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庭花 - 十九兄弟情

風沙在傍晚落日餘暉的映s下,在空中盤旋出紅色的紗帳,把眼前北方灰色莊重的庭院,褐色粗壯的樹木也染上幾分旖旎。
沈子逢和大哥臨窗而坐,閑談家中近況,面前案上兩隻白瓷茶盞,裊裊茶香,散落開來。
他的大哥沈子逸長他七歲,是容貌清雋,溫文儒雅的一個人。因他們父親過世的早,沈子逸十七歲就承擔起這個家裡的責任。在沈子逢眼中,長兄一直是如父如兄。
在沈子逸的經營下,靠著家裡的田產收租,幾間鋪子的進帳,全家一直過得還算衣食無憂。成年以後,沈子逢也看出長兄是溫和風雅,頗重禮教的一個人,興趣在讀書,研究學問,並不善於經營。反而是二哥沈子運性格活潑,頭腦靈活,家裡的鋪子經二哥接手后,做得越來越大。
沈子逢告訴大哥,“我已經跟老師說過了,四川冬天y冷潮sh,軍士們的冬衣需多備上一套,老師也贊成,他說這批新的冬衣就交給咱們家裡的衣鋪來趕製了。”
“嗯,那就是兩萬套左右吧。採購加上縫製約莫需要半年的時間,入冬之前應是趕得上,子運從洛艷回來我就告訴他。” 子逸說完端起茶盞,輕輕吹開上面浮著的葉片,喝了兩口。
子逢看著大哥低頭吃茶,覺得他似乎瘦了些,於是又問道,“大嫂的身體好些了嗎?”子逸的結髮妻子三年前小產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卧床休息。他在那之後娶了一房妾室,去年又得了個兒子。
“一直在吃藥,時好時壞吧。”沈子逸黯然,十幾年的夫妻,這兩年看著她越來越虛弱,雖然已經習慣了,提起時還不免情緒低落。
“大哥,不要想太多了,你多注意身體。”沈子逢安慰他。
沈子逸心裡苦笑,對著關心自己的弟弟,他有些話也不方便講。自己的娘子小產後就無法行房,多半時候是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兩人話說不上幾句她就要休息。母親安排下又娶的小妾妙齡嬌美,卻是說話做事木訥無趣,所以他這些日子來幾乎是在書房生活。
沈子逸搖搖頭,溫和地說,“我沒事,別擔心。倒是你,三弟,還是聽母親的話,把你的親事早些定下來吧。還有上次你送回家的那個女子,好像叫婉兒的,是怎麼回事?“
沈子逢一愣,恍然想起來是有這末回事,數月前那個在軍營被送來給自己享樂的揚州瘦馬。
“那個女子是南邊兒來的,我看她可憐,一時心軟就找人送到家裡來了。” 他簡單解釋完又問:“她現在哪裡?”
沈子逸明白弟弟話中南邊兒來的是什麼意思。 又搖搖頭,告訴他,“我那時不確定你是否要把她收進房,所以讓她在偏院一間房裡先住著,等你回來再決定。”
沈子逢不在乎的一揮手,“那就讓她在那兒住著吧,別放到我的院里。”
這個弟弟呀,真是隨x慣了。他又提醒道,”三弟,等後天母親從廟裡上香回來,她也會問起此事,到時可不是你兩句話就打發的了的。”
沈子逢學大哥的樣子也搖搖頭,一臉苦惱的樣子說:“所以我才攔著你不讓人去找她提前回來,就是怕她一見我就嘮叨不休。”
“你也就怕母親的嘮叨,” 沈子逸微笑起來,自家的弟弟不管外面如何,在家裡時還是小時候的性子。
窗外天色已幾乎全黑下來,只聽見風刮過庭院輕輕的回聲。家裡的下人躡手躡腳進來,點上燈,立在一旁等著吩咐。
沈子逢站起身,對著大哥合手彎腰一揖,“大哥,脫脫木請我去他府上喝酒,晚飯我就就不在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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