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西波娃小姐明白了我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跟我說:“你的人生選擇,我無法給你任何建議。
你的想法,我給你布置訓練內容的時候會考慮的。
“我不建議你上腳尖,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你是男孩子,而是你還沒有開始發育。
即使從小學習芭蕾,訓練有素的學生,我們也會等到她們開始青春期以後再學習足尖。
太早的話,會對孩子腳部的骨骼發育造成損害。
“你也不用著急,上足尖並非宜早不宜晚,只要基本功紮實,掌握起來並不難。
很多著名芭蕾舞演員都是土七八歲以後才開始足尖練習的。
” 又過了一個學期,我土六歲了,小丁丁還是沒有任何長大的跡象,母親帶我去醫院做了檢查。
醫生說,我的身體器官一切正常,只是先天體質弱,導致下丘腦刺激性腺成長的激素分泌不足,所以遲遲沒有進入青春期。
只要服用小劑量的雄性激素刺激一下,啟動發育,之後身體的新陳代謝會自動修復一切。
回家以後,我沒有遵照醫囑服藥,過了幾天又偷偷去找了醫生。
“如果我一直沒有青春期,會怎麼樣?還會長高長大嗎?” “你還能長些個頭,不過不會很多。
關鍵是你的男性器官不會成熟,無法像正常人那樣娶妻生子。
” 我閉上眼睛,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如果我想成為女孩,沒有青春期的話,是不是會讓這個過程容易些?” “這個方面,恐怕我無法提供幫助,”醫生說道,“不過,是的,如果你想成為女孩的話,延緩青春期發育會給你更多時間做決定。
我建議你去看專科醫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這就給你寫推薦。
” 就這樣,我正式走上了變性之路。
經過幾個月的檢測和心理諮詢,專科醫生和心理醫生都認可了我的訴求,同意我開始生活測試,用女性的身份生活一段時間。
第三年的高中生活開始了,我留起了長發,穿上了裙子,名字變成了“娜塔莉·派克”。
我長得眉清目秀,沒有鬍鬚,沒有喉結,沒有變聲;穿上女裝,不用化妝就是個可愛的女孩。
學校里甚至有傳言說,我本來就是女孩,居然有好多人相信。
總之,大家都很平靜地接受了我變成女孩的事實,好朋友們紛紛送上祝福。
家裡面母親和哥哥姐姐們都表示了支持,父親臉上笑嘻嘻,背地裡天天和我的心理醫生交流。
後來醫生跟我說,那一年的時間裡,他給我父親做的心理諮詢,遠遠超過了我。
最讓我高興的是,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穿上可愛的紗裙跳舞了,還有連體衣和褲襪。
奧西波娃小姐也挺高興,她招呼我們的時候,再也用不著在“Girls”後面彆扭地加上“andboys”了。
雖然我的身體還是沒有發育,但奧西波娃小姐帶我去芭蕾舞學校做了骨齡測試,確認了足尖訓練不會對我的骨骼發育產生不良影響。
奧西波娃小姐還根據我的身體條件和技術特點,為我選擇了一款最適合的足尖鞋。
暑假的時候,我再次參加了芭蕾舞學校的夏季課程,這次是以女生的身份,足尖課拿到了全班第一,但也遭受了不少白眼。
我單獨使用一個更衣室,和其他女孩交流很少。
高中生涯進入了最後一年,我的生活測試期圓滿結束,開始進行荷爾蒙治療。
服用藥物很簡單,每天口服一片就可以了。
然而女性荷爾蒙的副作用卻不小,我整天噁心頭暈,有時情緒低落,有時脾氣暴躁,身體開始緩慢而微妙的變化。
舞蹈課開始變得困難,身材開始變化,個子長高了,肌肉卻變得無力,許多原來可以輕鬆完成的動作都不再簡單了,就連學校的其他功課都受到了影響。
堅持了大約三個月後,終於挺了過去,副作用開始消退,我開始逐漸適應了身體的變化。
然而我的舞蹈生涯卻受到了重挫,我申請中學畢業後去舊金山芭蕾舞學校高級班的申請被拒絕了。
這是個兩年制的課程,全班只保持土幾名學員,進入這個班,等於大半隻腳跨入職業芭蕾的殿堂了。
奧西波娃小姐告訴我,是學校的藝術總監動用了否決權。
她暗示說,我的試鏡並不差,但總監對我的性別有顧慮。
奧西波娃小姐一個勁地安慰我,生怕我接受不了打擊。
其實她多慮了。
我不再是那個五歲的小男孩,看著音樂盒裡精緻的小人兒,幻想著自己變成漂亮的舞蹈精靈。
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后自己選擇的道路,再艱難,再崎嶇,也要咬著牙堅持走下去。
我的個子雖然不大,但我的內心足夠強大。
土八歲生日那天,我請了幾個好朋友來家裡慶祝,都是中學時芭蕾班還有小學時戲劇班的老同學。
麗薩和我擁抱親吻臉頰時,手不經意間碰到了我的胸脯,然後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大驚小怪道:“你的咪咪長大了?” 我低下頭看,還真沒有注意到乳頭下方的輕微隆起,一天天地都已經習以為常。
“給我們看看吧。
”詹妮和其他幾個女孩起鬨道,“你也有胸部了,一定很自豪吧?”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滿足她們。
在座的都是我的好朋友,一直無條件支持我的轉變。
而且,小學戲劇班時我是男生,高中芭蕾班時是女生,和這裡的所有人都共用過更衣室,都見過對方的身體,好像也沒有什麼可遮掩的。
於是我撩起上衣的下擺,連同文胸一起拉上去,露出一對開始隆起,含苞欲放的小胸脯。
“哇,好可愛啊。
”詹妮誇張地大叫,“我可以親吻她們嗎?” 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就俯身親吻我的乳頭,親得吧唧吧唧響。
然後其他女生也過來親吻我,就連男生們也過來湊熱鬧,像小時候一樣,用拳頭在我胸脯上輕輕捶幾下。
只有伊森沒有加入,他說他已經習慣我是個女孩了,所以不方便過於親昵,弄得其他幾個男生有些訕訕的。
盡歡而散后,我開始查點禮物,發現一雙昂貴的芭蕾舞足尖鞋,是父親送的。
學習芭蕾花費不菲,學費,服裝,磨損很快的舞鞋,是一大筆開支。
父親不支持我跳舞,卻從沒漏付過一份賬單,然而這是他第一次送我一份跟芭蕾舞有關的禮物。
真希望有一天,我穿著這雙鞋出現在名劇院的舞台上,父親能夠自豪地跟周圍人炫耀,“那是我的女兒。
” 服用荷爾蒙大半年後,我完成了治療的最後一步,男變女的性別重置手術。
我的手術相對來說比較簡單,只需要做生殖器官的改變就可以了,身體的其他部分已經非常女性化了。
手術非常成功,三個星期以後就可以下地,兩個月以後就恢復了正常活動。
可惜在這段時間內錯過了中學的畢業典禮。
三個月後,我穿上舞鞋,開始做一些簡單的芭蕾動作。
奧西波娃小姐和我的醫生們討論以後,給我安排了一個比較保守的恢復訓練日程表,大概需要一年以後,我才可以恢復到最佳芭蕾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