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婉對岑雪兒笑了笑,轉身追上小絨球。
荼明宮位於歸子山最高的靈蒼峰上,嫦婉不會飛行術,一路披荊斬棘走來,頗有些狼狽,到大峰頂,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
小絨球飛得很是開心,在鳳凰花樹的枝丫間繞來繞去。
嫦婉極目遠望,靈蒼峰高聳入雲,天風拂面,給人一種隨時即可羽化登仙的感覺。
雲海之間,有一抹玄色御風而來。
那人還沒落腳,就有靈蒼峰紫衣弟子迎上去,眉眼含笑,道:“大師兄,今兒怎麼想起要來荼明宮?”
玄衣人轉過身,天風拂動他的髮絲,面容俊雅,遺世。
嫦婉看著那人,因為爬山怦怦跳動的心奇異的平靜下來。小絨球在她耳邊嗡嗡吵鬧,催促她快行,她渾然不覺。
玄衣人沒有注意到鳳凰花樹林里的來客,與紫衣弟子談笑了幾句,隱約聽得到“若耶泉”“療傷”的字眼。
隔著飄落的鳳凰花,嫦婉凝望著那抹玄色,目光亦步亦趨,追隨著他進了荼明宮。
靈蒼峰守衛的弟子上前攔住嫦婉的去路,嫦婉回過神,將懷中紫玉盒遞了過去,道:“韓掌門讓我送來的紫台墨。”
守衛弟子接過墨,點了點頭,道:“多謝師妹了。”
“剛剛來的那位師兄,不知是哪位掌門座下?”嫦婉問。
守衛弟子看了她兩眼,笑道:“師妹是新來的吧,連洛師兄都不認識。”
“洛師兄……”嫦婉喃喃,竟然是他。
“那位正是我們飛花流明尊掌門座下大弟子洛卿塵,與聖女齊名的人中龍鳳。”紫衣弟子笑著解釋。
回去的路上,這“人中龍鳳”四字便一直在嫦婉腦海中盤旋。原來如此……怪不得原主會被他g的神魂顛倒,最後連性命都不要了,想來這世間,也只有那樣風姿絕塵的人才配得上被稱一聲“人中龍鳳”吧。
可她不是碧城,她是嫦婉!她才不要為洛卿塵這個渣男動心,收拾心中悵然,嫦婉微微握拳,大踏步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不比上山時好走,回到綠蘿館,衣裙已經被撕扯了好幾個口子。
岑雪兒在教練場習武,輕紅劍法入門篇已經很是熟練。看到嫦婉,岑雪兒眉眼一彎,手中長劍朝她刺來,口中道:“我來試試你的武功。”
嫦婉措不及防,後退幾步,險險避開劍鋒。
岑雪兒擰身追上,手中青鋒步步緊比。嫦婉無法,只得抽出腰間長劍,與她對招。
數十招后,岑雪兒收劍,疑惑道:“你的劍法怎麼毫無根基?”
自從入門,韓凌煙對她們管教甚嚴,每日寅時便要起來練劍,修行之人最注重根基,她們練習打樁抑或吐納一練就是兩個時辰,然後才能修鍊劍式。但見嫦婉剛剛出招,完全是空有框架,說花拳繡腿,也並不為過。
“許是之前沒有好好練習的緣故吧。”嫦婉收了劍,混不在意。
她志不在此,若要習得至高武功,還得靠下一個副本,應該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岑雪兒皺眉:“那可如何是好,明天師傅便要檢查,你這樣,肯定是要受責罰的。”
嫦婉笑道:“根基也不是一兩天便能打好的。走吧,晚課就要開始了。”
岑雪兒仍舊疑惑,見嫦婉已經率先走下校場,便不再去想,腳尖一點,飛身而下。
韓凌煙對弟子的考核確實嚴厲而苛刻。
艷艷當空,嫦婉在校場上站了一個多時辰,漸漸有脫水的跡象。
每個弟子都在韓凌煙面前演示輕紅劍法,不過關的,被當眾責罰,沒有午飯吃不說,還要在場上繼續練習,直到靜香師姐滿意為止。
岑雪兒上場的時候很是輕鬆,一套劍法舞完,在尾部自己加了個花式。
韓凌煙皺眉,道:“劍法是學來防身用的,又不是討好男人的舞蹈,不可輕佻。”
岑雪兒垂頭道了聲“是”,回身時卻對嫦婉吐了吐舌頭。
嫦婉走上校場,抬劍做了個起手式,憑著記憶將輕紅劍法入門篇舞了一遍。
韓凌煙娟秀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喝斷了她,道:“這幾個月的修行,你就學到了這些?還不如趁早下山畫畫繡花去!”
韓凌煙一躍而起,飛到嫦婉身旁,手背托住她的右臂,往上抬高,腳尖踢向她左腿,厲聲道:“第一式菱花入水!今天你就練這一招。靜香,看著她。”
靜香應了一聲。韓凌煙不再看嫦婉,轉身指導其他弟子。
午飯自然是沒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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