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回來的很晚,傀冥一直沒睡等她,她倒在沙發上累的不起。
“姐姐找到掘墳的人了嗎?”
她起身回頭,狼狽中一絲詫異,“你怎麼還沒睡?”
“一直不回來,我擔心姐姐有危險。”
傀冥走到她身邊,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下,與她平視著目光輕輕一笑,深邃的眼窩中,睫毛濃密的撲朔,手指勾起長長的秀髮。
傾城拍掉他的手,重新躺回沙發上,情緒看起來很煩躁,肩膀上的外衫滑落,露出她白皙的皮膚,誘人可口。
“姐姐?”
她疲憊的嘆了口氣,“沒找到,就連他的墳被挖去了哪裡我都不知道,現在心情很煩,你去睡覺好不好。”
“你很煩我嗎?”
“我沒說煩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跟我說話?”
“啊…姐姐看樣子真的愛慘了那個男人呢,墳被掘了都這麼傷心,明明已經死了幾百年,姐姐的心,也被死進他棺材里了。”
她忽然皺起了眉,轉頭冷眼望著他,得到的卻是一副事不關己嬉笑的模樣。
“你說什麼!”傾城指著樓上,“你給我上樓去睡覺,別煩我,現在就去!”
“生氣了呢。”
傀冥低頭從鼻腔中發出一陣悶笑,撐著雙腿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表情卻早已變了臉色,沉默的扯直嘴角,冰冷肆意,讓她也一愣。
“姐姐記住,今天我很生氣,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姐姐就完了。”
她的心臟突然咯噔的跳動,甚至頭皮發麻。
直到他上了樓,傾城自言自語,“臭小鬼,還說什麼完了的話,才多大?敢這麼對我說!活膩了嗎?”
傀冥拉開抽屜,裡面全都是破碎的血袋,被咬的撕扯爛掉,其實這樣他也不扔掉,隨手拿起一個,放在嘴中啃咬起來。
他閉上眼睛,倒在床上,抱著手裡的東西,痴迷不停的舔舐,似乎還能感受到這裡面殘留的血跡,香甜美味。
很快,他就不需要每天這樣抱著空了的血袋,去日日冥想她的血液了。
小矮頭第二天來安慰她,看到她穿著黃色弔帶的長裙,高挑的身材裙尾落到腳踝,頹廢的從房子里走出來,坐在花園的椅子上好像一振不撅了。
“魔女小姐,沒事吧?”他擔心的詢問,見她神色黯淡無光的垂頭,蜷縮起雙腿抱住,把額頭抵在了膝蓋上。
“別,別這樣啊,要是有什麼情況,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你說那掘墳的人是什麼心理?都已經幾百年前的墳了也掘,會不會跟你有仇啊?”
“我身邊只有你們幾個長生者,哪會有什麼仇人,不可能,或許有人會覺得那墳里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畢竟也是那麼久遠的墳墓了。”
小矮頭嘆了口氣,“現在的人類啊,真是為了錢不擇手段。”
她捂住臉掩蓋住神色。
忽然想到了什麼,放下手掌看他,“小矮頭,我覺得小明最近有些不對勁。”
他滿臉驚訝,連眉頭的皺紋都擰在一起,“你該不會還真的以為,是他掘墳?”
“不是,我是說,他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
當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她一直在懷疑,通常她的感覺是很準的。
“怎麼不對勁了?”
“不像是那種崇拜姐姐的目光了,倒像是把我當成他的獵物。”
小矮頭一直在說不不不,搖頭,“我覺得你沒這個必要擔心,那孩子一直都挺聽你話的,可能最近在青春期,畢竟他一直跟人類的孩子們接觸,看你的目光總會是不一樣的。”
傾城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可一定不是因為這個的原因。
小矮頭又問她,“魔女小姐知不知道澀婆婆啊?”
“知道啊,前段時間下了大雨,我那天要去墓地,她還來找我聊天,阿婆怎麼了?”
他奇怪的哼了一聲,“下大雨那天?這兩天我沒有見到澀婆婆,她前段時間還預訂了菊花呢,我給她送過去,她也不在家裡。”
“可能是她有事出門了吧。”
兩個人正聊著,傀冥回來了,推開鐵門走了進來,小矮頭沖他打招呼。
“小明今天回來的早啊。”
他也在笑,手上提著黑色的塑料袋,“今天只有一節課,我給姐姐買了治感冒的葯。”
傾城皺眉,“怎麼又買?你買的那些我都沒喝。”
“所以你的鼻子才一直這麼囔,姐姐等一會兒,我泡好給你喝。”
他走進屋子,小矮頭蹦下椅子笑道,“看多好的一個孩子,別把他想的那麼壞,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吃藥,改天我再過來。”
傀冥在廚房泡著熱茶,拿出感冒顆粒,聽到她走過來的腳步聲,頭也不抬的詢問了一句。
“姐姐是說我壞話了嗎?”
“什麼?”傾城拿起沙發上的白色絨毛披風,穿在了肩膀上,將露出的皮膚蓋住。
“我聽到了。”他抬頭沖她一笑,“姐姐跟小矮頭髮牢騷,說我的事情,我就站在花園門口,全部都聽到了。”
他根本就沒在笑,笑容中彷彿有萬把刀子,傾城皺起眉,臉色嚴肅,“那又怎樣。”
“沒怎樣,只是讓我生氣又難過。”
茶壺的水燒開,他握住壺的把手,將滾燙的熱水倒入白色的馬克杯中,裡面的顆粒逐漸融化,變成深褐色的藥水。
攪拌均勻,拿著茶杯朝她走去。
“喝了它。”
傾城不接,傀冥吹了吹熱騰騰的白煙。
“要是你不自己喝,我可就親手餵了,不過會捏痛姐姐的臉呢。”
她陰沉著目光接過,吹散熱氣,仰起頭將葯喝掉,甜甜的味道,並不難喝,是她意想不到的口味。
傀冥眯著眼睛笑起來,含義不明。
“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