑更化,召回舊黨,結果是一場比熙大罷黜更加殘酷無情的政潮,此時的黨爭已經徹底淪為了烏煙瘴氣的私意氣之爭,已經無人再關心國家如何。
司馬光經過在洛陽土幾年對政治一言不發的壓抑經歷之後,心靈已經徹底變一朝得志,便是抱著黨同伐異秋後算賬的心態對新黨展開了殘酷報復,母改子」這種大逆不道的旗號將新法不論青紅皂白全部廢止,徹底否定在位時的一切成績,同時大批召回舊黨戰友。
樞密使章敦就免疫法罷廢與司馬光展開據理力爭,而司馬光只會故作文儒高實無一策,吵架吵不過章敦,說話還經常前言不搭后語自相矛盾。
他上的奏章一會批評免役法使「上戶年年出錢」,「陪費甚多」。
一會又說優便」;一會說免役法害民無端,「民情不便」。
一會又說老百姓對免習慣了,「人情習熟」。
顛三倒四,自相矛盾,纏夾不清,讓人看了暈不明所以。
被章敦揪住痛加抨擊,經常給搞得下不了台。
而同為舊黨巨頭的蘇軾、范純仁、呂公著等人都認為免疫法並非一無是處,罷廢,司馬光頑固不化,聽不進任何不同意見,結果得了個「司馬牛」號。
他自欺欺人的把差役法的優點列舉了一大堆,說什幺「自古農民所谷帛與力」。
老百姓有幾袋糧食,有把子力氣,司馬光便說成是「取諸其身而無窮盡」,百姓服役天經地義,生下來就是要給官府無償王活的。
最後提出,「為,「應天下免役錢一切並罷」,命令縣級官員「限五日內」罷盡免役,疫法罷廢。
可笑的是,司馬光廢除免役法后不久,知道自己做下彌天蠢事了,但又不肯好再下命令。
要求各地在恢復差役法的同時,仍要保留一些免役法項目,好收取免役錢。
這就不是君子所為了,王安石收免役錢是為了花錢請人服役,司馬光已經恢法,卻仍要收錢,就純是為了收錢而收錢了,而且所收錢數,比免役法此,司馬光受到了章惇的無情駁斥:現在收取助役錢,比之熙寧年間,剝」。
屢次被章敦駁得體無完膚之後,司馬光終於惱羞成怒,講道理講不過,便指起彈劾章敦,劉摯、王覿、朱光庭、王岩叟、孫升交章擊之,高太后根理如何,只知支持自己的偶像司馬光,終於硬將章敦貶出汴京。
結果此舊黨群勢洶洶,拋開君子面紗,拿出流氓嘴臉,對新黨展開全面猛撲,攻擊,指斥新黨諸臣為奸臣,蔡確,韓縝等人皆被趕出朝廷。
就此,舊用最流氓的方式掌握了大宋的政權。
此時的司馬光心中已經沒有國家公義,只有私怨。
後來他甚至瘋狂到想把神年來無數將士血戰收復的所有國土,包括整個熙河路,蘭州、會州、綏里江山全部再割讓給西夏,將雙方國境線恢復到仁宗朝時期的情形,幸餘人等精神還算正常,怕背上萬世罵名,沒敢附和他這賣國之策。
之後,司馬光終於眼看著他的政敵們一個個被流放到外地,胸中怨氣終於抒在狠狠的折騰了朝政一番之後,他也沒提出任何治國之策,就心滿意足彷彿他回朝的這短短一年多時間,就是為了來向新黨報仇的,至於國家起這樣的折騰,並不在這位以「社稷臣」自居的「君子楷模」考慮範圍編了資治通鑒的大歷史學家,曾經自嘲天下將此書從頭至尾看過一遍的三個人,不知他看到唐代牛李黨爭,再對比自己的行為,會作何感想。
之後元佑年間,朝廷儘是舊黨天下,行事已經極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進曰此熙豐之所退也;退一人,則曰此熙豐之所進也;行一法,則曰此熙也;革一法,則曰此熙豐之所興也。
哪怕新黨說狗屎是臭的,他們也非。
有了司馬光這個惡例之後,舊黨對新黨的迫害打擊堪稱是無所不用其已經被全體趕出朝廷,仍不罷休,堅持要斬草除根。
於是又炮製了堪稱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文字獄:車蓋亭詩案。
此案堪稱是宋朝建國以來波及範圍最廣、打擊力度最大、手段最卑鄙惡劣的迫害,是舊黨對新黨一次斬草除根式的政治總清算。
其羅織罪名、撲風連無辜堪稱史無前例,新黨有份量的人物幾乎被一網打盡,蔡確因此最南貶所,朝野震動。
平心而論,蔡確生前慣於玩弄權謀打擊異己,此次被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報應不爽。
但是他畢竟是做過宰相的人,便是貶出朝廷,依照慣例也是牧守,算是寄養天年,最差也不失為富家翁,如王安石罷相便是判江寧不失朝廷體面,此乃宋朝祖宗之法,實為優容士大夫之意。
蓋因士大夫何爭鬥,那也是「君子之爭」,勝利者對失敗者不會趕盡殺絕。
而蔡確一朝罷相,竟給貶死嶺南,死因更是不明不白,實是大宋朝開國以來新黨諸人看到蔡確下場,未免都有兔死狐悲之感,對於舊黨的怨恨,也。
因為這不再是政見之爭,而是名副其實的你死我活,若是舊黨繼續得不知道新黨剩餘諸人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步上蔡確後塵。
而舊黨整死蔡確之後還不罷休,大肆興起株連之風,開列名單,一是所謂蔡有章惇、蒲宗孟等四土七人,二是所謂王安石親黨,有呂惠卿、蔡確等不但將這些人一貶再貶,更將此榜文張貼全國各處,命名為奸臣榜,專每日對百姓傳唱,整整宣傳了八年,徹底將榜上有名者從名聲上搞臭,劣,實是讓人無話可說。
在徹底搞定了新黨之後,舊黨似乎黨爭上癮,於是內部分裂成蜀、洛、朔三相嘶咬,把對付新黨的手段拿過來對付昔日的戰友,朝堂上遍地狗毛。
似乎除此之外,國家就沒有別的屁事了。
在這一場混戰中,舊黨諸蠢材們一邊互相攻擊,一邊又擔心被別人攻擊;一典的罵的過癮,一邊又經常被嚇的提不住褲子。
沒有誰想過這樣下去會騰成什幺樣子。
在這一期間,國家政事廢退,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經亂,反覆不定,治國無術;軍事上採用投降主義,大量放棄國土用以結宋朝就在這無謂的內耗當中,一點一點將元氣消耗殆盡。
縱觀元佑更化前後九年時間,舊黨群臣們雖然以「君子」自居,但是他們王上除了不停的玩阻招互相傾軋陷害之外,幾乎沒王過什麽正事。
這些君子們天天說的話雖然無窮多,但幾乎沒有誰能夠「超出於紛紜爭論之同志們唾沫狂噴,「皆與王安石已死之灰爭是非」。
內政方面,大家講,做實事無能,「寥寥焉無一實政之見於設施」。
而對於外敵,則更是一將以捍其侵陵」:「不聞建一謀以杜其欺侮」。
只知大力排擠打擊新以繼日,如追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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